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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殷地安女”

    “盛源号”水手长廖福元站在舷边,看着一个又一个日本妇人依次登上船来,垂着头,偶尔仰起的脸上均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双手将自己仅有的一点随身物品抱得紧紧的。

    “嗯……”

    一声低低地惊呼从船舱入口处传来,同时也伴有阵阵猥琐的嬉笑声。

    寻声望去,只见一名水手正在将手探入路过的妇人怀中,肆意地揉弄捏搓,施以猥亵。

    而那名日本妇人只是低头,紧咬着嘴唇,也不高声呼喊,更不加以反抗,任由对方施为。

    “侯老三,你他娘的住手!你这是在玩弄人家未来的媳妇,要损阴德、遭报应的!”廖福元啐了一口,大声地喝骂道。

    狗日的,这批妇人可是要运往殷洲,给那些无数的光棍汉子配婚的,可不能任由水手糟蹋!

    “廖头,我这不是怀疑她藏有利器,担心路途之中伤及他人嘛。”侯老三悻悻的将手伸了出来,未及,还好心地将那妇人胸前的衣裳“整理”了一下,然后意犹未尽地拍拍她的屁股,示意对方进入船舱。

    “可寻到利器?”一旁的水手调笑着问道。

    “尚未搜查股间,犹未可知呀!”侯老三将手放到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

    “那你可得仔细了。”那名水手淫贱地笑道:“若不然,你可就遭了那妇人股间利器的重创,说不定就为此丢了小命!”

    众水手闻言,立时轰笑起来,眼睛也肆无忌惮地扫向逐一登船的妇人。

    唉,这日本,还真他娘的是温柔乡,让人不舍离去呀!

    日本的小娘皮,不仅极尽温柔,曲意逢迎,心态还放得极开,怎么施为也不甚为过,使得爷们好不快活。

    话说,这个国家,不论男女,似乎对情爱之事,都不咋羞羞答答的,宛如动物之间交媾,认为是极为平常之事。

    哦,对了,就连他们的神话故事,也是甚为香艳,咱一个粗糙汉子,都能轻松地读懂其中之深意。

    那個什么《古事记》描写伊邪那歧跟他的女伴羞羞时,会大声喊:我要进去并填满你!

    女伴则高喊:来吧,那想必是极美好的!

    乖乖,这情景,这画面,比捞什子《金瓶梅词话》还要直白,还要露骨。

    更让他们一些新来日本的水手惊讶的是,日本竟然有混浴的习俗。据说,一家几口人一起、不分男女,用一个大澡盆子泡澡,即使是父亲跟女儿一起赤身裸体泡澡,也表现得极其自然。

    啊呸,这丧伦理的风俗,怎么入得了眼,下得去手?

    不过,令齐国人大开眼界的是,这日本公共的温泉浴室里,也是男女混浴,使得一众爷们身临其中后,红着脸,迟迟不敢脱衣入水,让那些正在洗浴的日本男女诧异莫名。

    他们不仅混在一起洗澡,还……还……还敢赤身果体地走上街道,或者直接光着身子走回家!

    若是街道上有什么新奇事物,他们也会不穿衣服直接从公共浴室跑出来围观看热闹。

    这简直有伤风化,着实震碎了齐国人的三观。

    据那些久居日本的齐国商人和外交人员谈及,日本的绝大部分手工业者、体力劳动者,比如轿夫、马夫、人力车夫,在工作过程中通常会只穿兜裆布,或者全身赤裸工作,胯间吊着叮当响。

    你瞧瞧码头上那些做活的苦力,全身上下仅一块布兜围在胯下,跟没穿一样,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那活儿便焉了吧唧地耷拉出来,真他娘的有碍观瞻!

    一些女性在家工作时,如果炎热难耐,据说也会脱掉和服而全果工作。

    我勒个擦!你说,日本好歹沐浴我华夏文明一千余年,咋就没有学点儒家的礼义廉耻呢?

