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
林熙一脸惊讶的望着活蹦乱跳的秃毛鹦鹉。
就在刚刚,他明明看见倔驴吐出了一大堆蛊虫,可这只鹦鹉除了掉光羽毛之外居然毫发无伤,甚至还在活蹦乱跳的骂娘。
他明明记得,那绿色的蛊虫就是成年的食人蛊,比之那什么圣子的幼年蛊还要厉害上不少。
紫鸢也曾有言,就算是她碰上了成年的食人蛊怕是也很棘手。
“这鸟百毒不侵?”
“卧槽,难道他也吃了…”
想到这,林熙发出了一阵渗人的奸笑。
听到这笑声,夏夕夏娇躯一颤,一脸惊愕的向后退了退。
“母后,林熙这是又在算计谁啊?”
皇后此刻也是目不转睛的望着两只孽畜,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浪涛。
一匹会使用南疆百术的驴也就罢了,这怎么还多出一只百毒不侵的鸟?
美娇娘那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来回转了转,刚想出言要回七彩鹦鹉,却不料林熙高喝一声。
“来人啊!”
“踏踏踏~”的马蹄声传来。
只见三个身披轻甲头戴面具,背负三杆血红色战旗的信使,旗帜上,漆黑的龙鳞,锋利的爪牙,血淋淋的杀字醒目至极。
“传令。”
“铁浮屠转向南下,踏灭观山宗,鸡犬不留。”
冰冷的话语传来。
皇后娇躯一颤,略显惊愕的转过头,只见那一身血色战甲的传令兵仅是拱了拱手,一言未发。
林熙抬手甩出一块黑金色的令牌。
传令兵单手接下,转身上马一气呵成。
“踏踏踏~”的马蹄声响起,漆黑的战马一骑绝尘。
血色的战旗随风飘扬,血淋淋的杀字在阳光照的射下似乎在散发着丝丝红芒,让人看了就止不住的生出一股惧意。
“血杀令!”
“林熙你是疯了么!”
望着皇后那精致的小脸蛋,林熙微微一笑,抬手又甩出一块黑金色的令牌。
“传令。”
“破山营转向灵州,屠光灵剑四门,消灭净尽,寸草不留。”
“轰隆~”一声晴天霹雳,似乎老天都在为这即将染血的大地而感到悲鸣。
北凉血杀令,令出无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令到之时,无论该部所处何地,必立即动身不得有误。
一路之上若有阻拦,皆可踏于马下,不死,不休。
皇后至今还记得,上一次的血杀令似乎是在十几年前,而率军之将正是铁浮屠的关胜。
那一战,关胜亲率八千铁浮屠横穿天狼北部直奔大唐,一路斩敌四万有余,接连屠了大唐横海郡的三城几十万人,就连老弱妇孺都无一存活。
战后,天狼北部统帅耶律邯郸气的直骂娘。
(狗日的,你们要打大唐不早点说,害劳资白白损失了四万精锐!)
(正骂着,耶律邯郸低下头看了看裤裆,大脸一红:格老子滴,还有一条裤子!)
……
淮州城。
两匹漆黑的战马疾驰而过,路上的行人一阵鸡飞狗跳。
不少人刚要开口斥骂,可看见那血红色的战旗,又立即将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血杀令,那是北凉的血杀令!”
“我的天啊,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江南!”
议论声此起彼伏。
见到这一幕的百姓皆是心惊不已,冷汗淋漓。
所有人都知晓,北凉的血杀令可和一般的屠城令不一样。
在这个世道,或者说近千年以来,无论世道再怎么乱,哪怕诸国之间人脑子都打成了狗脑子,可所有领军将领都不会轻易的下达屠城令。
有史以来的几次屠城,那也仅仅是杀光城内士卒,至于普通的百姓,只要不曾拿起武器,那就不会在屠杀之列。
毕竟所有皇朝都是以人为本,攻下了城池,那也就代表此地换了主人。
而北凉则不同,血杀令一出,可谓是寸草不生,有我无敌,哪怕仅是一只路过的老鼠,那也得提前去地府报到。
更为关键的是,杀光了人畜还不算,就连地皮都得被战马踏上三遍,在一把火烧个精光,直到目标地毫无生机,那…才算完事。
而这也正是血杀令让人惊惧的地方。
城守府。
早已被血杀令吓得心惊胆颤,就连裤子都已湿透的小厮,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的说道:“血…血…血杀令!”
“北凉世子发出了血杀令!”
“轰隆~”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瞳孔一缩,近半数直接晕了过去。
“噗通~噗通~”的声响陆续传来,一个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世家之主,此刻全都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见到这一幕,小厮也吓得肝胆俱裂,‘嘎’的一声也跟着晕了过去。
半晌之后,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不!不可能!”
“林熙怎敢对我淮州发出血杀令,他难道是疯了么!”
“他难道就不怕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么!”
听到此话,众人这才勉强回过神来。
其中一人磕磕巴巴的说道:“没…没…没错!”
“这天下还没乱呢!林熙怎敢对我淮州做出屠城之事,这一定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假的!”
说着,距离门口最近的世家之主猛地站起身,连滚带爬的跑向小厮,一脚就踹了过去。
“醒醒,你给我醒醒!”
“来人啊,快端两盆冷水来!”
守卫闻言连忙跑向了门外,就在这时,另一人恨铁不成钢的大吼一声。
“这不是有茶么!”
“噗~~~”
满脸茶水的小厮晃晃悠悠的抬起头,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七八个胡子花白的老者正死死盯着自己,瞬间就又吓尿了。
其中一人胡子一颤,一巴掌呼了过去。
“说,林熙究竟是对何处发出了血杀令?”
小厮闻言微微一愣,瞬间吓得汗流浃背。
见到这一幕,众人心脏一抽。
我的天啊,那林疯子不会真对淮州发出血杀令了吧。
正想着,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其中几个岁数较大的当场‘嘎’了过去。
最开始问话的老者还不死心,一脸狰狞的掐住了小厮的脖子。
“说,老夫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小厮被晃得一脑袋金星,连忙支支吾吾的说道:“小…小…小的…小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