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萧宁执笔的动作轻盈流畅,字迹在宣纸上跃然成型。
寥寥数笔,便将诗句的意境完美呈现出来。
笔锋之中既有情感的婉转起伏,又有力道的深厚雄浑。每一笔皆充满了独特的韵味与力量,仿佛有无数情感在笔端流淌、凝结,最终在纸上绽放成一幅精妙绝伦的书法图卷。
围观的人群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副字上。
他们看着纸上的字迹,仿佛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吸引住,目光无法从上面移开。
“这……这字……”
一名年长的文士喃喃出声,眼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与惊叹。
“此等造诣,已然超凡脱俗,恐怕连神川书法界几位顶尖名家也不过如此吧!”
“是啊,这字中的情感极其深沉,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力量感。”
“更重要的是,每一笔的转折与起伏,都隐隐透着一种韵律与节奏,仿佛那笔墨本身就有生命一般。”
众人纷纷低声议论着,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与钦佩。
一些懂书法的文士,甚至忍不住走上前去,凑近细看,生怕错过每一个笔画的细节。
他们的目光在字迹中来回游移,不时发出低低的赞叹与惊呼。
“这笔锋的走势太绝了,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而那竖勾……竟然没有勾画,而是以悬针竖代替,却毫无违和感,反而让整幅字更显简洁、明快。”
“能够写出这样的字迹,绝对是一位隐世高手!”
一名身着素雅长衫的老者抚着胡须,目光凝重地端详着宣纸上的字迹,久久不语。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萧宁,语气中透着深深的钦佩:“公子之字,韵味深厚,情感深沉,已然超脱了书法的桎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老朽斗胆问一句,公子师承何人?”
老者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声。
“没错,这位公子的书法造诣绝非普通人能达到。”
“他必然有名师指点!”
“究竟是哪位名家,竟能教出如此惊才绝艳的弟子?”
众人纷纷猜测着,目光中透出浓浓的好奇与敬仰。
然而,萧宁却只是淡淡一笑,微微摇头:“在下不过是自学而成,算不得什么名家弟子。”
他语气淡然如水,仿佛对周围人的惊叹与钦佩全然不在意。
众人闻言,皆不由得一愣。
自学而成?
这怎么可能?
他们面面相觑,目光中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真是自学?”
“若真是如此,那这位公子岂不是天纵奇才?”
“自学便能达到这等造诣,实在是难以想象!”
他们的声音虽低,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众人惊叹不已之时,一名年长的书法学者忽然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地说道:“若非亲眼所见,老朽绝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天赋卓绝之人!”
“此等书法造诣,恐怕即便是神川书法前三的徐之谦,也未必能轻易达到。”
他的话音一落,众人顿时哗然一片。
“竟然比得上徐之谦?”
“这位公子的书法造诣竟然如此高绝!”
“若是徐之谦知道世间竟有如此人物,不知会作何感想。”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之时,徐成义站在一旁,怔怔地看着萧宁的字,脸上露出几分震撼与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紧紧盯着宣纸上的字迹,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惊讶与迷惘。
他自幼习字,父亲徐之谦更是亲自教导,在书法造诣上颇有成就。此次前来墨池镇,他本以为自己必然能技压群雄,赢得这次比试。
然而,眼前这个陌生的青年,竟然能写出如此精妙绝伦的字迹,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成义的手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萧宁身上,仿佛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端倪。
然而,萧宁却只是微微一笑,神色淡然,仿佛对周围的议论与惊叹声全然不在意。
他缓步走到萧宁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透出几分敬佩与敬畏。
片刻后,他竟忽然单膝跪地,恭敬地拱手行礼。
“在下徐成义,方才斗胆与公子比试,实在不自量力。”
“如今见识了公子的字迹,心中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公子若不嫌弃,还请收我为徒,指点在下一二。”
他话音一落,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声。
“什么?徐成义竟然要拜这位公子为师?”
“这可是徐之谦的儿子啊!他从未拜过其他人为师,竟然愿意在这里行拜师之礼?”
“看来这位公子的字确实非同凡响,连徐成义都甘愿折服!”
众人纷纷低声议论,目光中充满了敬佩与震惊。
徐成义的父亲徐之谦乃是神川书法界赫赫有名的书法大家,徐成义自幼便随父学艺,极少对外人表示过敬意。如今他竟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拜师,这无疑证明了萧宁的书法造诣已达到了令人难以企及的境界。
萧宁看着跪在面前的徐成义,微微一愣,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徐公子不必如此。”
“在下不过是随手而书,不敢当师之名分。”
他的话音温和,透着几分淡然与从容。
徐成义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执着:“公子之字,让我看到了书法的更高境界。”
“还请公子不要拒绝我。”
萧宁微微摇头,轻轻扶起他,语气中透着几分温和:“徐公子乃是神川书法大家之后,已有深厚的根基。”
“今日不过是因心境波动而导致笔法失衡。”
“若能将心境放平,必能有更大的突破。”
他的话音淡淡,却犹如醍醐灌顶般在徐成义心中激起了无尽的波澜。
徐成义怔怔地看着萧宁,心中那股困扰已久的迷雾仿佛在顷刻间被拨开,他的眼中
顿时露出几分豁然开朗的光芒。
“多谢公子指点。”
“成义受教了。”
他深深地拱手行礼,语气中满是敬畏与感激。
萧宁轻轻点头,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听到徐成义再次开口问道:“公子,方才我观你所书的字,每一个竖勾皆未勾勒,而是以悬针竖代替。”
“敢问公子,这种书写方式是为何?”