    其实吧,这也怪不到日本。谁让人家地贫物瘠,小日子太穷了呢!久而久之,就搞出的这种奇葩习俗。

    最起码,到了冬天,日本人是不敢果身上街,那不得有“淡淡的忧伤”。他们不穿衣服的事情一般发生在夏季,高温潮湿环境下,容易出汗,为了凉爽,也更为了减少洗涤次数,保护他们少得可怜的衣物,只能脱光衣服干活。这果体干活干久了,好像也习以为常了,反正大家都在天天看着,一起混个浴算什么?

    在千年历史过程中,日本极为低下的粮食产量、劣质的食物,使人口死亡率十分高,婴儿死亡率更是高达50%-60%,成年人也常死于疟疾、天花、病毒、饥荒、灾害,以及动辄被人砍死。

    在这种婴儿养不活,成年人随时会死的生活环境中,从华夏传来的儒家思想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大家抓紧时间多亲热生孩子才是正事,那男女间就不用讲什么顾忌了。

    “盛源号”在上总(今千叶市)码头足足停泊了半个月,扯皮不断,才卸下四百多吨稻米、五十吨蔗糖,以及众多五金制品、皮具、火药等物资后,然后便一直在等待新的一批“货物”装船。

    货船之所以等待这么长时间,盖因,整个关东地区的局势骤然趋紧,幕府在江户城及周边藩国下达了紧急军事动员令,以应对北方仙台藩的“倒幕”行动。

    在半个月前,仙台藩家主伊达吉村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偷偷从江户潜回仙台,然后宣布,支持长州藩提出的“王政复古”、“大政奉还”主张,并坚决地站在长州藩-萨摩藩联盟一边,共同发起倒幕运动。

    随即,仙台藩开始动员藩军,向关东地区进发,直奔江户城而来。

    留守江户的老中水野忠之在震惊之余,一边积极征召武士和地方民壮,并调集临近藩国部队,以加强江户城防御力量,一边派出数波信使,快马加鞭地将这个消息通报给正在周防国督导作战的将军德川吉宗。

    两个多月前,因为幕府“贸然”做出的一份裁判决定,引发了长州藩毛利氏的激烈反应,不仅拒绝了幕府的裁决,还出动藩军惩戒了冒犯主家的德山藩,公然挑衅幕府的威信。

    当幕府出动军队迅速向毛利氏领地周防国开进时,前锋部队遭到长州藩军的强力阻击,损兵千余。随后,将军德川吉宗亲率两万大军赶至,长州藩退往德山城(今山口县周南市),裹挟德山藩军据垒死守。

    幕府军数攻德山城,皆被长州藩军击退,损兵千余,未能寸进。

    一个月后,幕府炮队经过长途跋涉,抵达前线,遂向德山城发起猛攻。

    长州藩苦战两日后,弃城而走,退往原废弃的西京都(今山口市),借助险要地势,逐次抵抗。

    然而,就在幕府大军循着长州藩逃跑的方向艰难攻击前进时,萨摩藩岛津氏突然以数艘舰船载运千余藩军,于德山城登陆,对幕府军后路发起攻击。

    驻守德山城的幕府军在猝然遇袭后,尚未组织兵力反击,便被战斗力惊人的萨摩火枪兵连续攻破数座补给仓库,陆续运至此处的军需物资几乎被焚烧殆尽。

    前线打得焦头烂额,这后路又被萨摩藩偷袭,顿时让亲督大军攻击的将军德川吉宗有些恼羞成怒。

    随即,他将部队分出六千余,由若年寄泽田信弘回兵德山城,以击退萨摩藩,确保后路安全。同时,派出数路信使,前往中国、京畿等地区,征召更多藩国部队,同击长州-萨摩反叛联军,誓要将此二人连根拔起,除之而后快。

    却未曾料到,前方战事还未明朗,东北方的仙台藩也跳了出来,顿时引得幕府有些应对失措。

    这天下藩国该不会都要作反吧?

