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年底,冀州迎来了一场大雪。
厚厚的积雪让整个冀州展现出另一番风景。
袁绍在河间国安顿好了自己的家属,也给两个儿子安排了任务。
面对来自南面刘备的威胁,袁绍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自从官渡之战失利之后,袁绍一直郁郁不得志。邺城的离去也是迫不得已,眼睁睁双手将邺城给了刘备。
冀州对于袁绍而言已经不完整,府中的夫人和下人都看在眼里,眼见袁绍一天天消瘦,怎么劝他也无动于衷。
当初提出离开邺城建议的审配和郭图,此刻倒是十分的平静,时不时来给袁绍些许安慰,尝试着用节日的气氛来影响袁绍。
袁绍逐渐从郁闷中走出来。
当前河北的势力范围逐步稳定,刘备大军没有再继续推进,而是选择停留在魏郡。
郭图和审配还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的空城计谋得逞,刘备大军无法推进。
至于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的矛盾,也并没有扩大,两边相安无事。
河间国等地显得十分平静。
令袁绍等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在建安五年年初。
建安五年一月末,朝廷中传来圣旨。
“大将军袁绍,外不能平乱安天下,内不能安邦定民心,致天下大乱而不能为,诸侯群起而无能为,广厦万间、陋室之志,且不可再任大将军之位,即日起命袁绍为左将军,冀州刺史。”
民间也流传开来一句话,说是大将军袁绍占据高位,没有真正的势力,无法助陛下平定乱世,才不配位,当让位与刘备。
一时间,整个袁绍势力都炸开了锅。
眼看就要恢复的袁绍,接了圣旨,听了消息,强忍着愤怒,倒在了书房。
时间回到建安四年十二月,刘备大军入邺城之后,发现整个邺城已经是一座空城。
临近腊日,接近过年,百姓都四处采购物品,以便能过个好节。
可空空如也的邺城让整座城的百姓陷入了恐慌,胆子大的百姓就去敲县衙大门。
刘备刚刚进驻,不得不面对这样复杂的问题。
好在赵尘用一碗粥拖延了时日,成功让兖州之地的军粮运入了邺城,解决了邺城空粮之事。
至十二月中旬,刘备在邺城开庆功宴,庆祝顺利完成赵尘的三步走计划。
同时也给参与此次战役的各将军和谋士升职加薪,并告知众人,今年就在邺城度过。
至于赵尘,当前的职位虽为右将军,稍低于刘备一级,但盱台县侯却高于刘备的宜城亭侯,所以两人基本平起平坐,刘备也没有什么可以再赏给赵尘的。
赵尘微笑着拿出了当初与刘备见面之时,刘备给他的那块玉佩,自信地说:“主公的知遇之恩,比任何赏赐都重要。”
刘备见之,颇有感触。
这块玉佩也是见证了他与赵尘主臣关系一路走来,也见证了他们从海西县的困境,一路到了如今占据青、徐、扬、兖、豫、冀六之地,已有天下三分之景。
“好!”
刘备只说了一个字。
酒醉三分,张飞和太史慈已经醉醺醺,赵云还保持着清醒,倒是诸葛瑾依旧与赵尘畅谈。
他想向赵尘学习,好好学一学这行军和治理之道。
随着音乐的退去,宴会也进入了尾声。
众人欢声笑语准备退去,只有刘备眉头紧皱,不知在思索何事。
赵尘停下了脚步,回头询问:“不知主公因何事烦恼?”
程昱听到了声音,也稍作停留。
诸葛瑾与他一道,候在一旁。
毕竟赵尘还没有离去,二人也不敢随意先行。
刘备见赵尘询问,便开口说道:“不瞒厚德,如今我军虽然已经入冀州,但终究只有一个魏郡,北面的袁绍此刻依旧虎视眈眈,我担心……”
“主公担心袁绍会随时领军杀过来,夺回邺城吗?”
刘备看了一眼赵尘,点了点头。
赵尘神秘地回头,将诸葛瑾和程昱唤至跟前,说道:“仲德,子瑜,两位正好也在,不如商议片刻,如何应对北面袁绍残留势力。”
二人都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其中意义。
刘备大军虽然已经跨过黄河,在魏郡站稳脚跟,但终究只有两万大军,兖州之地尚且需要驻守,汝南郡和颍川郡两地还在争夺,都无法提供更多的将士来支援。
所以未来想要取冀州,只能依靠目前手中的两万人,派出守城的将士,能支配的不超过一万五千人。
面对袁绍四万余人,加上北面皆是袁绍的地盘,一时间难以拿下。
程昱仔细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势,又指了指一旁的舆图,说道:“主公,臣建议先取巨鹿郡,而后定清河国和常山国两地,如此一来就算我军长驱直入,一路北上,也没有后顾之忧也。”
刘备没有做声,只是象征性地点头回应。
赵尘又看了看诸葛瑾。
诸葛瑾思索了片刻,回道:“主公,军师,臣以为可先取常山国。此乃子龙将军故乡,地形十分熟悉,加上背靠太行山脉,能有效降低守城的压力。毕竟我军如今人少,想要守住所有的郡县并不现实,只能从最容易的地方入手。而后取中山国、巨鹿郡,再后取安平国、清河国,最后是袁绍目前所在河间国和渤海郡。”
刘备听之,依旧没有发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赵尘。
他发现赵尘一直保持着微笑,自信而又神秘。
这一刻,刘备忽然觉得赵尘定然已经有了破敌之策,询问程昱和诸葛瑾只是为了考验二人。
瞬间,他的内心立刻宽松下来。
只要赵尘有信心能拿下的事,基本没有不成功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依照赵尘的计划行事。
不得不说刘备确有识人之明,加上对赵尘的熟悉,赵尘一言一举都瞒不过刘备的眼睛。
“厚德以为如何?”
刘备直接将问题抛给了赵尘,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经过刘备这一问,程昱和诸葛瑾幡然醒悟过来。
程昱笑道:“军师既然已经有了破敌之法,快说出来让我等开开眼。”
诸葛瑾也跟着说道:“我等洗耳恭听。”
赵尘微微一惊,心中忽然明白,刘备已经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他急忙回道:“主公,二位,请莫怪,尘只是想要多方面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