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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他不会,有人会啊!

    回到庄子时,人已经都来齐了。

    宴席开在汪家别院的花园里。

    深秋时,这花园里还开着不少的菊花,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秀才公们被安排在中间的一桌。

    而没考上秀才的那些,而安排在了下面两桌。

    这么一看,辈分分明,也不会落谁的面子。

    汪老爷没有再出现,只吩咐了下人好好招待这些读书人们。

    至于方家兄妹,也暂时没有出现。

    估计被汪老爷留了下来叙旧。

    正好省了见面尴尬。

    汪远峰这个东道主,则鸡贼地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在了秀才这一桌上。

    席间阵阵花香随着微风飘过,甚是雅致。

    他举着酒杯,开始活跃气氛。

    “今日邀请诸位到此,是为了庆贺咱们中有不少人都考上了秀才。”

    “也预祝在座的诸位下次院试能被取中!”

    活跃气氛这种事情,对于汪远峰这种天天出去吃酒玩乐的人自然不在话下。

    很快,大家的热情便被调动。

    大家热热闹闹地吃喝着,那些没考上的还举着酒杯到秀才这一桌敬酒。

    因为刚刚的事情有些失落的彭天成,倒也提起了不少心情。

    吃得差不多了,汪远峰直接喊来自家的下人,抱着一堆的画笺走过来。

    “这都是最近三味书屋新出的画笺,本公子让人买了不少。”

    “今日诸位可以尽情挥洒,在上面题上你们想写的诗句。”

    “等会咱们选个诗魁出来,便可以让诗魁作令官,主持行酒令了!”

    行酒令是一种饮酒游戏。

    通常这些文人聚会,就喜欢玩这些。

    令官则是相当于主持人,他是不必饮酒的。

    一般选令官,有通过猜拳或者掷骰子等方法选出来的。

    也有汪远峰他今日安排的这样,通过作诗选诗魁再作令官的。

    汪远峰这一玩法一出来,刘学文和林远两人当即跑到他的旁边,拉着他要说悄悄话。

    “你小子,不要命了?”

    “别人不知道,但我们几个哪里会作什么诗?”

    “还有那行酒令,玩得来么他们?”

    汪远峰嗤笑一声,轻蔑地说道:“不会就不会,有什么奇怪的?”

    “咱们不会作诗不会行酒令,咱们不是会喝酒么?”

    “瞧你们这怂样,该不会是不想喝吧?”

    原来如此......

    刘学伟竖着大拇指,赞道:“汪公子厉害啊!”

    “确实作诗什么的无所谓,主要是咱们确实爱喝酒。”

    于是,便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汪远峰喜滋滋地把四种买来的画笺都摆在一张桌子上,供在场的人随便选择。

    苏誉是此次院试案首,他便说道:“苏案首先请吧。”

    汪家这画笺,摆了满满一桌,厚厚的几沓。

    苏誉怀疑,就他们家这些量,都够自己店里卖个几天了。

    可以啊,大主顾!

    两个美人笺,一个贤师讲学图,还有一种便是颜色争奇斗艳的菊花笺。

    想了想,苏誉拿了一张菊花笺。

    汪远峰知道这画笺是苏誉在知府的宴会上先带出来的,所以他必定不会对这些感到稀奇。

    不由微微感到有些可惜。

    这可是好东西,要是苏誉没有先得到,那自己今日可是能狠狠地人前吹嘘一番的!

    苏誉拿好后,其他人也陆续上前选自己喜欢的画笺。

    因着要作诗,有些人也和苏誉一样,选了比较贴合的菊花笺。

    有些人可能在家日夜对着美人笺,酸诗都不知道写了多少首了,便毫不犹豫地选了美人笺,想要把自己先前写来赞美画上美人的诗分享给大家。

    备受冷落的,反而是贤师讲学这一份。

    毕竟在场没有师长,谁还想搞这些别人看不到的形式主义。

    在座的人都想好后,下人们送来了笔墨,开始研墨。

    等磨墨的时候,彭天成拿着手中一张和苏誉一样的菊花笺,走过来说道:“苏兄准备作什么诗?”

    苏誉想了想,说:“作一首贴合秋日的诗吧。”

    “彭公子呢?”

    彭天成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不会作诗。”

    “我就想站你旁边看看,不知可否?”

    苏誉笑道:“行。”

    彭天成又赞道:“你先前院试的文章,我已经拜读过了。”

    “句句有典、词意深远,写得是真的好啊!”

    “想必你作诗肯定也好!”

    看苏誉那文章,彭天成便下意识觉得他会作。

    苏誉心想,秋天的诗,自己还能抄的还真不少。

    也勉强算是做得好吧。

    汪远峰背着手,走到两人旁边,说道:“听闻在知府宴会那日,你并没有作诗。”

    “该不会你真的不会作诗吧?”

    苏誉谦虚地说:“说不上太会,但也能勉强试试。”

    汪远峰有些狐疑。

    旁边的杜志和也来凑热闹,小声说:“远峰兄你可是没看过苏兄那院试的文章?”

    “写得可好了!”

    “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怎么可能不会作诗?”

    汪远峰还真没看过......

    一般出了名次,取中的高兴庆贺,没取中的则兀自神伤。

    很少有人会专门去看几天后官府张贴出来的科举文章。

    而且院试文章,也没有太多可学的地方。

    要学也是后面先生上课的时候,会挑选一些好的乡试或者会试文章给他们讲。

    汪远峰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他还以为苏誉真的不会呢。

    毕竟他自己也不会,苏誉也不会。

    不就相当于他和苏誉这个院试案首,差不多水平么?

    几个人低声说着话,苏誉已经想到自己要写的诗了。

    刚蘸了墨要写,那方家兄妹突然出现在了宴席上。

    两兄妹与在座不少人认识,脸上还能装得人模狗样的。

    和相熟的人打了几声招呼,便走到了汪远峰身边。

    “听闻汪兄这边正准备选诗魁行酒令,我妹妹说想见识一番她汪哥哥的才学,便跟了过来看看。”

    汪远峰暗自龇牙。

    他有个鸡毛的才学。

    真有才学,这么多年院试不早过了?

    “方小姐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不会作诗。”

    方小姐不依,撅了噘嘴说道:“方才汪哥哥你同窗得罪了我,我都大度原谅了他。”

    “如今你连首诗都不肯赠我,会否太小气了一些?”

    汪远峰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大度,最大度就你!

    他正想应付一番,却突然看到立在一旁,举着毛笔的苏誉。

    对哦。

    他不会写,但有人会写啊!

    先前听说苏誉家贫,还给自己同窗卖过诗来着。

    如今自己找他帮忙,不正好?

    汪远峰暗戳戳地凑过去,小声商量道:“苏兄,商量个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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