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备听从赵尘的建议,立刻回信给董承,同意参加陛下的庆功宴。
董承收信大喜,心中已然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小计划。
汉献帝还以为董承一心为汉,颇为感动,把董承当做主要的依靠。
殊不知董承自诩吕不韦也。
得到刘备回应的汉献帝,当即吩咐董承准备庆功宴,下旨让众人进许都参宴。
可汉献帝刘协内心还没有高兴一会,曹操没有通报便匆匆而来。
吓得刘协心中的欢喜凉了一半。
他假装镇定,懒散地散着步,随口问曹操:“曹司空日落之际来宫中所为何事?”
曹操眯着小眼睛,面无表情,回道:“陛下在宫中谋得好大事!?”
刘协大吃一惊,迈出去的脚忽然一软,脚下一踩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屁股直直的落在了地面上,发出重重的“砰”一声,传遍了整个宫殿。
一旁的侍女和太监大惊失色,口中忙喊:“陛下,您没事吧?”
随后都慌慌张张地围了上去,将刘协从地上扶起来。
刘协似乎都没有感觉到屁股的痛,而是盘算着曹操是不是发现了他庆功宴的计划。
曹操微笑而自信地问刘协:“陛下这是为何?”
刘协愣了几秒钟,随后转身,“啪”一声给了身旁的太监一个耳光。
“地上如此滑,是想要摔死我吗?”
太监被刘协打得一愣一愣的,心中的那个冤,就像是窦娥一样。
可是他又不能反驳,怼上一句轻则以下犯上杖责数棍,重则那是忤逆圣意,是要掉脑袋的。
“请……请陛下……恕罪!”
“请陛下恕罪啊!”
太监慌慌张张地跪地求饶,不停地磕着头。
毕竟刘协已经将此事件定性定好了,便是地太滑让刘协摔倒了,若是刘协摔出个三长两短,小太监十个脑袋都不够砍,所以唯有求饶的份。
刘协丝毫没有在意太监的求饶,而是用余光关注着曹操的反应。
现在紧张地可不只有地上跪着、用头顶地的太监,还有站在太监跟前,对太监颐指气使地汉献帝刘协。
曹操自顾自看着刘协在他面前表演,也不打断。
片刻之后,一切都安静地尴尬。
曹操这才说道:“陛下何必对一个下人动怒,他只不过没有注意亦或是故意为之,让他的主人,陛下龙体受伤。不管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刘协听之,心中更为震惊,都打的汗珠从脸颊上缓缓落下。
这哪里是在说小太监,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曹操又喊道:“来人把此小太监拉出去砍了。”
宫廷外立刻来了两位带甲武士,走到刘协身边,直接架起地上的小太监,一路拖到了门外。
任凭小太监如何求饶,刘协都不得不保持沉默。
小太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性命居然就这样平白无故丧失在刘协与曹操的权斗之中。
刘协知道,曹操斩杀小太监并不是因为小太监的忽略,而是给刘协的警告,告诉刘协他曹操既然可以养着他,也可以瞬间要他的性命,不需要任何理由。
就像刘协自己摔倒了却怪罪到小太监身上,不需要任何理由一样。
看着脸色吓得发白的刘协,曹操嘿嘿一笑。
像曹操这般征战沙场之人,一个小小太监的性命根本不入眼,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
刘协强忍着内心的不安,低头向曹操感谢:“多谢曹司空果断。”
曹操笑道:“为陛下分忧乃臣之本分,不知陛下今日有何忧虑?”
刘协不知道如何回答,又深怕一旁的那些宫女和太监坏事,急忙呵斥:“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里都擦一遍,擦干净了。”
些许宫女和小太监听之,如获至宝,匆匆去准备抹布,安安静静地擦地。
此时他们只想要擦地,决不能像刚才那个小太监一样,上去扶陛下却丢了性命。
曹操微微一笑,等候着刘协的回话。
刘协笑道:“曹司空在外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朕这宫里安稳地很,没有忧虑。有的也就是这些下人不懂事,需要好好调教调教。”
曹操当然听出了刘协话中音,不是指下人不会察言观色擦地板,而是指这些下人中有曹操的眼线,干着以下犯上之事。
曹操回道:“陛下勿忧,下人不懂事,换一批即可,臣亲自替陛下挑选,保证让陛下满意。至于这一批吗?拉出去全部砍了,如何?”
刘协眉头紧锁,急忙回道:“不必劳烦曹司空,这批下人甚得朕心,不必更换。”
这一还,不就意味着全部都是曹操的人吗?
自己还得重新找两个信得过的人传信,否则真的变成了聋子哑巴了。
见刘协丝毫不松口,曹操也不再与他磨叽,直截了当地问道:“陛下,臣听闻国丈董承近几日频繁出入宫殿,不知有何要事汇报?”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的。
吓也吓过了,暗示也暗示过了,刘协若是再胡说八道,真的担心曹操会一怒之下将其拉下皇位赐死,再找一个傀儡上台。
刘协当即笑着回道:“本想着给曹司空一个惊喜,想不到曹司空如此关心朕,朕甚是欣慰。近几日国丈董承数次进宫,是朕料到曹司空必定能将逆贼袁术拿下,故而找国丈董承商量为曹司空举办庆功宴会之事。”
曹操继续追问:“举办庆功宴会并非国丈所长,陛下如何找与他商量?”
刘协尴尬地笑道:“国丈出面,乃朕对曹司空的重视,交给其他人朕不放心。”
“陛下,不知庆功宴何时举办?臣也好准备准备,陛下都这般隆重了,臣可不能敷衍。”
刘协忙回道:“就在十日之后,十二月初五,朕已经命人算过,乃大吉之日。”
曹操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问到此处,曹操已然心里有数,再多问也无用。
荀彧猜测皆为真,汉献帝刘协与卫将军董承确实在密谋一件事。
此事至关重要,而且就是针对他曹操的,故而不管他如何问,刘协都不曾松口。
曹操当即告退,转身离去,准备十二月初五之事。
刘协则是默默地看着曹操走出宫殿,一直到看不到曹操的身影为止。
他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好险,好险!”
背后的衣服却早就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