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张辽依照赵尘的锦囊,领着三千人截断上游潍水,趁着潮涨之际,顺势放水淹都昌城。
都昌城中原本逐渐懒散的守军,此刻一下次精神紧绷。
袁谭愤怒地叫来几组守城将士,询问情况。
将士将整个都昌城全部被淹的情况汇报给了袁谭。
城门和城墙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碗,水在城中无处可去,只能不断的攀升。
而上游潍水水位较高,水源源不断地朝着都昌城涌来。
袁谭怒吼:“为何不疏通河道,排出大水?”
将士回道:“先前为了防止城外赵尘大军偷袭,各个水道都设上了门道,日落之时都已经关上了,只有淮水水道没有关。那是都昌城里的生活用水水源,关不得。”
袁谭一听,怒火中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把各个水道门道打开,把城中的水都泄出去。”
将士们被袁谭指责,内心不是滋味,嘴上嘀咕着:“明明是你自己要求每日都关的。”
不过内心不爽归不爽,袁谭的指令还是依旧落实。
众人行动迅速,纷纷分散开去,朝着城中各条水道摸去。
但是水中行动阻力很大,原本半个时辰就能赶到的地方,如今没有一个时辰到不了。
此时的都昌城外,陈到正领着五千大军趁着夜色悄悄靠近。
城墙上灯火通明,却不见众多守卫。
在岗的几个将士,也都是神情恍惚,时不时查看身后城内的大水状况。
陈到拉弓射箭,一箭命中西门正中间的守城将士,将士应声倒地。
一旁同值守的将士发现之时已经来不及,上千支箭从天而降,将众人射成了刺猬。
解决了守卫,陈到便领着将士翻上城墙。
登上城头的那一刻,陈到一眼望去,在月光和灯火映照下,只见城内满地都是水,众多百姓四处遥喊,不知所措。
大水波光粼粼,泛起的都是些许衣物,还有破碎的门板、木屑,甚至有些许老鼠,在水中游荡。
房顶上,零星几只猫,无助的叫喊着。
声音悠长,尖锐,划破整个天际,在杂乱的吵闹中显得格外突兀。
城中各路将士也四处游荡,茫茫然不知所踪。
陈到心中微微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城中的百姓都是无辜的,这般水淹,让百姓都没了退路。
一旁的偏将急忙提醒陈到:“将军,西门已占领,是否去攻破其他三门?”
陈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夺城池。
他点了点头,分了三组小队,每组五百人,速速去取东、北、南三门。
而后又速速打开西门,迎接程昱大军入城。
西门在水压作用下,好不容易才打开一条缝,大水瞬间奔涌而出。
直至全部打开,西门处的水位已然将降低到没不过鞋子。
程昱骑着马,第一个冲进都昌城。
早有将士将西门落入陈到之手的消息送到了袁谭手中。
袁谭大吃一惊,幡然醒悟。
城中这般大水,定是赵尘大军的诡计。
他咬牙切齿,愤恨不已,大骂赵尘残暴不仁,对百姓视而不见。
可骂得再大声赵尘也听不到,再多的怨恨都改变不了事实。
一旁的将士还在不停地提醒袁谭:“公子,先撤吧,如今大水在慢慢退去。陈到大军一会就杀到府里了。”
袁谭咽了咽口水,当即冲出府邸,大声喊道:“众将士听令,朝东门出发,杀出城去。”
众人齐声回应。
恰在此时陈到领大军杀到了袁谭府前。
袁谭大惊失色,急忙上马,扬鞭逃离。
陈到见状,岂能让袁谭轻松如意,只见他一马当先,冲进袁谭大军的队伍中。
七尺长枪所到之处,见血开花,袁谭大军人仰马翻。
原本就慌乱的袁谭大军根本无法抵挡陈到的冲击,好不容易建立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袁谭不敢回头看,一个劲地催促着战马前行。
身后的将士也来不及跟随,只能自顾自逃命。
这一冲击,直接将袁谭的亲卫拿下了五成,死伤者近三成,只剩下七零八落的亲卫随着袁谭一道冲到了东门。
东门上,陈到的将士正在与袁谭守军血战。
两边火光摇曳,杀喊声震天。
袁谭恐惧惊慌,也不管东门,一个劲地催促着守门将士开门。
陈到紧紧跟在袁谭身后,见东门即将打开,他上去就是一箭,将开城门的将士射倒在地。
袁谭亲卫吃惊不已,立刻下马,不顾安危顶上开门将士的位置,奋不顾身地打开城门。
就在陈到杀到身后的那一刹那,袁谭终于冲出了东门。
他顾不上疲惫的身体,一路朝着东面奔去。
而开门的亲卫,用身体挡住了陈到前行的道路。
等陈到清理完东门守卫之时,袁谭早已毫无踪迹。
只留下陈到在东门口叹气:“就差一点,便能将袁谭拿下!”
身后程昱匆匆而来。
陈到本想散布斥候,打探袁谭踪迹,而后追击。
程昱却劝道:“都昌城内尚有众多事需要处理,袁谭此去定然直奔东莱郡,军师已有安排,叔至不必担忧。”
陈到望着空空的东门,默默地回到了城中。
至此,整个都昌城便落入了赵尘手中。
另一边,袁谭马不停蹄,领着零散的些许亲兵,还有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将士,来不及分辨东南西北,一路狂奔。
一口气奔出了二十里,实在喘不过气之时,他才回过头看看身后的追兵。
片刻功夫,身后赶来的些许士兵回道:“公……公子,身后……没有……追兵……”
袁谭这才长舒一口气,骑着马慢慢来到一旁的小石坡边上休息。
看着明亮的圆月,袁谭想起一个月前他还在都昌城里赏月吃食,如今一夜之间,却失去了所有。
身边围着的将士身上残破不堪,全身还湿漉漉的。
一些将士已经升起了火,忍着饥饿,脱下衣服烤火。
好在是夏季,否则寒冬腊月,光天寒地冻都够他们受得了。
护卫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是与别驾汇合吗?”
袁谭望了望四周,辨明方向和位置。
说来可笑,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在去年追击孔融之时。
如今遭遇真是天差地别。
一时间,袁谭有些心灰意冷,失落迷茫。
“公子?”
护卫再次呼喊。
袁谭回过神来,指了指东面,说道:“别驾如今自身难保,去东莱黄县吧。”
他岂能料到,东面黄县的管统,此刻已经陷入困境,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