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林熙清点了一番麾下兵马,这两个月的数十场战役,白羽卫共计战死七千有余,狼奔军损失三千多人,甚至就连虎赫与铁浮屠也都损失了近千人。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北凉军中十足的精锐啊。
一想到这,某人的心里面都在滴血…
万军之前。
好似是看出了林熙的心情,林天羽纵马上前,轻声的安慰道:“世子殿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啊,这老话说得好,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北凉军战死了万人是不假,不过草原却有十八个部落就此除名,战死的兵马和青壮最少也有二十万,若是再加上各部族人,那更是一个令人感到惊恐的数字,说实话,一比二十的战损,这放眼天下都已经算得上是大胜了,这一战,也算是打出了世子爷的威风,从此以后,任谁也不敢在小瞧…”
“放屁!”
一声厉喝,林熙面色阴沉的转过头,在林天羽那一脸吃惊的眼神中低声说道:“小爷还没找你算账呢,这同样都是轻骑,为啥就你白羽卫死的人多啊!”
听到此话,堂堂的北凉四大将都在心中爆了粗口。
好家伙,世子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您的狼奔是什么装备?我白羽卫又是个什么装备?再者说,这每一战可都是我白羽卫冲锋在前啊!
想着,林天羽刚要开口,可不料林熙压根就没给他机会,噼里啪啦说完就撒丫子跑了,而且还冲着他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下次注意吧。”
说着,林熙调转了马头,一把拽过了水梓,顺手还捏了捏慕容朵朵的小脸。
“出发!”
“轰隆~”一声,数万北凉军裹挟着二十多万慕容族人,如赶羊一般转移了阵地……
马背上,望着后方的族人,看着那一个个消瘦的身影,水梓的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可就在这时,林熙还贱兮兮的问上了一句。“咋了?看啥呢啊?难道是想练马术了?”
……
一日后。
当慕容恪利多带着兵马赶回时,放眼望去,无数族人冷冰冰的躺在草地上,早已没了声息。
见到这一幕,虽然手中的金银无数,可所有的慕容铁骑还是哭的撕心裂肺。
早已被鲜血染红的草场上,一个个士卒接连扔下了抢来的金银,纷纷冲进了尸堆,抱着那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
“大可汗,咱们慕容一族,完了,完了啊!”
一声嘶吼,甚至就连慕容一族的将领也都哭出了声。
慕容恪利多见状,双手死死的攥着缰绳,身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一旁,被绑在战马上的哆哆娅望也被惊呆了。
这…这究竟是谁做的大好事啊,长生天啊,您…
(长生天:不,不是我,你不要乱说话啊你!再说了,人家慕容一族给的上供可比你多!)
……
片刻后。
大致清点了一下尸体,慕容恪利多略显激动的站起了身。
“不,不对,这里大多都是老人!”
一声厉喝,众人这才回过了神,其中一人眼神一亮,紧接着说道:“这么说的话,女人与娃娃还都在北凉军手中!”
此话一出,慕容恪利多连忙大吼一声:“快,快去查!”
……
时间一晃而过,三日后。
林熙神清气爽的走出了小树林,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拿着侍卫送来的密信。
“格利多追来了?”
听到问话,探子拱了拱手道:“回殿下,距此不足百里了。”
林熙闻言挑眉一笑,抬起手拍了拍身旁的树干,低声说道:“快点,咱们要出发了。”
说着,林熙转过身望着不远处的慕容一族,大手一挥道:“去吧,去送他们上路。”
听到此话,树后的水梓娇躯一颤,瞳孔一缩,连忙站起了身大喊道:“不,你不能这样!”
“啪~!”的一声。
林熙听后一把攥住了水梓的脖颈,一手挑起那尖尖的下颚,嗅着那一头黑色的长发道。
“哦?为什么不啊?”
……
呼和部。
随着慕容一族发出的鹞鹰越来越多,近几日,草原大大小小的部落不知派出了多少使者,几乎全都是来询问呼和老头究竟要不要出兵,亦或是到底还出不出兵的…
大帐内。
呼和老族长听着马维阳的侃侃而谈。
“老族长,您看看,您好好的看看啊!”
“这就是呼和一族在草原上的威望,只要您还没发话,那就无人胆敢前去救援慕容一族!”
说着,马维阳神色激动的走上前来,一字一句的说道:“老族长,这就是众望所归啊!”
“天欲予之,您若不取,岂不是逆天而行呼!”
“轰隆~”一声。
一听这话,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心动了。
呼和部众将相视一眼,同时暗道一声,这小子说的好像也没错啊,何不等格利多一败,呼和一族再登高一呼,那这草原第一的宝座不就来了么?
想着,其中一须发皆白的老将站起身拱了拱手道:“大可汗,既然林熙早晚都要离去,依我看,咱们不如…”
此话一出,其余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高声道:“出兵一事,还请大可汗三思啊!”
一听此话,呼和老族长的皱了皱眉,紧紧握着那命令一般的求援信。
“可…格利多…”
“阿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咔嚓!”一声。
呼和老族长闻言终于还是攥了攥拳,略显凝重的看向了马维阳。
“好,来人啊,送那位使者去侍奉长生天吧。”
一旁,呼和扎闻言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随后挑衅般的看了一眼呼和言,这才起身离去。
“阿爹,我亲自去!”
说着,呼和扎面带微笑的走向了帐外,可就在这时,一传令兵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一时间竟与他撞了个满怀。
“不,不好了~!”
“啪~”的一声,呼和扎一巴掌扇了过去,低声斥责道:“慌什么,你&¥##¥#%”
一番训斥后,呼和扎这才想起来身处何地,连忙转过身,神色恭敬的解释道:“这个…孩儿…孩儿一时情急,还请父亲恕罪。”
呼和老族长闻言,罕见的没有发怒,而是面带微笑的摆了摆手道:“无碍,我儿已经有了为父的几分风采,何罪之有啊。”
一听此话,大帐内的众人目光一凝,纷纷看向了这位以前声名不显的小王子。
呼和言见状,气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