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陷马坑,就是在地上刨出个能够让拳头大小的坑洞。
高速冲锋之下的战马,一旦蹄子踩进去就只有断腿一个结局。
这些在地上翻滚的马儿,仿佛多米诺骨牌那般形成连锁反应。
一个个躲避不及的后方骑兵只能眼睁睁撞上摔倒在地的同僚和战马。
短短五十步!
在此时却宛如天堑!
终于有人忍受不住这般自杀式的冲锋,当即调转马头。
然而这一下子,反而引发了更大的混乱。
林尘见此,鬼面下露出勾起一抹笑来。
反观林尘身后的杨志等人,已然看傻了眼。
不同于穆桂英,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神机营手里的火绳枪。
“此物,是什么东西?!”
杨志听闻又一轮齐射,心有余悸的在身上摸索起来。
那被火绳枪攒射出去的铅弹,对于三流武者来说都是致命威胁!
不同于还能看见的箭矢,铅弹在火药推动下,初速极快。
不是所有武者都能在初见之下,运转内力抵挡。
再者。
哪怕是二流武者都做不到内力凝练成盾。
没等杨志魏成等人继续想些什么,林尘冷漠的声音响起:“掩杀!”
众校尉闻言,方才回神过来。
只瞧不过两分钟时间,这些白莲教马军在神机营的杀伤下,也就死了数百人而已。
真正让这些白莲教骑兵惶恐的是未知。
这些全无战意的白莲教马军,已然没了战意。
“杀!”
闻言,杨志率先策马冲出,身后是同样神情振奋的兵卒。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对于这些初上战阵的兵卒来说,可是来之不易的机会。
王五还在冲锋的路上,维持战阵队列。
来到地上哀嚎的那白莲教骑卒面前,在对方惊恐的注视下,举起长刀。
噗呲!
王五让对方没了痛苦。
“杀啊!”
圣使看着两级反转的局势,眼神深处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败的这么莫名其妙。
不过!
望着那夺路而逃的骑卒,圣使瞳孔一缩。
要知道,这些骑卒可是在往自家军阵冲啊。
古代战争为何会出现以数万人击败数十万大军的案例?
人是从众生物。
白莲教的这些步卒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但望着溃逃的同伴,他们也会想,会不会是敌军过于凶残,我要不要跟着一起跑?
在这般念头驱使之下。
一个个白莲教步卒面面相觑。
“滚开,别挡道!”
这些失了胆气的骑卒,此时面容疯狂如恶鬼。
他们只想要远离那群会施展妖法的朝廷官兵。
于是。
不少减速不及的骑卒,狠狠撞在了自家军阵上。
这葫芦口的地形,哪怕是想要逃跑,都受限于地形。
混乱。
彻底在白莲教军阵当中蔓延开了。
这已经不是白莲教大军中的中低将领能够弹压的了。
或者说,这些人也跟着鼓噪逃命。
“废物!一群废物!”气得七窍生烟的白莲教圣使,拔刀便砍杀一名夺路而逃的骑卒。
然而。
这对于整体局势来说,无济于事。
“圣使!”
那胖瘦头陀见圣使想要领着亲卫拦住溃逃骑卒,连忙将他拉住。
“败了,我等先走!”
“贼子,哪里跑!”
可还没走出多远,圣使就被杨志这些校尉盯上了。
毕竟最大的军功,无非斩将夺旗。
眼看对方将领在此,杨志等立功心切的校尉冲了过来。
“狂妄!”一名白莲教小将闻言,大怒。
当即骑马朝杨志舞枪而来。
然而!
双方身形不过一个交错。
只见杨志哈哈大笑的用长枪在对方身上戳了窟窿,而后双臂用力将其摔在地上。
“不过初入二流境界,也敢逞威?”杨志朝对方吐了口唾沫,不屑低喝道。
要知道这战场厮杀不同于武者交手,还讲究一个见招拆招。
战场厮杀只求一个凶猛迅速!
若是这小将不大意,或许还能在杨志手里多撑几十个回合。
杨志枪挑那小将,看得圣使身边胖瘦头陀倒吸一口冷气。
那小将,乃是教中二十四护法之一,武修天赋出彩,不过二十来岁便已经迈入二流武者境界。
却不想竟被那青面将领,一枪杀了!
“圣使大人,速走!”胖瘦头陀心中一凛,拉着对方就要跑。
这等凶人,或许他二人都抵挡不足。
穆桂英望着一边倒的局势,不由握紧了缰绳。
她也想纵马持枪好生厮杀一番。
可有了前车之鉴的穆桂英,不由低着头,身上气势有些低沉。
“穆副将!”
忽的。
林尘却用着不满语气呵斥道,“你还呆立在此作甚?还不齐齐杀上去?”
穆桂英闻言,面具之下的眼中浮现一丝惊愕。
“是~”
来不及多想的穆桂英,答命声音里面有一抹雀跃意味。
林尘望着对方冲阵的身影,不由失笑。
这穆桂英心思倒是好琢磨。
就好比赵括那般,自觉通读兵书,是天纵之才。
当然。
林尘虽说也是初上战阵,但他心知一个谨慎。
若不是如此,恐怕会着了那白莲教算计,成被包的饺子。
想到这里,林尘心情自然泛起些波澜。
每个男人都幻想过统帅千军万马厮杀在战场之上的豪气。
而今天他所见所闻,只有不择手段的阴狠狡诈。
万幸,他是算计成功的那一方。
这短短十几里的葫芦口地形,让白莲教大军约莫留下万余尸体,被伏逃散者,更是不计其数!
狼狈无比的圣使,方才在胖瘦头陀的保护下,回到林尘修建的城寨当中。
林尘见状,自然见好就收,率军缓缓褪去。
脸色阴沉至极的圣使,听闻麾下汇报的今日损失。
“马军,几乎尽丧......”
说起马军,这汇报手下都不由小心翼翼起来。
“步卒,上万约莫一万五之数!”
也就是说。
这一战,他们白莲教损失了足足两万多兵力!
特别是损失殆尽的马军,让圣使差点没昏厥过去。
要知道训练培养一个骑兵,其花销足以供养五个步卒!
想到这里的圣使,心中滴血。
甚至于。
教主大人都不会放过他!
身体打了个寒颤的圣使,很清楚他眼下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将功赎罪!
以求从轻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