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隆觉得自己可能有救了。
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把要换自己命的消息说了出来。
“我、我前不久收到我们教的消息,说他们要率大军准备来攻打这附近的城池了。”
“估计很快就会攻到贡城这里。”
“贵人你现在就在贡城的地界,恐怕会有危险啊!”
“......”
李昌隆说完后,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苏誉才说:“没了?”
“额......”
李昌隆愣了愣。
这个消息还不够?
暴民攻打城池这种消息,不该是天大的消息?
提前知道后,他们就能提前部署,提前应对。
这消息若是拿去给西南那些军队,他们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毕竟这样很大概率能打个大胜仗,拿着战功去升官加爵。
然而这个消息,对苏誉真的没什么卵用。
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升官加爵。
而且他一个东南来的,也不可能擅自带兵过来帮忙。
最多把人送过去,让他们西南的官员自己审。
“行,你说的我知道了。”
“押到贡城去,让贡城知县审完后再杀了吧。”
啊?
李昌隆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他都用这么大的消息来换,居然还是要死?
“你骗我的消息!”
怎么都是死,他觉得自己被人耍了,有些生气。
苏誉淡淡一笑:“这可是你主动要说出来的。”
“而且我觉得你的消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相对于我手中掌握的关于你的罪证,这个消息并不值得在我这里换回你的命。”
苏誉挥挥手,李昌隆和他的助手都被押了下去。
这个庄子都被驻守的下人出租出去了,想必主家那边已经很久没派人过来了。
既然这样,他干脆就直接占了,正好可以安置在牛栏山干活的那群人的家属。
到时候别人派人来要回去再说吧。
苏誉也不是故意这么流氓行事的。
实在是他们做的事情暂时还要保密,只能用些非常手段。
……
宅子里已经收了十几个年轻姑娘和妇人,都被一一带了出来。
还有十来个在流民中算得上是年轻力壮的打手。
这是李昌隆特意选出来,帮他做坏事的。
这群人听说李昌隆不是什么菩萨,而是妖怪变的,都觉得天塌了一般。
也有本就对此有怀疑的,此刻则脸色灰败地低垂着头。
不少人低声掩面哭泣,除去几个帮李昌隆做过恶的,其他人都回到家人的身边。
有些人还不死心,问把他们聚到一起的官兵们。
“咱们一直拜的活菩萨,真是妖怪变的啊?”
一个士兵回道:“反正他不是什么菩萨。”
“要说神仙,我们家姑爷还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文曲星转世呢。”
本以为自己能得到菩萨救助,起码有一条活路。
结果这菩萨是个假的,有些人家还白白搭了自己姑娘进去。
不少人脸上都带了迷茫,不知道自己后面该怎么办。
苏誉把手下的人分成两队。
其中一队押送李昌隆等人去贡城县衙受审,另一队人则就在庄子里处理这些流民和剩余佃户的事情。
等李昌隆等人被送走后,苏誉便走到人群聚集处。
“如何?”
李大郎说:“剩下的人有九十多,加上原本剩下的四家佃户,一共还有一百来人。”
一百多……
除去老弱病残,剩下的就是劳动力。
这庄子的土地也可以耕种,不过得解决水的问题。
届时再派一些人过来在这里落户,同时也在私下守住通往牛栏山的道路。
这倒是可以有。
等晚些,苏誉决定让人去找上游的地主家谈谈。
得通往这里的河重新接通才是。
苏誉在思考着后面该干的事情时,人群中的几个人突然跪在地上,对着苏誉拜起来。
“那个活菩萨是妖怪变的,但你们是天上下凡的神仙。”
“求神仙救救我们吧!”
这群流民以为自己要被驱离此地,都很是担心。
这里虽然没有粮食也没有土地给他们耕种,但是李昌隆是让他们随意住没人的屋子的。
这些屋子年久失修,都挺破的。
但起码还算有瓦遮头,不用在这大冬天的在外面幕天席地。
如果他们现在被赶走,后面即便没被饿死,也会很快被冻死的。
有人跪了,其他人自然也就跟着跪。
苏誉看着个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人,心中也不由轻叹一声。
“都起来吧,我不赶人。”
“如今有两条路给你们选。”
“第一条,留在这庄子做佃户,给你们分田和种子来年耕种。”
“等收成后会扣除田租与种子。”
“第二条,明日早上和先前的那些人一样到牛栏山干活,可以直接得到粮食和工钱。”
“你们自己选,明日我让人来统计。”
原本剩下的那四家佃户有些犹豫地说:“贵人,我们这里的田,收成实在不大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也到牛栏山去帮忙干活?”
“田先前收成不好,是因为没水。”苏誉说:“我会让人去解决水源的问题,把田地的种植环境改善回来。”
这种田地酸碱度失衡,得用大量的水来改善土壤环境。
这些佃户们即便知道这样有用,也没办法去做。
因为即便是流淌在外的河流,也不是他们能随意用的。
就一担一担地挑,能挑得了多少水?
苏誉说得颇为专业,但这些人基本都听懂了。
大家都喜从中来,眼睛重新带了希望。
至于要不要去牛栏山干活,苏誉也不强制要求。
现在是冬天,田地是种不了作物的。
而且就算改善了土壤环境,最迟也得明年秋天才会有收成。
这一段时间,这群人要维持生计,也没别的办法。
基本都会选择到牛栏山去干活。
无论如何,他们都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想不到他们没了一个假菩萨,却迎来了一个真的神仙!
......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边庄子上的人被安排得井井有条,大家充满希望的时候。
贡城的丁县令却要愁破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