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自家领海和运输队的安全，英国人罕见地摒弃了昏昏欲睡的做事风格。
在约翰托维上将下达命令的三个小时后，一架隶属于海岸防御司令部的喷火，一头扎进了被浓雾包裹的乐峡湾。
这架喷火的型号仅仅只是Mark1，准确地说是移除了武器和电台的PR侦查型。
它换上了更利于在空中隐蔽身形的蓝绿色考姆汀涂装，原本机翼机枪的位置安装了两台焦距为五英寸的航空相机。
为了确保侦查机可以顺利捕获目标，设计师还给喷火PR安装了加热装置，以保证相机在高空中的低温环境不会被冻结。
望着下方被迷雾笼罩的海岸，罗瑟拉姆中校一直抿紧着嘴角，表情许久没有变化。他缓缓降低高度，力求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不放过任何一个隐秘角落。
根据司令部提供的情报，此时挪威境内至少有一艘俾斯麦级和一艘希佩尔海军上将级。
虽然对方还没有跟皇家空军交过手，但战列舰和巡洋舰的防空火力肯定不会差，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冲进敌人的防空圈。
功夫不负有心人，罗瑟拉姆中校在挪威的沿海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在卑尔根以南的格里姆斯塔特峡湾发现了目标。
于此同时，俾斯麦号的雷达上也显示出了幽灵一样突然出现的敌机。
“防空炮组全面戒备！”
“不能让那架侦察机离开！它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在副枪炮长的指挥下，各口径射界合适的防空炮同时开火，其中就包含了两门105高炮、五门37手拉机和十一门20毫米防空炮。
年轻的编外军官们站在炮位旁边，内心十分渴望能够与老兵们并肩作战。
一时之间，整片天空充斥着曳光弹的痕迹与一团团爆散开来的破片弹幕，俾斯麦号战列舰首次向世人展示出了“惊人”的防空火力。
可令对方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那架侦查型喷火并没有被击落，反倒是像一只灵活的海燕穿梭在枪林弹雨中。
拍摄完上级需要的照片，罗瑟拉姆中校二话不说操纵着战机爬升高度，很快便凭借着机动性离开了战场。
作为一名曾经参加过不列颠空战的资深飞行员，他有些疑惑地回头瞥了一眼下方的战列舰。
“什么玩意？”
“这也算战列舰级别的防空火力？”
“没想到本次任务居然还有意外收获，托维上将要是知道德国佬的中圈射速那么低，肯定会高兴地跳起来。”
目送敌人的侦察机离开后，俾斯麦号战列舰上的水兵们无奈地离开了战斗岗位。所有人紧张地忙碌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自家舰队即将再次起航。
于此同时，一名中校军官走进了吕特晏斯的指挥室。
“司令阁下，这是今明两天的气象预报。老天爷站在了我们这边，半个小时后就是舰队的最佳出发时间。”
吕帅接过情报，用锐利的双眼扫视一遍后说道：“去把舰长叫来。”
片刻后，林德曼回到了舰长指挥室。他的表情十分凝重，明显是不满意于刚刚的战斗结果。
作为基尔海军炮术学校的前任校长，他很敏锐地发现俾斯麦号战列舰的防空火力存在着重大问题，不仅仅是SK-C/33型与SK-C/37型专用的火控系统互不匹配那么简单。
如果敌人派遣航空母舰从空中发起袭击，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喏，这是天气预报。接下来的两天都是气旋和雷暴，敌人的侦察机很难发现我们。”
“我要求舰队在最短时间内离开此地，立马向丹麦海峡出发。我们得抓紧时间进入大西洋，只有那里才勉强算得上安全。”
听到自家司令的命令后，林德曼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回答道：“是！长官！”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俾斯麦号战列舰进入二级战备。
