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乐终于画好了一幅自画像。
因着苏誉说的要写实,她还特意放了一面清晰的镜子在书房。
一边画,一边看镜子里的自己。
画完后,对自己的画作还算颇为满意。
“虽然没有什么意境,但也算写实。”
等到画完,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看,看看哪里要完善的。
苏誉一看,当即赞叹出声。
“娘子好画功!”
虽然还没上色,但画上的美人无论神色还是样貌,几乎与顾长乐一模一样。
苏誉想不到,顾长乐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姑娘,居然有这样一手画功。
若是她先前不止抄书,而是接一些画作的活,估计能存下的私房钱会更多。
画得这般传神,也没太多要注意修改的地方了。
此时苏誉的话本子也写了一半了。
干脆就指着话本子开头的人物描写,让顾长乐结合意境,然后人物的脸型和五官再加以改变。
“这里,眼神不止黑白,还要明亮起来,人才能有神韵。”
“其余的配饰和风景,就照着书里写的,简单勾画出来即可。”
“太复杂的暂时不用画,免得后面印刷起来困难。”
“等画完之后,再上色。”
顾长乐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眼神......
她以前所学的仕女图,都是眼睛细长,着重意境的。
先前确实没有考虑过画像的眼神可以提亮,从而达到更真实。
等苏誉一一说完,顾长乐也在纸上记了不少。
苏誉又说:“这段时间都要辛苦你了。”
“等画完后,我们再看看还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虽然顾长乐画功不错,但她画画还是跳脱不出这个年代的桎梏。
所以后面估计还要改上几版才能最终确定。
顾长乐认真回道:“既然是给咱们书屋画的,那自然是要画到满意为止。”
“反正我速度快,一天改一版也行。”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有了顾长乐的帮助,苏誉也不用操心太多。
专心去读书和创作他的故事便是。
等到书屋那边把第一张染上不同颜色的笺纸印刷出来时,已经到七月底了。
这时候的府城,也越来越多的读书人重新聚在这里。
院试的时间逐渐靠近,街上过中秋节的气氛也越来越重。
不过大部分来府城的读书人都无暇顾及过节的事情,只一心埋头在落脚的地方读书。
苏誉在这天下学回家吃饭时,见到了张文远的小厮。
李二郎正陪着他,在堂屋等着苏誉下学回来。
李二郎人高马大,这般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旁,吓得张文远的小厮完全不敢说话。
等见到苏誉,张文远的小厮好像见到了救星一般,赶紧站起来行了个礼。
“苏公子,我家公子与宋公子都到了府城,诚邀苏公子一聚。”
原来是和苏誉互保的张文远和宋有明都到了府城。
张文远家住县城,他是后来才知道苏誉过了府试的消息的。
见到宋有明后,就忍不住拉他问了一通。
但实在是太好奇了。
他还是更想要见见苏誉,问问他事情的具体经过。
苏誉先前给宋有明留过地址,因此他和张文远碰头后,把地址给了张文远的小厮,才让他找了过来。
苏誉住的是他娘子的家,他们一群同窗也不好冒昧上门来打扰。
只能约在外面。
这次见面,不止他们三个。
上次府试,他们五个一起互保的人中,有两个人没有过府试。
因此这次还有两个新的要和他们互保的人要相互认识,所以是肯定要去的。
苏誉点头,说道:“十号那日我休沐,正好有时间。”
“地点让你们公子定便好。”
他现在穷得都花老婆私房钱了,肯定不能承揽这种花钱的活。
有大户肯定吃大户。
留给他们几个同窗中的大户张文远张罗就行。
张文远的小厮应下后,便准备离开。
李二郎想要喊住他,照例给个打赏。
但看到苏誉在,便忍住了。
等张文远的小厮走后,苏誉才跟李二郎道谢。
“有劳二郎帮我招呼了。”
李二郎憨憨地摆摆手:“不劳烦,就是随手的事情。”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回家去了。”
顾老头又不见在家,李二郎才会过来帮忙看着。
苏誉点点头,想着到后院去找顾长乐。
结果刚走到里间,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是李二郎的媳妇儿红缨?
“这荷包是给你的,拿着吧。”
苏誉这角度,那边的人正好看不到他。
但他能清楚看到那边发生的事情。
李二郎的娘子红缨,正把一个崭新的荷包,塞到......
塞到李大郎的手上?
苏誉愣了愣。
定眼一看,还真的是荷包。
李大郎接过红包后,笑得很是爽朗。
“红缨姐手还是巧,我一看便知道这荷包是红缨姐亲手绣的。”
红缨也笑着:“可不是我绣的,是我在布庄买的。”
本来这些下人用的手帕与荷包,府里会有专门的丫鬟缝制。
但这次他们出来府城有些久了,没来得及回去换新的。
前几天顾长乐看到李三郎腰间的钱袋子有些旧了,便吩咐红缨给众人先换一批新的荷包。
所以红缨去布庄,买了一批,给每个人都送了一份。
“我还得到厨房忙活,先走了。”
李大郎点点头,把荷包系在自己腰间,和红缨分道扬镳。
苏誉已经坐回了堂屋,人有些发傻。
古代女人送男人荷包,有什么寓意?
这可是亲密之人才会送的啊!
而且李大郎这年纪,怎么看都比红缨大。
还叫人家红缨姐。
这怎么有点像打情骂俏?
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正呆着,李大郎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苏誉,他面色如常地打着招呼:“回来了?”
苏誉转头,一眼就看到李大郎腰间那崭新的荷包。
“嗯,回来了。”
苏誉眼神有些复杂,很快就收回了眼神。
李大郎看苏誉眼神好像有些奇怪,他大手莫名地摸了摸自己后脑袋。
但他一个武夫,头脑简单,也想到太多,只乐呵呵地说道:“那我也先回家去了。”
“方、方才......”苏誉忍不住提醒一句:“方才你们家二郎在堂屋里帮我招待客人,多谢了。”
李大郎爽朗一笑:“苏公子客气了。”
“这都是小事罢了。”
李大郎似乎完全不介意自己弟弟刚刚在堂屋,而他在里间收了自己弟弟娘子送的荷包。
估计他不知道苏誉已经看到了刚刚的事情。
苏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福伯家......好像有点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