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最后也没找到合适的汽车。
因为兰州这边本就地处内陆,没什么好东西,仅有的汽车还都是苏联援助的,又以卡车为主。
也就是吉斯5型卡车。
机场距离城区也不是特别远,自然不会借卡车给这群飞行员用。
加上卡车也的确有些不合适,众人最终还是决定走路算了,就当锻炼身体。
其实机场有一些马匹可以骑,可一群人大部分都不会骑马,也就作罢了。
道路其实也就是一条土路,没走多远众人就看到一个城楼。
其实就是迎恩门,俗称东稍门,建于东郭城墙上,四层城楼,歇山顶,三层之上有重檐,看着倒是像那么回事。
不过整个兰州城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远离现代社会的旧社会。
其实也确实如此。
城内的主路其实就是夯实的土路而已,连青石砖都没有,更别说水泥路或者沥青路。
城门口有士兵执勤,但不多,也就一个班的士兵,背着不知道是什么武器,好像有汉阳造,也有水连珠。
水连珠就是老毛子的莫辛纳甘步枪。
老毛子对于西北的影响力一直很大,这也跟老冯的西北军有关。
在之前中原大战前后,国内的主要军阀就是中央军、晋绥军、桂军、西北军和关外的东北军。
跟其它军阀有着自己的兵工厂或者经济好不同,西北军地处内陆,那是啥都缺,说是一群苦哈哈也不为过,装备也是最差的。
这种情况下,好像也就能从老毛子那里得到一些援助,因此军中有些莫辛纳甘步枪也很正常,甚至还有晋造六五步枪,后者其实就是太原兵工厂仿制的三八大盖。
或许是地处内陆,对于小鬼子的入侵没有特别直观的体会,所以这些城门的值守士兵也都十分懒散。
可看到李航等人后,值守的班长连忙吩咐手下的人,然后站好行礼。
“见过各位长官。”
吕吉淳对几人回了一个礼,然后一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迎恩门。
“长官,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咋都是军官啊!”在吕吉淳等人走后,一名大头把枪放下,摸着头好奇地看向离去的众人。
“能是什么人?东边机场的飞行员呗。那里的飞行员最差也是少尉,相当于我们的排长;级别高的还有校官,那都是营长、团长级别的。”班长也不是第一次见这些飞行员,倒也不惊讶。
不过羡慕是真的,这些飞行员的待遇太好了。
崭新的军装不说,听说伙食还很好,哪像他们一天也就能吃两顿,还不一定有肉吃。
。。。。。。
“怎么大街上都没什么人?好冷清!”
“你们也不看看这天多冷,一般人谁还出来乱晃悠,也就我们没事来溜达。”
“这里有家茶铺,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兰州不产茶,茶叶肯定也都是从其它地方运来的,贼贵不说,说不定还没有我们平时喝的茶叶好。”
一行人边走边在打量周围的一切,都跟好奇宝宝似的。
李航也是如此,他是真不知道抗战时期的兰州会是这个样子。
清真风格的建筑不少,街上的行人也有一些是回族或者藏族的打扮。
不过跟他之前的猜测是不一样。
这个时候的兰州人口也就十几万人,还是包括城区和外面的农村,恐怕城区人口有没有五万人都一说,所以整个城市也没想象中那么大。
因为苏联的援助和机场修建,兰州多了不少外地人,倒也算是活跃了一下这边的经济。
“李航,是不是觉得很惊讶?跟你在国外看到的有些不一样。”吕吉淳笑着看向李航。
因为李航一直说自己是海外华侨子弟,去过很多国家,加上那些独特的见闻,众人也没怀疑。
“是有些不一样。”李航点了点头。
“在这里,我才觉得战争距离我们很远。即便是在机场的日常训练,我也有种回到学校时期的样子,没有那么多担心的事。
我们那一期有47人,如今还活着的不到三分之一了。”说着吕吉淳便看向了李航。
“中队长何必如此。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们都是为国而战,就算是战死,那也是死得其所。”李航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
即便是死了,他也能在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可惜这个时空没有自己的家人,或许有,但那都是长辈,想要获得家族的认可怕是很难。
谁不想进入县志或者族谱单开一页?
“你倒是看的开。不过你的能力强,接下来作战也得小心,日军很有可能会针对你。那小学弟当你的僚机飞行员,也不知道是他的幸事,还是他的不幸。”吕吉淳说着看向走在队伍前面的周志凯。
“中队长,你说这些就没意思了。我的目标可是击毁一百架以上的日机,这才13.5架,还早得很。”
“一百架?你是真敢说!”吕吉淳听闻不禁有些惊讶,随即摇了摇头。
“什么一百架?”
前面的几人听到这话,立即好奇地回过头来。
“没什么,李航说他要击毁一百架日军飞机。”
“一百架?不现实吧?”有人觉得这个数字很离谱。
“副中队长目前都13.5架了,击毁一百架日机也不是不可能。”
有人质疑,就有人支持。
没办法,别看李航年轻,还是中途加入的,但他的战绩让他在空军中有不少粉丝,尤其是那些新加入的飞行员和还在学校中的那些学生。
“既然李长官都说要击毁一百架日军飞机,我这作为僚机飞行员,击毁五十架也可以吧?”
“周志凯,你再吹,小心牛皮都得被你吹爆。”
或许是为了配合其,不远处的黄河边上,一个正在用来制作牛皮筏子的牛皮居然被吹爆了。
还真的是牛皮被吹爆。
“志凯,你真的把牛皮吹爆了!”
“哈哈!”
这种巧合,自然成了众人的笑料。
不过看到这些在那里欢声笑语的年轻面孔,吕吉淳心里也在感慨,又有些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