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
众人听后顿时如遭雷击。
其中一人磕磕巴巴的低声道:“不…不会吧,才刚刚吞下蛮族的千里之地,南北二蛮还有数座城池动荡不安,难不成他夏天豪还敢在此时攻打我北元不成?”
……
另一边,紧追而来的梁弘毅停马驻足,一边望着远方的山谷,一边听着斥候的汇报。
“禀将军,北元大军于昨日一分为二,一部随窦廷南快马加鞭,一部安营寨扎于无邙山,看样子是想要拖住我军…”
此话一出,其余众将皱了皱眉,暗道一声断尾求生么。
正想着,梁弘毅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无需理会,全军加快速度,争取日落之前赶到无邙山,一日内击破敌军!”
一声厉喝,梁弘毅刚要起身,却不料身后的一位副将沉声道:“将军,不可大意啊,无邙山山势险要,本就易守难攻,若是窦廷南并未撤离,而是在此地设伏,那我军…”
“啪!”的一声。
没等这人将话说完,梁弘毅一挥马鞭,直接打断道:“无妨,本将身为降将,承蒙燕赤王不弃,自当做出表率,以死来咬住北元大军,为我漠北争取一击歼灭此贼的机会!”
说着,梁弘毅一脸凝重的看向众人。
“诸位,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咱们拖住窦老贼三日,待燕赤王大军一到,到时我大夏挥师东进,一举击破北元王朝,诸位,灭国之功就在眼前啊!”
一番豪言壮语之下,见那副将还要说话,梁弘毅连忙大喝一声:“为此,本将在此指天立誓,哪怕我东洲军粉身碎骨,也定然万死不辞!”
“轰隆~”一声。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竟凭空降下了一道天雷,而且就劈在了梁弘毅身前的不远处。
见到这一幕,老头的嘴角一抽,老脸都黑成了猪肝色。
下一秒,梁弘毅大手一挥,一马当先绝尘而去。
“诸君,随本将去取下这不世之功吧!”
一听此话,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所有东洲军将领刹那间风云雷动,倾巢而出。
……
得知此消息后。
大帐中的燕赤王冷冽一笑,面色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本王知晓了,既然梁将军有此心,那本王也不能辜负了他啊…”
说着,燕赤王的双眼闪过一道亮光,声音低沉的说道:“传令三军,即刻拔营,务必要在东洲军受到重创之前,赶上去…”
一旁,顾建听后邪魅一笑。
“诺…”
……
数日后,狼烟骤起的战场上,一身鲜血的梁弘毅咬着牙看向山巅,望着那略显苍老的背影,心中暗暗催促道,燕赤王啊燕赤王,你怎么还不来啊!
……
山脊上,同样在等候夏天豪的窦廷南也是暗暗咬着牙,夏天豪啊夏天豪,你可不要冲动啊,你不是想要削弱东洲军么,老夫这可是在帮你啊。
想着,窦廷南皱了皱眉,对着身边的副将轻声问道:“援军还有多久才能到…”
一听此话,同样紧张不已的北元副将看了看天色,这才低声回道:“回老帅,南部境内的各城守军集结起来就需要十日,再加上一路赶来,最少还需要十五日…”
说着,中年副将缓缓走上前来,略显纠结的问道:“老帅,咱们要不要放缓一下进攻,毕竟大军赶来还…”
“不!”
一声厉喝,窦廷南的老脸一黑,沉声道:“你当夏天豪是傻子么,只要咱们放缓进攻,他必定会像饿狼一般扑上来!”
说着,窦廷南的老脸一沉,略显沧桑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忌惮。“他现在想看到的,就是咱们和东洲军两败俱伤,如若让他知晓老夫盯上的不止东洲军,那这一切可就都完了啊!”
说罢,看了看还在死命抵挡的东洲军士卒,窦廷南的老脸上都流下了两滴冷汗。
“老夫已经将我军所有的希望全都压上了,此一役,不胜则败,败…则死啊!”
听到此话,一想到这老头的疯狂计划,副将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将北元南部的所有守军全部调出边境,于此地决一死战。
胜,则北元十年无忧。
败,则南部门户大开。
这计划,不是疯子那都想不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如若将他换成是燕赤王恐怕也想不到。
将民夫扮成军队撤退这等把戏自然瞒不过对方,可正当东洲军败亡,燕赤王自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窦廷南率军而出,酣战之,随后佯败。
见此一幕,早就知晓这一切的燕赤王,必定想要扩大战果进行追击,到那时洪渝大将再倾巢而出,两面夹击之下,横刀切断燕赤王大军,拼死一战。
一场豪赌,拿着北元半壁江山来做赌注的豪赌,亦或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就是窦廷南的全部计划。
……
与此同时,漠北军营。
早已赶到的漠北大军摩拳擦掌,可就是等不到自家主帅的军令。
大帐内,燕赤王一边品着茶,一边听着曲,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畅快。
下方,顾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王爷,民夫伴作兵马这等把戏,梁弘毅会看不出来么,还有窦廷南那老贼,断后也用不着他亲自留下吧,这老贼,他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燕赤王闻言,一手搂着一个小侍女,面不改色的说道:“梁弘毅和李文忠都是聪明人,他们知晓本王想看到的是什么,也知晓怎样才能在本王的手中步步高升,颐养天年…”
说着,燕赤王缓缓抬起头,掐着那白嫩肩膀的大手微微一用力,一旁的小娘们顿时一皱眉。
“还有窦廷南,那老家伙是在赌,赌本王不会支援东洲军…”
说罢,燕赤王放声笑道。
“北元如今已再无退路,若不能在此地歼灭东洲军,亦或是拖住本王的脚步,就凭他们那点兵力,如何抵挡?”
顾建闻言,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王爷,用残兵败将来换东洲的十万大军,难道窦廷南就只是如此么?”
高坐上,左拥右抱的燕赤王听后也陷入了沉思。
不是如此,不是如此还能是为何,北元早已无兵可调,就凭他那点残兵败将,难不成还能是想与本王鱼死网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