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都昌城破后,城中一片惨状,张辽心有不忍,大军也遇到了巨大的困难。
在程昱的提醒下,张辽打开了第二个锦囊。
锦囊中有言,请张辽拜访都昌张氏、羽氏,出面安抚百姓。
原来先前诸葛瑾凭借着薄面在北海国等地四处筹粮之时,偷偷溜进都昌城,拜访过了张氏和羽氏。
两大家族十分支持,只是当时碍于城中袁谭的大军,未曾动身。
故而赵尘才会如此自信的让张辽去请两大家族协助。
众人依计行事。
另一边,即墨城的沮授趁着赵尘回大营的机会,偷偷从东门领着一万二千人马出了城。
他回头看去,不见赵尘人影,内心欢喜。
“任你再神机妙算,也不能时刻知晓我军动向!”
而后沮授挥鞭扬长离去。
他岂能知道,此时的赵尘大营已然是一座空营,赵尘早就领着大军绕道即墨城东面,缓缓靠近龙虎山外的小树林。
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赵尘已经在树林里准备完毕,等候着沮授大军的到来。
日落之际,沮授大军已经距离仙山和龙虎山过道不足十里地。
前方斥候来报:“前方有一处密林,是否前往生火造饭。”
沮授点了点头,黄县一时半刻也到不了,总不能饿着肚子行军。
他大手一挥,大军朝着密林走去。
龙虎山本就是一座矮小的山丘,覆盖了一大片树木,看起来也就高大了许多。
山外那片小树林是算是此地附近最茂密的树林了。
对于夏日炎日行军的沮授大军来说,那是难得的福音,关键树林中的木头生火造饭最为合适。
小树林边上有一条小河,名为西龙河。
天色渐暗,沮授大军干得热火朝天,一会功夫便看到炊烟袅袅,饭香扑鼻。
众人心情完全放松下来,大口大口吃着食物。
就在这时,东北方向忽然天空长明。
众人仰头一看,只见火光山上如繁星点点,正朝着他们而来。
火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原本零星一点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火球。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飞来的居然是一支支的火箭。
惊慌失措之余,众人急忙丢下手中的吃食,伸手去拿一旁的兵器和护具。
可此时已然来不及,只听当叮叮哐哐各种金属碰撞的声音,火箭应声落地。
一个个小火球直接点燃了众人的贴身衣服,还有一旁大量的粮草。
被火烧着的将士四处逃窜,想要熄灭身上的大火。
火没有熄灭,反而将周边的其他人员和物品都点燃。
片刻功夫,一旁的小树林也慢慢燃烧起来。
沮授大军一下子陷入了红红的火海之中。
“旁边有水!”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给了那些身上着火的将士一个希望。
他们纷纷奔向西龙河,跳入河中。
火熄灭的一刹那,疼痛有所缓解,可那支硬邦邦地箭还直直的插在众人身上。
沮授本以为只是一轮火箭,而后他们便能撤离。
可谁能料到,不到一炷香功夫,第二轮火箭从天而降。
沮授大军好不容易缓过来喘口气,又陷入了上一次的困境。
一万二千大军经过两轮的火箭,已然伤亡一千余人。
沮授当即大喊:“速速撤离树林,朝着仙山和龙虎山过道而去。”
一万余大军居然没有丝毫抵抗,径直朝着过道而去。
沮授心里清楚,此地能埋伏的,除了赵尘没有其他大军。
若是赵尘早有计谋,定然不会只有火箭如此简单。
所以他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赵尘见沮授头也不回,领着大军就往东北方向逃跑,让他着实有些惊讶。
正常情况都是遇到袭击,就地组织反击,抵抗第一波冲击,再图谋撤离甚至反击。
若是被袭击后转身就走,埋伏的大军冲出来就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直接向被袭的大军撕碎。
赵尘无法理解沮授将背后暴露在敌军的这一行为。
他当即下令放火冲击。
小树林经过先前火箭二轮射击,早已有星火燎原之势,仅仅一个巨大的火苗,就让大火吞灭了整个树林。
而沮授的一万大军掉头难,根本来不及及时撤离小树林。
大火顺着东风直面面扑向沮授大军,烧得众人抱头鼠窜。
赵尘抓住时机,下令埋伏的大军冲击。
两军相交之际,电光火石,刀剑无影,各将士都奋勇对战。
沮授与赵尘一照面,心中便多了些许惊慌。
“果然是你!”
赵尘笑道:“别驾别来无恙!”
沮授对着赵尘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只能组织大军撤离。
赵尘三千大军气势如虹,如同一把锋利的刺刀,直接插入沮授大军的腰部。
沮授大军丝毫没有抵抗的心思,甚至都不清楚赵尘共领了多少人马,只顾得一路逃出树林。
赵尘的偷袭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沮授领着大军全部逃向仙山和龙虎山过道之时,他才收回大军,缓缓而行。
沮授的一万二千大军,经历过这一遭,剩下七千余人,伤亡近二千余人,逃亡和投降者近三千人。
见赵尘没有追来,沮授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疲惫地问道:“前方已经到何地?”
将士回道:“前方便是仙山和龙虎山。”
沮授抬头望了一眼,心中咯噔一声。
若是赵尘在此地设下埋伏,大军便无处可去,那可得了。
他当即下令大军火速行军,立刻穿过两山。
山上的张郃岂能让沮授如愿,瞄准时机,一声令下。
又一波火箭齐下,直奔沮授大军而去。
沮授眯着眼叹息:“果然有赵尘伏兵。”
好在已经有了预警,沮授大军纷纷拨落火箭,损伤并不严重。
可正要往前通过过道之时,却发现有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不是别人,正是张郃也。
“别驾不必再挣扎,快快下马投降,或许尚有生路。”
沮授看着张郃身后密密麻麻精神抖擞的大军,心中大喊不好!
硬闯已然不可能,他上前说道:“张将军,主公待汝不薄,汝为何要反?”
张郃扭了扭头,假装听不见:“如今你我各事其主,不必再说先前之事。”
沮授又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下,当心怀忠心,上对得起天地人主,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将军乃聪明人,为何反而如此糊涂之事?背叛主公投降刘备,岂不是落下一身骂名?”
张郃微微一惊,低头不语。
沮授趁热打铁:“今日你我在此地相遇,若你还心怀旧恩,便放我等过去,也算是报了旧主的恩情,你也可以踏踏实实效忠新主。”
听到此处,张郃已然心生退意。
一旁的将士忙提醒张郃:“将军,军师还得等我们呢!”
张郃忽然抬起头,欲拦住沮授。
沮授急中生智大喊:“张儁乂!别让我真的看错你。”
话出沮授之口,落入张郃心中。
张郃愣了片刻,大手一挥,为沮授大军让开一条道,放他们通行。
看着远去的沮授,张郃如释重负。
“从今以后,我张郃与袁绍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