除了防空炮组外，其余所有人各司其职准备起航，整条军舰立刻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口令在舰桥和前甲板之间来回传递，信号班也通过定向信号灯急速地向欧根亲王号发送了一份通知。
锚机开始转动，将湿漉漉的锚链一节又一节拽上来。
十二个高压瓦格纳锅炉运转正常，带动水下的螺旋桨转动。这艘巨大的战舰逐渐缓缓地移动，渐渐地消失在浓雾之中。
······
三个小时后，一架喷火侦察机顺利返回带英海岸防御司令部的机场上空。
由于战机没有装备可以跟地面联系的电台，罗瑟拉姆中校只能耐着性子根据事前约定好的方式验证身份。
侦察机刚一降落，他就迫不及待地爬出座舱。
面对一群急于了解情况的军官，他只能一边大喊一边拆卸飞机上的照相机。
“德国佬的舰队在格里姆斯塔特峡湾，除了俾斯麦和欧根亲王外还有三艘驱逐舰。”
“所有人快让开！赶紧安排车带我去见托维司令！我有重要的情报向他汇报！我发现了敌人舰队的重大缺陷！“
参谋们接过飞机上的照相机便火速离去，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取出胶卷，拿去冲洗、放大。
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本土舰队的司令部，少将参谋看着桌上的照片面露喜色地说道：
“我们真走运，先是看到敌人驶离瑞典，现在又在挪威发现了它。”
“刚刚侦察机的飞行员还汇报了关于对方防空的消息，看来单是海轰就可以让俾斯麦号战列舰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下属的话，约翰托维摘下自己的帽子，有些郁闷地摇了摇头。
“幸运？看看气象预报吧。”
“接下来的两天气旋正在临近，不管是舰队还是空军的视距都将变差。”
“到时候一切都会被雨雾笼罩，飞行员们肯定找不到俾斯麦和欧根亲王。你可别再说我们走运这句话，真心不怎么吉利。”
确定敌人舰队的目标是大西洋后，带英本土舰队司令部以卑尔根为圆心，用圆规以25节的航速划定了一个半径六百海里的圆。
根据德三海军以往的行动轨迹，约翰托维判断对方大概率还是要走丹麦海峡。仔细分析了一遍海图，他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去催一催胡德和威尔士亲王，让它们组成舰队尽快出发。”
“我们的老阿姨可是能打胜仗的悍妇，而小男孩也会在战争中茁壮成长。不管怎么说，眼下我们只能靠这一老一少了。”
“那些该死的海盗，真应该沉到海底喂鱼。”
说胡德是阿姨并非没有道理，毕竟她是皇家海军在一战末期设计并建造的战列巡洋舰，现在已经有了二十五年的历史。
至于将威尔士亲王称作小男孩的原因也很简单，这艘战列舰在今年三月份才完工，上个月才正式加入皇家海军的战斗序列。
诸多舰员还在训练，甚至火炮的瞄准装置也没有彻底调试完毕。
如果不是为了将所有大西洋的入口铺满，约翰托维绝对不会派这样的组合出击。
本土舰队下达命令的半个小时后，胡德和威尔士亲王通过外围的防潜网，徐徐地离开了斯卡帕湾。
双方在相同的时刻开始了各自的行动，入侵者和防守者即将碰面。
视角回到俾斯麦号，此时他的航行情况还算是相对顺利。
只可惜整片海域到处都是敌人，三艘Z驱因为航程的原因只能被迫返航，除了欧根亲王以外再无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
舰长室内，吕特晏斯和林德曼正在一边抽着雪茄一边聊天。
“司令阁下，现在舰队应该安全了吧。”
“敌人可能认为我们还在格里姆斯塔特峽湾呢，他们根本得不到我们出海的确切消息。就算他们猜到我们已经起航，也无法猜准我们采用哪条航线。
“不过我们真的有必要绕远道走丹麦海峡吗，别的航道又近又宽。如果现在改道，我们应该可以提前一天进入大西洋。”
听到自家舰长的问题，吕帅开始耐心地解答。
根据舰队上次收到的情报，带英本土舰队的绝大多数战舰都还蹲在港口内。即使他们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及时赶到丹麦海峡。
