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三月十四日,九天八夜的会试终于结束了。
秦安良夫妇乘坐着马车,一早就到了贡院门口候着。
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自从进入三月份,还一直没有下雨。
贡院门口乌泱泱的围聚了许多人,他们抬头看天,心道,老天作美,会试期间,连着九天的天气很好,没有遇见落雨天。
说也奇怪,往年的会试,中间不是碰到下雪天,就是遇见几天落雨天,今年的会试,天气一直晴好,温度也适宜。
不一会儿,随着贡院的大门打开,轰隆隆的一声声春雷突然从天边响起,一场春雨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众举子们很快从贡院涌了出来。
有的提着考篮,有的撑着雨伞,有的两手空空,考篮也不知道是不是遗忘在号舍里……
再看众位举子的神情,真可谓是人间百态,有的异常亢奋,有的欢喜雀跃,有的目光呆滞,更有甚者,两股颤颤,一脸病态,两三人相互搀扶着,一步三摇晃的出了贡院。
还有几个举子,则是被军士抬着出了贡院,看上去让人非常揪心!
唉,每次的会试,总会有那么几个举子的身体出了状况,最后被抬出贡院!
出了贡院的学子们,一番东张西望,呼喊声不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前来接他们的家人在哪里?
秦安良夫妇等的有点着急,他们手里撑着伞,还拿着一把伞,神情有点焦灼,伸长了脖子,目光从众举子的脸庞上一一扫过,怎么还不见女儿秦时曦的影子。
眼看着众举子纷纷从贡院走了出来,秦安良夫妇这才看见,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与秦时曦一起从贡院走了出来。
他手中的伞一直向秦时曦倾斜着,并且伸手臂虚扶着她,不让她淋一点雨,二人皆是一脸笑意。
他们夫妇都不禁愣怔了一下,那位年轻男子是谁呀,他怎么与曦儿认识的?
此人正是萧琰璟,他在会试结束之后,第一时间给秦时曦千里传音,二人约好一起回去。
秦时曦的随身空间有把油纸伞,她收到萧琰璟的千里传音,看着下雨了,于是撑着伞在甬道路口等着萧琰璟。
萧琰璟没有撑伞,他快步向秦时曦跑了过来,自然而然的接过她的雨伞,伸开手臂护着她。
秦时曦笑着接过来萧琰璟的考篮,两人一起往贡院大门口走去。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相互对题,之后相视会心一笑!
总之,对于他们两位学霸来说,此次会试的所有题目并不算太难,考出了二人的真实水平,并且二人都属于超常发挥。
特别是那道策论题,不知道出题者是何意思,题目竟然与朝廷近几年的开海令有关,试问举子对开海令有何建议,以及朝廷今后与海外各个藩国如何进行贸易往来。
此道策论题非常新颖灵活,若是举子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们对这道与时势政治密切相关的策论题,很难有思路!
但此道策论题对于萧琰璟和秦时曦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二人皆是洋洋洒洒,挥毫而书!
秦时曦有种感觉,等她将整理好的那套航海日志全部出版,一定会大卖!
秦安良夫妇马上撑着雨伞快步走到女儿面前。
秦安良递给女儿一把油纸伞,“曦儿,下雨了,拿着伞。”
夏氏则是看了萧琰璟一眼,马上关心的问女儿,“曦儿,没事吧?”
秦时曦眨眨眼睛,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娘亲,这是璟哥哥,他易了容,跟我一起参加的会试!”
太子殿下?
秦安良夫妇听了,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太子殿下也参加此次了会试?
从来没有听说有皇子参加科考的?
他们夫妇神情惊愕,再次抬头看向萧琰璟,还是没有认出来。
萧琰璟微微笑了笑,对秦安良夫妇说道,“劳烦侯爷,夫人,我与时曦一起乘坐马车回去。”
秦安良夫妇连忙点头。
天空下着雨,人们撑着伞四处慌乱奔走,寻找家人的呼喊声不断,此起彼伏。
谁也没有注意到,萧琰璟和秦时曦,二人一起乘坐侯府的马车悄然离开。
马车上,秦时曦从水囊里倒出来一些灵泉水,很快替萧琰璟卸了妆容。
“璟哥哥,先送你回皇宫吧!”
“好。”
秦安良夫妇提前准备了食盒,里面有热呼呼的参汤,夏氏给秦时曦和萧琰璟各盛出来一碗。
二人捧着碗参汤,几口便喝了下去,觉得肚子里舒服多了。
秦时曦笑的眉眼弯弯,一脸幸福,“娘亲,您炖的参汤真好喝!”
夏氏见二人喝完了,忙又给二人各盛了一碗。
二人捧着碗参汤,又是几口喝了下去。
夏氏不由的心里轻叹,这两个孩子,好像在贡院遭了不少罪,看上去都瘦了些。
萧琰璟参加此次会试,与众多举子们一样,连考九天,他没有洗澡,没有好好吃饭,没有好好睡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通过参加此次会试,他感受颇深。
他需向工部提些建议,贡院里的近万间号舍,有不少棚顶漏风,举子们睡在里面哀怨不断,是时候整修一下了。
还有贡院的其他一些设施,也需要及时进行改善。
马车很快来到了皇宫门口,慢慢停了下来。
“璟哥哥,外面雨下的挺大,你撑着伞!”
“好!”
萧琰璟跳下马车,撑着油纸伞,迈步往皇宫里走去。
秦安良看着马车里的两个考篮,一个是女儿的,一个是太子的,仍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天哪,太子殿下怎么会易容参加会试?
秦时曦看出来爹爹和娘亲的心思,她笑着解释,“璟哥哥就是想看一下此次会试的难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