他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是啊,刚才我也注意到了这点。”
“公子的字虽精妙绝伦,但每个竖勾都未勾画,而是以悬针竖替代,确实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书法风格?为何会如此?”
众人纷纷议论着,目光再次集中在萧宁身上,眼中透着浓浓的好奇与探寻。
萧宁微微一笑,神色中透着几分从容:“在下自幼习字时,曾因手伤无法勾勒竖勾。”
“所以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以悬针竖代替的习惯。”
“虽不符合正统书法风格,但久而久之,也成了我书法风格的一部分。”
他说完,便不再多言。
他的话音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意而为,毫不在意。
然而,他的话却仿佛在卫清挽心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竖勾不勾画……”
“这……怎么会如此相似?”
卫清挽的目光微微凝住,心中那股莫名的震动愈发强烈。
她记得,当年萧宁年少时,曾因意外受伤,导致右手手筋损伤,无法勾画竖勾。
那时,她便教他以悬针竖代替竖勾,萧宁也因此形成了独特的书写习惯。
但自从手伤痊愈后,萧宁便不再书写,更没有将这习惯延续下来。
“难道……这位‘悔报’,竟与萧宁有同样的书写习惯?”
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疑惑与惊讶。
可是,她又觉得这实在太荒谬了。
萧宁向来不喜书法,更从未展露过如此高深的书法造诣。眼前这位“悔报”文采斐然、举止优雅,完全不同于她记忆中那个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纨绔萧宁。
“或许……真是巧合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心中的那种荒谬猜测压了下去。
“这世上……总有许多巧合。”
她低垂着眼帘,不再去看萧宁的背影。
然而,内心深处,那种若有若无的疑惑,却始终未曾消散。
比赛结束后,墨池镇的书法大堂前一片欢声笑语。
随着评判席上的几位书法大家一致宣布了今日比试的优胜者,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声。
“今日的优胜者乃是——悔报公子!”
“悔报公子的字不仅技艺精湛,更是情感深沉、意境悠远。”
“这幅字无论是构图还是笔锋,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
几位书法大家语气中透着深深的赞叹与钦佩,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与敬意。
而当萧宁(悔报)缓步走到台前,接受优胜之礼时,人群中的欢呼声更是达到顶点。
“悔报公子!”
“悔报公子!”
众人齐声呼喊着,眼中透着浓浓的敬佩与钦慕。
他们纷纷向前涌去,将萧宁团团围住,激动地伸出手,仿佛想要与他握手、交谈、请教一二。
卫轻歌与卫青时站在人群后方,目睹着这一切,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几分惊叹与自豪的神色。
“真没想到……悔报公子的字竟然如此厉害!”卫轻歌忍不住低声赞叹道。
“是啊,悔报公子果然深藏不露。”卫青时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几分敬佩。
“大姐,这下可算是遇到高手了!”他转头看向卫清挽,脸上露出几分欣喜之色。
卫清挽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萧宁的身上。
她看着那道被众人簇拥的身影,心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疑惑再次浮现,仿佛有什么东西隐隐作响,扰乱着她的心绪。
但她随即摇了摇头,将心中的那种感觉压了下去。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他绝不可能是萧宁。”
卫清挽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卫轻歌与卫青时说道:“既然今日悔报公子赢得了比试,我们也就不必拘束了。”
“免单的待遇难得,不如趁着机会,我们去逛逛墨池镇的商铺,顺便看看这镇上的特产。”
她说着,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是想要缓解自己心中的那种不安。
卫轻歌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好啊!正好我也想去那家古玩铺子看看,听说他们的毛笔和砚台都是上等好货。”
“而且……”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玩笑,“反正今日免单,也不用担心花费。”
卫青时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目光中透着几分期待:“那就不如趁现在去逛逛吧。”
三人商量已定,便一同走到萧宁身旁。
此时,萧宁刚刚接受了几位书法大家的赞誉与礼遇,正准备离开,见三人走来,不由得微微一笑:“几位可是要去逛街?”
卫轻歌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得意:“是啊,今日你赢得了比试,又是免单待遇,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悔报公子,既然是我们同行之人,便由你来做东好了!”
她说着,轻轻拉住萧宁的衣袖,语气中透着几分调皮与玩笑。
“悔报”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笑了笑,点头道:“好,今日便由我做东。”
卫轻歌闻言,顿时笑靥如花:“这可是你说的哦!”
她挽着卫青时与卫清挽,笑着向镇中的商铺走去。
萧宁看着她们三人的背影,微微一笑,缓步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