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八关之首函谷关,与剑门关齐名,可以说是由秦关演变而来。
关隘的重要性向来都是地理位置决定的,也有反过来说,是地理位置成就了关隘的。
汉代函谷关的前身秦关,便是处于最为险峻的地区,正面着黄河分支弘农河,把守着崤函古道(函谷道),两边乃稠桑塬,四周峭壁陡立,塬上遍布原始森林。
先秦时期,无论是从关中地区东出,还是山东六国进攻关中,秦关是必经之路,谁控制了秦关,谁就控制了东西方交通大动脉。
早在西周,秦关乃是虢国的地盘,因为虢国是大周最铁的诸侯国,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而关中地区,是大周的基本盘,所以,大周天子需要虢国来守护这个重要的地方。
东周后,周天子东迁洛阳,关中地区成了秦国的地盘,秦国要想东出,就必须要拿下秦关,否则,秦国就会永远被憋死在关中。
结果秦国的蠢蠢欲动在与晋国的交手中,以晋国分裂而终,成功拿下了秦关,也开启了六代人的东进事业,直到秦始皇一统天下。
换言之,这算是秦国的命脉。
一直到了汉朝,随着黄河改道,稠桑塬的地理位置发生了变化,原先的秦关已经失去了险峻大门的地位,便将关隘朝着洛阳之地东移了一百五十公里,也就成了如今的函谷关。
建安元年,曹操还在秦关以西八十公里处,黄河几字形拐弯的地方,风陵渡口的南边,修建了一座“潼关”,也成了长安的东大门。
历朝历代,要想打进长安城,必须要经过潼关。
建安六年,刘备和赵尘领军攻打暂居雒阳地区的曹操之时,为了应对西面的马腾和韩遂西凉大军,曹操就命曹仁领军驻扎在潼关西面的华阴,作为第一道关卡。
马腾和韩遂也一直无法东进。
后来曹操领军撤离,刘备大军动作没有马腾韩遂快,便被此二人领军过了华阴,入了潼关,占据了函谷关以西的区域。
如今马腾韩遂能在此地叫嚣,也是得力于先前刘备对于曹操的驱赶。
一直到了现场,赵尘才领悟到古人的厉害。
函谷关能成为历史上首屈一指的关隘,并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可以描述清楚的。
关前的马腾见城楼上忽然人员窜动,皱了皱眉头。
忽然,关上的大旗多了两面旗帜,一面乃刘字,另一面乃赵字。
韩遂见了心中一惊,策马靠了过来,说道:“莫非是刘备和赵尘亲临?”
马腾摇了摇头,回道:“一个小小的函谷关,不至于让刘备和赵尘两人全部出动吧。”
韩遂也是担心:“关键还是赵尘,此人面上看着和善,可打起仗来没人能挡得住,三万人就敢直接叫板曹操的十万大军,两万人马就敢来攻取曹操守雒阳的六万人,其胆略谋识甚是恐怖。”
马腾也知道赵尘的厉害,虽未蒙面,却早已经如雷贯耳。
出山时间不过六年有余,却已经让曾经只有三千残兵的刘备统一了中原东面地区,甚至连曹操也被迫流落荆州而无一座城池。
恐怕再过几年,中原地带没有人是他赵尘的对手了。
身后的马超看出了两人的犹豫,急忙说道:“区区赵尘,弱小谋士罢了,何足道在。我军有八万人马,加上天子任命,刘备若是不给两郡之地,我便领军杀过去。”
马腾还想着劝说儿子切不可大意,韩遂身边的阎行也上前说道:“岳父大人不必担忧,我愿领军,与孟起一道,拿下函谷关,收回河内郡。”
二人见各自两员大将纷纷表态,也不好再言语打击,只能点头应允。
只是二人心里清楚,面对曹操他们都束手无策,甚至常有败绩。
如今面对赵尘这样的顶级谋士,更是难以取胜。
站在函谷关前,马腾和韩遂莫名的感到心冷。
此刻的刘备和赵尘,正缓缓走上函谷关。
函谷关的守将很自觉地让开位置,让刘备和赵尘,以及张飞、赵云等人走到前面。
遥看关前那密密麻麻的人马,刘备不免有些感叹。
若是几年前,他还会对此有些忌惮,但是如今的他,就算千军万马,只要身边站着赵尘,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回看一旁的赵尘,始终笑看西凉大军。
“这西凉大军确实威武雄壮。”
赵云倒是随口感叹了一句。
张飞嘿嘿一笑:“子龙,要不要先下去试试?看看谁能招架住你的龙胆枪。”
“翼德莫要说笑,主公和大哥都还没有发话。”
话音刚落,就听到赵尘遥喊:“我家主公请马将军和韩将军上前说话。”
马腾和韩遂小心翼翼地缓缓靠近。
刘备微微一笑,抱拳行礼道:“二位别来无恙。”
韩遂没有理会,马腾便回应道:“刘皇叔,许都一别,多年不见,着实令人刮目相看。但不管如何,你我皆是圣上的将军,今日我等前来,便是依照圣旨,接管河南尹和河内郡,还请刘皇叔见谅,打开关门,让我等过去。”
说完便从腰间掏出天子的圣旨,亮在身前。
本以为刘备会有些顾忌,至少想出一个漂亮的理由来回应。
可谁知刘备压根没有在意,只是说道:“二位既然来了,不如就进关来,我等坐下好好叙叙旧。恰逢今日我家军师也在,难得见到西凉大军雄姿。”
一旁的赵尘举起双手,抱拳说道:“寿成将军久仰大名,白手起家到如今为前将军,处处彰显马媛将军后代雄姿,整个西凉皆以将军马首是瞻。我等晚辈见了将军,颇为激动。正好我家主公请将军进关叙旧,尘也想聊表心意,与将军痛饮一番。将军请!”
赵尘的话句句都在恭维马腾,却句句不提韩遂,这让与马腾并肩站立的韩遂心中十分不爽。
他心中暗想:“赵尘这小子,狂妄自大,目无尊长,甚是可恶。待我领军破了函谷关,定然要将赵尘碎尸万段。”
韩遂心中虽然臭骂,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马腾也听出了其中不同意味,对于刘备的邀请,一时间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