“我不仅要花才良一条命,还要让整个花家陪葬,这些年花家盘剥了不知道多少民脂民膏,花家所有人都享受过荣华富贵,既然要收拾花才良,花家一个人都别跑。”
叶锦棠听萧陌如此说,心中不免感慨萧陌这股子心狠手辣劲是真的很适合当皇帝。
“根据我朝律法,王爷在封地上有随意任免官员的权利,王爷是想快刀斩乱麻,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利,立马解决掉眼前事,还是徐徐图之,寻找花家的罪证,然后以德服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抄花家。”
“这两个可同时进行,我早已派常兴旺查花家的底细,估摸着最近就会有消息。”
“王爷不会是从税收下手吧。”
“聪明如你。”
云梁县税银一事牵扯出不少城池,宁川城自然也在其中。
如果能查到花才良贪墨税银的罪证,只这一条就足够让花才良下大狱,只要他一完蛋,想要在查其他罪证就会容易很多。
“整个宁川城被花才良控制在手里十几年,我们想要查到他贪墨税银的罪证估计会有一定难度。”
小的小云梁县令都能做两套账,更不用说花才良了。
“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去街上看看,如果问官员肯定是问不出来,但老姓过日子,离不开吃穿住行,我们只要在这方面下手,自然就能看出花才良在那方面动了手脚。”
“好,我在城内置办的铺子还一直没去看过,今天正好一起去看看。”
顾婉儿和白子尧,乔大管事先叶锦棠一步来宁川城,这会已经在城内买三个铺面,两处作坊。
叶锦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她来宁川城两日,还没把药材给乔大管事,这次见面她得把药材送出去,免得耽误本草堂开业。
出门时叶锦棠特意换了身份,她可不喜欢出门就被人围观。
“多日不见,青林兄风采依旧啊。”
萧陌站在梳妆镜前,看着叶锦棠变成翩翩少年郎忍不住说笑两句。
“你少贫嘴。”
从屋里出来,叶锦棠正准备出门,她看了一眼西耳房,见雪团和火焰都不在,略有些奇怪的询问绿珠,“两个小家伙一大早去哪里了?”
“宁川城附近有不少可以打猎的地方,今天奴婢一早起床时,就看到雪团和火焰带回来一只野兔,估计这会又跑山林中玩了。”
“你多看顾着些,别让他们两个出去闯祸,雪团那么大体格,万一吓着人家小孩可就不好了。”
“是,奴婢中午时给两个小家伙多一点肉,下午就不让他们出去了。”
“嗯。”
叶锦棠和萧陌坐马车先前往东市的荣华大街,那是宁川城内最繁华的商贸大街,齐大管事一来就在荣华大街买好铺面。
“前面这个挂着药字旗的就是我们的铺面。”
坐在叶锦棠身边的琉璃颇为兴奋,马车刚进入荣华大街,她就掀起马车帘子,跟叶锦棠介绍起街上的铺面都是做什么买卖的。
“整条荣华大街上,总共有6个卖药铺,其中一个还紧挨着医馆,我们在中间位置,不算偏僻,但也不是顶好的。”
“无妨,我们的药铺靠的是质量,靠的是口口相传,位置要求没有那么高。”
“是,只要我们的药铺一开业,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宁川城的人都会知道本草堂的大名。”
提起本草堂来,琉璃非常自信,一路从京城来宁川城不管本草堂开到哪里,几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爆火起来。
“以后我们要在宁川城常住,本草堂内卖的药方可以品种更多一些。”
“现在只要娘娘的药材入仓库,我这边马上带人重新配其他方子。”
琉璃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几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药铺中,也只有这样忙碌的日子,才能让她短暂忘记时彬。
两人说话的功夫,马车已停在药铺门口。
乔大管事听到动静和顾婉儿一起从药铺内出来。
“东家里面请。”
顾晚儿笑眯眯上前跟叶锦棠搭话。
众人一起进铺面,里面还有几个木工师傅在干活,以前的柜台太过老旧,他们要重新做。
“铺面内的装修,还有几日能完工?”
“3-5日差不多,天气寒冷,木工师傅的手都冻麻了。”
“嗯,制作药材包的工人都找好了吗?”
叶锦棠一边看药铺内的布置,一边询问进度。
“此事我正想跟东家说,在雇人方面遇到一点问题。”
说话间乔大管事把叶锦棠一行人引上二楼。
二楼已经收拾出一间屋子,屋里放着炭炉,烧着水倒也还算暖和。
众人坐下,上了茶水,乔大管事这才开口说话。
“刚买下铺面后,我就去打听过工人的工钱,识几个字的小子一个月300文,不识字有把子力气的一个月200文,这个工钱相比其他城池还是非常便宜的。”
“昨天作坊那边收拾的差不多,我就想着先把工人给定下来,就去牙行那边招工人,我刚过去询问几个小子,还没定人,就有牙人过来跟我搭话,说他那边有不少人,识字的小子也只要200文。”
“我一听一个人,工钱少100呢,就想去看看,过去一看才知道,原来这些便宜的工人都是被流放到这里的流民。”
“我朝律例重刑流民要去挖矿,一个月有五文银子的月钱,轻刑流民则是要做苦工,一个月有十文银子的月钱,牙人把那些应该做苦力的流民交给我们,收我们200文工钱,多余的工钱也不知道被谁拿了去。”
“东家,此事我不敢拿主意,还要请你定夺。”
乔大管事自然是知道叶锦棠身份的,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到底如何看待此事。
“其他作坊用流民的多吗?”
“我打听过,很多商人为了压缩成本,都会用流民,不过也有一些人爱用本地人,说流民经常生病,死几个流民还不够赔银子的。”
“要赔多少银子?”
“从牙行那边雇佣的流民,如果死在雇主家,雇主需要赔偿20两银子。”
“哦,如果不是生病死的呢?”
叶锦棠心中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来。
“不管怎么死的,雇主只需要赔偿20两银子就行,每年被流放宁川城的人有不少,死一个流民对于牙行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果然如叶锦棠想的一样,人命在宁川城是最不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