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赵尘领着太史慈,还有一百铁骑,假装成一行商人,一路摸着到了冀州正中心巨鹿郡的鄡县。
沿途的惨状着实让赵尘眼鼻一酸。
建安二年,粮食紧缺,些许百姓都会流落到各地相对富有的县乞讨。
人口流入的县,往往因为不堪重负而不得不驱离流浪者。
一些长途跋涉而来的百姓,城进不了,回去又没有粮食吃,只能在城的周围自己找块地,把能吃的树皮都啃了,最终倒在路边。
也有些许人员,动手造个土胚房,算是熬过一天算一天。
路边时常有饿得起不了身的百姓,起初赵尘还会接济一下那些人,可是根本接济不完。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饿殍遍野。
说的便是这番场景吧。
如此肥沃的土地上,居然会有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难怪张角会起义。”
赵尘不得不感叹,这种处境,换谁都会想着挣扎一下,毕竟不挣扎是死路一条。
他内心更加坚定,要让刘备一统中原,至少在这个士族豪门横行的年代,能让百姓吃得饱穿得暖。
思绪未果,太史慈忽然发现身后来了一路大军。
赵尘冷静指挥众人靠边礼让,一定要安定住马匹,免得露馅。
马蹄声逐渐靠近,两队人马距离仅仅数十步。
赵尘抬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居然是袁谭领队。
他急忙压低头顶的帽子,不露出一丝破绽。
袁谭也远远看到了这一队散发着些许杀气的队伍,不自觉放慢脚步。
战场杀伐之人,不管如何掩饰装扮,都很难盖去身上那一股浓浓的杀气。
随着袁谭的靠近,赵尘拉着太史慈后退一步,混入百人的队伍中。
身旁的亲信会意,走出来站在队伍的正前方。
双方越来越近,赵尘紧张地不敢大口喘气。
此地被发现,别说百骑突袭无法成功,连性命都可能被留下。
袁谭叫停队伍,勒马上前问道:“汝等何人?”
亲信回道:“将军,我等俱是在冀州经商之人,想换取些许丝绸之物和谷物。”
袁谭扫了一眼此人身后那些马匹,马匹各个精壮,上面挂着些许金银珠宝。
亲信会意,急忙拿出一些,笑着送到袁谭跟前:“一点小心意,还请将军给各位买些茶吃。”
袁谭笑眯眯地接了下来,目光却落在了亲信身后那个身材中等,身材微瘦的男子身上,正是赵尘也。
“汝乃何人?似曾相识。”
赵尘大吃一惊,急忙紧着喉咙变了个声音:“将军纵横四海,何人没见过,只是小人确实不曾与将军会面。”
袁谭没有听,反而上前一步,准备揭下赵尘的头冠,一探究竟。
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一下凝固了中极点,现场听不到一丝声音,除了袁谭的鞋子落在黄土之上发出的“斯斯”声。
太史慈早已经给众人眼色,赵尘身边的亲信都已经把手放在了腰间的短刀上,一旦赵尘暴露,便殊死搏斗。
百骑就算抵不过地方千人,但想要护送赵尘安全离去还是做得到的。
好在袁谭刚走几步,便有一人匆匆来报:“公子,耿太守出廮陶,正朝此地而来。”
一旁袁谭的亲信点了点头,走到袁谭身边:“公子,不如速速启程,主公说是要今晚达廮陶。”
袁谭皱了皱眉头,无奈只好听从,勒马回头离去。
赵尘的汗珠已然从额头缓缓落下,背后湿了一片。
但凡晚个片刻,袁谭亲手来摘取赵尘的头冠,一切都会暴露。
袁谭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赵尘这张脸和这个身材,他能在千人之中一眼认出来。
就像是那种刻骨铭心的记忆,哪怕是沉睡的再久,被触及的一刹那,电流都会瞬间流到全身。
听着远去的马蹄声,赵尘与太史慈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仅仅过了片刻钟,赵尘突然感觉不对劲。
袁谭本就是细致之人,冀州地界乃袁绍的地盘,袁谭完全可以直接挑落赵尘的头冠,没有人会觉得无礼,甚至冀州士族豪门也不会意外。
可如今袁谭居然小心翼翼,只有一个原因,他没想到。
等他反应过来,必然领兵来追。
想到此处,赵尘急忙下令:“子义,速速让兄弟们上马,我等立刻改道。”
太史慈虽然不明白,但执行力绝对可以。
他急忙领着百人,转头北上,朝着南深泽而去。
正如赵尘所料,前脚一行众人刚刚远去,袁谭便带着亲卫回到相遇之地。
见此地空无一人,袁谭气得直拍大腿。
“定是赵尘那混账,速速传我军令,四散斥候,搜查刚才那队人马,揭开地面也得给我找出来。”
亲卫领命而去,立刻安排了十余组人员,向各方打探消息。
说到赵尘与太史慈领着百人快速朝着安平国而去。
百人也不再隐藏,纷纷使出看家本领,拼命狂奔。
他们可个个都是骑马高手。
仅仅半日功夫,百骑便到达了南深泽,把袁谭散开来的斥候甩得远远的。
百骑奔袭一旦出现,便让周边的小县瞬间警觉起来。
毕竟乱世之中,盗匪四起也是常事。
赵尘趁着南深泽的县令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杀入城中,拿下了此城。
城中原先安排的通风报信人员,全部被赵尘关入大牢。
此刻必须让南深泽陷入寂静,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过了四五日,袁谭派人四下寻找,却依旧寻不见人。
他身旁的耿太守内心虽有不悦,但却不敢说,只是小心提醒:“袁公子,是否看错眼了。下官已经命人去查过了,刘备军师赵尘此刻正在平原郡平原县,城上还插着旗帜,还有人看到赵尘在城墙上巡查。”
此言一出,袁谭就不乐意了:“别人不说,但是赵尘此人我绝对不会认错。”
一旁的耿太守内心默默笑道,被赵尘夺了青州,吃了这么多败仗,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大仇人。
不过这个赵尘确实厉害,居然能凭借起初的一万人,就拿下了整个青州,还把主公袁绍派过去的几万大军都打趴下。
要是在此地遇上,那岂不是冀州都不安全了?
耿太守心中暗叫不好。
又过了四五日,赵尘在南深泽享受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忽然太史慈来报,说城外看到了斥候。
赵尘眉头一皱:“该来的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