    为了筹措更多的战争物资,幕府负责商事和海外贸易的奉行便开始积极联络上总国地区的贸易商人以及外国商人,要求他们为幕府输送更多的粮食、火药、钢铁,甚至军械,为幕府军的进一步动员和集结,做好物资供应准备。

    本来,“盛源号”上装载了四百多吨稻米,其中大半为仙台藩订购的。但上总港口奉行闻知后,却要求齐国人将所有稻米全部卸下,幕府会出钱买下。

    但以诚信为本的齐国船长拒绝了港口奉行的要求,声称不会将其他客户的商品私下转售,以免败坏了自己的声誉。

    港口奉行听罢,顿时脸色变得铁青,心中也是腹诽不已。

    按照齐日两国通商条约规定,你们齐国仅允许在四座通商口岸进行贸易活动,而仙台藩则属于被禁止贸易地区。

    可伱们齐国商人倒好,视禁令如无物,时不时地偷摸过去,私下里进行贸易往来。

    平日里倒也罢了,幕府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你们齐国商人的这般胆大妄为行径选择睁只眼闭着眼,权当不知。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仙台藩要响应萨长联盟,共同“倒幕”!

    你们齐国人竟然还要将粮食等物资输入仙台藩境内,这几个意思?

    不过,港口奉行却不敢使用武力将这艘齐国商船强行扣留,只能吩咐码头苦力禁止给齐国商船卸货,还派了不少渔船故意挡在它四周,延缓和阻止它的离开。

    在僵持十余天后,当幕府方应允会给出高于市价一成的收购价,买下齐国商船上的所有粮食后,船长才极不情愿地同意。

    再继续耽搁下去,怕是要误了船期,平白多出许多花费出来。

    既然幕府愿意给出些许好处,且将粮食卖给他们吧。

    关东地区是日本人口最为集中的地区,再加上有江户城这种百万人口的大城市,对于粮食的需求量是非常巨大的,几乎每日间都会有十余艘大小船只满载着粮食驶入湾内几座港口,以保证幕府所控制的这片核心地区供给稳定。

    在这个时期,很多日本贫民相信,只要去江户就能找到糊口的工作,可以吃到在农村做梦也想不到的食物,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然而,最终却有超过半数的江户市民都过着“勉强糊口”的生活。

    如今,战事爆发,各地藩国也隐隐开始躁动,年贡的输入也可能会随着局势的变化,出现断绝的风险,那么一场随之而来的饥荒就会上演,这由不得幕府更为重视粮食的持续供给问题。

    在仙台藩出动藩军向江户城的方向杀来时,幕府已经对江户所在的武藏,以及下总、上总、甲斐、相模等地区实施粮食管控,责令幕领和部分御三家将库存粮食运往江户城,以防万一。

    这一度造成了整个地区的混乱和恐慌,无数的商人和町人纷纷涌向江户、上总等大城,以避兵锋,更为加剧了地区形势的紧张氛围。

    不过,这种情况对于齐国人采购一些特殊“货物”却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根据去年殷洲那边的“订单”需求,“盛源号”要招募三百四十名年轻妇人。

    结果,交办的中间人竟然一口气收拢了四百六十多名妇人,而且还是年龄从十三四岁到二十六七岁的优质“货色”,使得船东甚是满意,并将其全部吃下。

    对于远渡重洋,前往遥远的海外地区,不论是破落的流浪武士,还是衣食无着的乡间妇人,其实并不是很排斥。

    这么多年来,不少曾经出洋的人会通过各种渠道给家里捎来消息,言及,过得日子极好,在打拼十数年后,不仅衣食无忧,还都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甚至,还有人头上顶着齐国人的身份衣锦还乡,并将家里的亲人一道接回海外,去享受更为美好的生活。

    城市的町人或者乡间的农人闻知(见到)此类情况后,无不心生羡慕,为之向往。

    不过,幕府虽然开辟了几座通商口岸,但曾经颁布的锁国令依旧对广大日本民众是有效的,是被禁止随意出国。此番,倒是断了绝大多数人的念想。

    嗯,既然是绝大多数日本人无法出境,那么总有一小部分人通过各种阴私渠道,可以登上齐国人的商船,漂洋过海,前往汉洲本土,或者诸多海外领地。

    那些经常运送日本、朝鲜,乃至秦国妇人前往殷洲的水手,曾戏谑地将他们称之为“殷地安女”。

    女人至,殷地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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