而且当前冰岛附近的天气非常差，船上的视距不超过两海里，可以最大可能地避开跟敌人交战的可能性。
就算遇敌，最多也就是遇到一两艘巡洋舰。
以俾斯麦和欧根的实力，绝对可以在短时间解决掉对方。
“此刻我还是坚持我的命令，每个人必须坚守他们的岗位。哪怕是休息也要留在原地，谁也不许擅离职守。”
“当我们控制海洋时，带英将向我们祈祷和平。”
······
丹麦海峡，萨福克号重巡。
此时已是傍晚，气旋仿佛吞噬了落日，整艘军舰在巨浪中不停地摇摆起伏。
舰桥周围有数名瞭望员，他们穿着雨衣举着双筒望远镜仔细地搜索着海面。
突然间，舰内的广播系统发出了一阵尖厉的口笛声，紧接着便是舰长下达命令的声音：
“各位舰员，现在开始播报来自本土的消息。德国的俾斯麦号战列舰在欧根亲王号巡洋舰的陪同下，正在靠近大西洋。”
“因为天气的原因，空军暂时没有能力进行侦察。我们只知道敌人在冰岛的北方，并且有很大的概率以25节的航速逼近丹麦海峡。”
“大家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发现他们并且报告本地舰队的司令部。接下来，全舰会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请所有人坚守岗位。”
此话一出，大部分在甲板和上层建筑内的士兵都变了脸色。
那可是装有十五英寸口径主炮的战列舰，如果运气好的话对方甚至可以在十数海里外击中自家巡洋舰。
一旦交手，敌人绝对会化身巨兽。
听到舰长的广播后，观望长直接放下手中的红茶下令道：
“给我加倍派出瞭望员，接下来我和副观望长会亲自带队！没有发现敌人之前整个部门两波倒坚守岗位！”
“要是谁不认真负责，那就是给全体舰员带来生命危险。”
还未等水兵们回应自家长官，副观望长便带着数名瞭望员来到舰桥上，他们在呼啸的大风中不停地摇摆。
可就在这时，有人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他挤开战友，屏住呼吸用望远镜死死地盯着远方。那边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正在迅速的接近。
“右舷140度！发现军舰！！〞
破音般的惊叫吸引了所有瞭望员的注意力，十几副望远镜一齐朝右舷看去。目标的轮廓也越来越近，两艘黑白迷彩战舰在气旋中仿佛幽灵船一样。
“右舷140度！两艘军舰！〞
舰桥下的舵房里，舵手正站在那儿操舵。突然间，从他头部上方的话筒里传来短暂且急促的命令。
“左满舵！”
“快！”
虽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但舵手还是出于本能在第一时间转动舵轮，萨福克号重巡急剧改变了航向。
于此同时，他看到了正在右满舵的诺福克号重巡。
原本一个舰队的两艘巡洋舰，此时此刻居然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全速行驶，这绝对是一件非常离谱的事情。
很快，舵手明白了一切。
因为斜后方飞来了数不清的炮弹，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天使在诺福克和萨福克之间展开了光翼。
从舰体附近溅起的水花来看，敌人应该使用的是105和150口径的炮弹，但是射速简直快得丧心病狂。
“轰轰轰！”
数发高爆弹击中了上层建筑，整个舰体上更是燃起了四团熊熊大火。损坏管制小组扛着水管紧急出动，但一时间居然没能灭火。
······
视角再次切换到了俾斯麦号战列舰上。
看着越来越多的副炮击中敌舰，吕特晏斯一把摘下戴在头上的耳机，紧接着便朝着甲板冲去。
自家老大莫名其妙的行为，让舰长林德曼一脸懵逼。
“司令阁下！你要干什么去？战斗还没结束啊？”
“指挥权暂时移交给你！我要去帮副炮组搬炮弹！现在的射速还不够快！”
吕帅上副炮单纯是玩梗。
我发现大家好像对欧洲海战没啥兴趣，明天送波斯猫走就回山西。
海战还得是洛阳和鞍山出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