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归玩,闹归闹,楚王殿下为了确认李怀仁是否平安无事,这河间郡王府,他无论如何都是要进去的。
所以,在修理完柴令武和程处默后,楚王殿下转身望向眼前的高墙,开始跃跃欲试。
“宽哥儿,你省省吧……”程处默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来到了李宽身边:“侯云他们早就试过了,这墙后边就是狗舍,里面全是河间郡王养的猎犬,咱们哥几个进入容易,可要想再脱身,那就难了……”
“那换个地方翻进去呗。”楚王殿下依旧不为所动。
“那边是池塘,”柴令武此时顺着李宽的目光开始为他介绍里面的布局:“再过去一点,是王府丫鬟住的地方。宽哥儿,怎么说?不管从哪儿翻进去,都要引起骚乱的,而且掉入池塘还算好的,你要是不小心闯进了人家丫鬟居住的屋舍,那我估计你要被陛下给揍死……”
“不是……你们他娘的为何对了里面的情况知道的这么清楚?!”无视表哥警告的楚王殿下,听闻此言不由皱起眉头:“你们跟我说实话,先前是不是想过洗劫河间王府来着?哼……怀仁可是我们的兄弟,你们怎么好意思的?!”
“宽哥儿……你过分了啊……”听完楚王殿下的失智发言,程处默赶忙苦着脸解释道:“这可都是兄弟们用好几顿揍换来的血泪教训啊——你当我们为什么知道?五六天前,侯云冒充唐观跑来翻墙,掉进了池塘;大前天,杜荷顶着李思文的名头夜探王府却误打误撞闯进了丫鬟房,他爹刚刚大病初愈,还不好使力,结果杜公请了我爹‘过府一叙’,最后我爹差点把他揍死……还有昨日,怀玉……”
“你等等啊……”楚王殿下现在对于好友们各自顶着他人的名号干坏事已经无感了,可……他还是觉得程伯伯这人有点过于实在了:“我说……你就看着你爹对杜荷下死手啊?不知道跟着去劝一劝?!”
“宽哥儿……你可拉倒吧……”程处默现在听到这个就头皮发麻:“人家杜公说了,我爹不下死手,他就不喝药!那你说咋整?!万一搞不好,回头杜公因为这点事儿再度缠绵病榻,这责任谁承担得起?!”
“苦了杜荷了……杜公……杜公也是个狠人啊……”楚王殿下这会儿终于老实了,但随后这位大孝子似是想到了什么,故而抬头挺胸道:“嘿……说起来,我爹那昏君在教训我这件事情,可从来都不敢假手他人……”
“嘿……”宇文擎和王玄策身为楚王殿下的忠实家臣,听到自家殿下说这话也着实绷不住了。
搞了半天……楚王殿下您还能为了这个而感到骄傲?!
这……就挺难让人评的……
“宽哥儿,你就嘚瑟吧你就……”程处默也是服了这位“长安扛把子”,咋说呢……这当乐子人,还得看他宽哥儿。
“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进去吧。”柴令武提醒某人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候,又开始整抽象的活儿。
“宇文擎,王玄策,你俩有办法吗?”楚王殿下不大习惯使用自己那九九新的脑子,所以他选择问策于自己的两位家臣。
当然了,这问计的主要对象还是王玄策。至于宇文擎,楚王殿下也就只是单纯的走个过场,而且为了不让他感受到被忽视,贴心的楚王殿下甚至还先喊了他的名字。
“殿下,要不臣去一趟常乐坊,从阿史那社尔府上带点人手过来?”抢过话头的宇文擎此时咧着大嘴,朝楚王殿下露出一脸憨笑。
“宽哥儿……”一旁的柴令武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还朝着表弟竖起大拇指:“好计谋!”
不得不说这位楚王的“虎侯”,不管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棘手的问题,这货都主打一个“以力破之”。
“要不你干脆回趟玉山呗?点兵点将,倾巢出动,今晚咱们会师长安朱雀大街?”楚王殿下趁着调侃宇文擎的功夫,顺带赏了柴令武一记鞭腿。
“殿下,臣觉得走正门比较合适。”王玄策这会儿是真不想让楚王殿下出事:“你放心,这次您让我来开口,想必我们一定能进入王府。”
“嘶……”柴令武发现自家表弟的腿劲简直大到离谱,看来父亲先前说他“勇不可当”似乎也不是夸张修饰:“宽哥儿,你要废了我吗你……”
“我看你已经废了!”程处默看着眼前这位身形不停前屈后躬,龇牙咧嘴的“冒牌楚王”,忍不住摇头叹息道:“你说你怎么敢的……宽哥儿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心眼比针尖都大不了多少的主儿,你居然还敢冒充他的名讳……唉……咱们去天香楼挂他的账他肯定是不生气的,可是你这么玩……还被他给撞上了,那你说他能放过你嘛……”
“你小词儿整挺多啊?”楚王殿下闻言将脖子一梗,歪着头打量起了程处默:“嗯?!还真是你俩没事儿就去天香楼?完事了还记我账上?!”
“宽哥儿,我这不是……说漏嘴了嘛……”程处默没想到,战火居然以这种“大意失荆州”的奇怪方式燃烧到了自己身上……
“殿下……”眼看着家主又要跟人掐起来,王玄策不得不再度卑微提醒:“咱们是不是该去河间郡王府了?”
“啊对!本王是来看望怀仁来的!”楚王殿下闻言猛地一拍额头,然后抬手就给了程处默一记板栗:“都怪你!差点误我大事!”
“……”程处默知道,自己这辈子遇上宽哥儿,那着实是属于遇到对手了……
毕竟自己可是程咬金的儿子——能让他吃亏的人,到目前为止也就宽哥儿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