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惊雷。
中州。
稀稀落落的雨滴下,刚刚逃过一劫的醉仙楼三大家族狼狈不堪的躲在山洞之中。
“林熙,这该死的林熙,他居然派兵来截杀咱们!”
一声嘶吼,身材略微丰满的黄家之主一脸的阴沉。
另一人听后挑了挑眉:“林熙是怎么知晓咱们的出逃路线?还有,他是怎么敢对咱们下手的啊,他难道就不怕咱们联手封锁北凉么!”
此话一出,黄家之主眼神一凝,声音愤怒的低吼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咱们断了北凉的财路,将林熙踢出了局,他们抓狂了呗,至于出逃路线,你可别忘了,这上江城如今是谁在掌控!”
闻听此言,另外两人也都沉默了下去。
其实三人都知晓,此次的袭击还就真不一定是林熙所为,不过真相到底如何倒也不重要,因为此事必须要与北凉扯上关系,否则他们可没借口与诸王结成联盟,若是不结盟,已经失去了粮草,并且得罪了林熙的众人在与诸王翻脸,那岂不是就要嘎了。
想到这,三人相视一眼,同时下定了决心。
罢了,就是林熙了!
……
与此同时。
乱糟糟的中州境内,随处都能见到各路诸侯的兵马,这其中既有真的,也有假的。
此时,众多诸侯听闻有人率先对十九大粮仓动了手,纷纷开始了自己的洗劫大计。
这其中最搞笑的是,甲方穿着乙方的盔甲,于半路撞上了穿着自己盔甲的乙方,两支人马一抬头,全都傻了眼。
甲军将领:“你臭不要脸!”
乙方将领:“你臭不要脸!”
双方:“咳咳,算了算了,就算打平了吧,咱各走各的路!”
……
淮水下游,夏凤芷一行顶着瓢泼大雨横渡江面,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驶来了一艘战船,望着灯火通明的巨大楼船,夏元亭瞳孔一缩。
“难道是林熙追来了!”
此话一出,夏凤芷瞥了一眼自家的傻弟弟,回过身扶起了李文忠,轻声道:“北凉又没有水军,怎么可能调动得了楼船,这是来接咱们的。”
夏元亭微微一愣,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
“哈哈,大姐你也是的,你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吓了一跳,裤子都湿了…”
夏凤芷听后翻了个白眼,轻叹一声:“造孽啊!”
……
片刻后,换了一身衣衫的夏凤芷站在船头,听着手下送来的消息,面色阴沉的皱了皱眉。
“禀首座,贾氏一族与醉仙楼的成家内外勾结,中州十九大粮仓已经尽数被他们搬空…”
夏凤芷眸光一凝,转过身厉声喝道:“两千余万但粮草全都被搬空了?你们一直就眼睁睁的看着?本宫养着你们这么多人,难道是让你们吃干饭的不成?”
“噗通~”一声,黑冰台副使听后连忙跪倒在地。
“属下罪该万死,还请首座开恩…”
夏凤芷闻言,低头看了看瑟瑟发抖的黑衣人,闭上双眼喘了口气。
其实她也知晓,成氏一族向来都与北凉不对付,不仅三番五次提出将林熙扫地出门,甚至还曾扬言要封锁北凉,不让一粒米石流入北地。
可又有谁能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戏呢!
杀子之仇,夺妻之恨呐!
想着,夏凤芷冷声道:“继续说。”
黑衣人听后松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道:“禀首座,早在一年前,成家便将大部分粮草全都暗中挪到了汀州,并且还将各家的护卫也都调了过去,属下当时以为醉仙楼是要集中保护,可当陛下率军亲征之时,贾氏一族打着运送军粮的名义,私下将四百万但粮草送过了汀州边境…”
说着,黑衣人的冷汗顺着脸颊滴在了甲板上,咽了一口口水才说道:“当属下发现不对时,又有一批黑衣人冲进了各地粮仓,将那些未曾带走,亦或是带不走的全都分给了当地的百姓,不能带走的也都一把火给烧了…属下本想拦截来着,不过当时醉仙楼的护粮军就跟疯了一般,属下的人根本就…”
听到这,夏凤芷气的直咬牙。
“林熙,好一个林熙!”
说着,夏凤芷缓缓闭上双眼,面色漆黑的摆了摆手。
“本宫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黑衣人闻言这才松下心神,面色拘谨的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端着一碗面条的夏元亭忽然走了过来,一脸欠欠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难道是林熙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夏凤芷听后,瞥了一眼吊儿郎当的亲弟弟,略显无奈的轻叹一声道:“没事,本宫乏了,就先回去了。”
夏元亭嘴中叼着半截面条,呆呆傻傻的看着消失在甲板上的身影,眉头一挑,嗖的一声将面条吞进了嘴里。
“不理我!真是的,不理就不理,小爷我找别人问去!”
……
少时,夏元亭端着面条踹开李文忠的房门,扯着嗓子喊道:“喂,老东西你知不知道…”
昏暗的烛火下,李文忠皱了皱眉,苦笑一声:“林熙啊林熙,你还真是将什么都给算好了。”
说着,李文忠见夏元亭眯起了眼,当即无奈一笑。
“林熙将数百万但粮草散入民间,明显就是在引诱诸侯纵兵抢粮,可你们的父皇身为皇帝,却绝对不能动手去抢…”
“等等!”李文忠的话还没说完,夏元亭眼神一凝,沉声道:“这有什么不成的?当年他都可以想出那决堤的狠招…”
李文忠双眼一眯,气的直咬牙:“那是在暗处,对外也可以说是天灾!这怎么能一样呢?”
夏元亭闻言吃了口面,翻了个白眼道:“我又没说穿着禁军的盔甲去抢,难道就不能换上其他诸侯的盔甲去么。”
听到此话,李文忠冷笑一声:“掩耳盗铃,有何意义?”
“你父皇麾下士卒,半数以上都是中州本地人,盔甲可以换,难道口音也能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