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见她半天没动,焦急喊道:“小姐,外面出事了,听说禁军把咱们府上包围了!老爷和夫人唤奴婢过来喊你,小姐你快点起来啊!”
“你说什么!”宋明嫣一惊,脸上喜色尽消,将金子用被子一卷,手忙脚乱下了床:“伺候我穿衣!快!”
春棠赶紧取下屏风的衣裳,一件件替她穿好,才收拾整齐,房门就被推开了。
“嫣儿,你先出来。”
看到女儿安然无恙,门外的许氏松了一口气,又担心那妖物躲在女儿闺房里,赶忙进去把她拉到了外面。
“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忐忑不安的宋明嫣与进来搜查的禁军擦肩而过,还不等了解清楚情况,余光就看到一名搜查的禁军突然调转了方向,朝她的床榻走过去。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的床榻,岂是他们可以随意乱碰的!
宋明嫣怒从心头起,正要呵斥他放肆,那人就已经捡起了她落在床上的金锭子。
怕他趁人不注意私吞,她心中一急,连忙甩开了许氏的手冲了过去:“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
宋明嫣一把将金锭夺过来,怒视着那搜查的禁军。
就在这时,另一名禁军从床底扯出来一团黑色的衣物:“头儿,是夜行衣,刚换下来的!”
他看向宋明嫣的眼神都变了。
领头的禁军掀开了床上的被子,将剩下两个金锭子拿了起来。
底下的印记赫然就是他们金矿里丢失的那一批金子所独有的。
他冷冷扫了宋明嫣一眼。
“带走!”
“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肆!本小姐是你们这些狗奴才能碰的吗?”
许氏看到抓妖盗的禁军抓了宋明嫣,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她看见被搜出来扔到地上的夜行衣,又看到了禁军手里的金锭子。
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赃物,差点没吓得两腿一软晕倒过去。
“官爷,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我女儿的!我可以用性命起誓,太傅府也遭过那妖盗的毒手,我女儿如果是妖盗,怎么可能连自己家都不放过,一定是那妖盗想要栽赃陷害我们!”
宋明嫣都吓懵了,什么妖盗,这些金锭不是娘偷偷送给她的吗?
想到下人描述的那个长着三头六臂面容丑陋的妖物很可能进过自己的房间,她直接吓哭。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金锭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在我床头上了,真的不是我!”
如果知道这些金锭的来历,她肯定连碰都不会碰!
“这些话你们还是留着到皇上面前解释吧,带走!”
禁军可没有忘记宋明嫣刚刚叫他们狗奴才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她,这件事情都得有个交代。
“不,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放开我!娘,救命!我不要被他们带走,我不要!”宋明嫣吓得俏脸发白,哭着尖叫挣扎起来。
然而她那点力道哪里是禁军的对手,直接就被粗暴地反剪了双手推了出去。
许氏想上前阻拦,但是很快连同她也一起被带走了。
因为在宋明嫣房间里搜出赃物,宋家所有人都被送进了大牢。
只有与陆裴川一同在鸣山书院就读的宋文骏逃过一劫。
鸣山书院离京城路途遥远,就是乘坐马车也要半个月才能到。
宋明嫣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牢房中哭闹了好一通,宋潘山跟许氏更是不停地喊冤。
不过没人理他们。
禁军统领将人暂时扣押在牢里,连夜将消息送进宫中。
顺安帝得知金矿被盗的时候,脸色就黑得不像样了,此刻他岔开腿坐在床榻边上,目光里风暴肆虐,带着惊人的戾气。
一双手青筋暴起,像是要扼住那妖盗的脖子一样,死死扣紧床柱。
看到禁军统领进来,他抬起深沉的眼眸,目光似有千钧之力一般压在他身上。
“如何了?可别告诉朕又是无功而返。”
陈世忠低下头,手心都出了汗:“皇上,我等在太傅府宋大小姐的闺房中搜出了三锭金矿丢失的金元宝,还有妖盗偷走金矿时所穿的夜行衣。”
“照你这么说,这妖盗是宋家大小姐了?”顺安帝声音喜怒不辨。
无形的压力让陈世忠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只僵着身体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回皇上的话,属下认为以那妖盗的能力不会露出这么大的纰漏,此举说不定是为了嫁祸太傅府,从而利用太傅府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借此脱身。”
“那妖盗能力非同小可,属下带人围困了太傅府,里里外外搜了个遍都没发现他的踪影。”
他观察了一下顺安帝的脸色,见他脸色难看,已然濒临爆发的边缘,立马伏低了身体:“属下无能,请皇上责罚!”
“为今之计,皇上不如尽快将另外几处金矿熔炼出来的金子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那妖盗既然已经知道了金矿的所在,必然不会放过另外几处的。”
金矿的事情只有少数心腹知道,顺安帝也顾不得发落陈世忠了,立马传来影卫,将这件事情吩咐下去。
那妖盗这么快就盗走金矿是顺安帝完全没有想到的,但他仍然没有放弃之前的想要坑杀妖盗的念头,让影卫以最快的速度布置。
“皇上,宋家要如何处决?”影卫离开后,陈世忠又态度恭敬地问道。
顺安帝被别的事转移了注意力,怒气降了几分,稍一思索,便道:“既然跟那妖盗扯上关系,那便抄了太傅府,一应财物全都充入国库,着令他们即日启程,流放邕州!”
如今国库空虚,顺安帝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抄了宋家的机会,他早就想发落宋潘山了,只是一直以来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传信过去,让浮阳县那边将陆家人多扣押几天,等到宋家这批人赶过去,再让他们一同上路。”
他微微眯起眼睛,一双阴沉的眼里满是算计:“你且告诉宋潘山,他要是想将功赎罪,最好替朕不遗余力地对付陆家,如果能在流放路上除掉陆家,朕记他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