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这边置办钱货的动作,自然瞒不过袁术
但一听袁耀是想去庐江寻找什么叫二乔的美女,袁术一时不以为意,只当袁耀又要开始胡作非为了。
袁耀自己也知道南下豫章的事拖得越久,越瞒不住袁术。
但是他必须要等一个时机。
也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袁耀听说孙策已率军抵达了历阳。
而且孙策一路大张旗鼓,打出了打过江东的旗号,一路上不断有人主动投奔。
孙策出发时,不过两千多人。但是到历阳时手下兵众已是翻了一番,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
袁耀看得心急如焚,别到最后孙策都过江了,自己连寿春都还没出。
好在这一天,黄猗终于带来了袁耀想要的那个消息。
袁耀立即派人去请戚寄、秦翊到自己府上一叙。
酒过三巡,袁耀背过身偷偷把切开的洋葱放到自己眼睛跟前,转过身便哭声道:
“戚将军、秦将军,我苦呐!”
戚寄和秦翊忙问道:“袁郎中这是为何?”
袁耀流泪诉说道:“说出来不怕两位将军笑话,我有一侍妾,养在城外别院,平时甚宠爱之!”
“但我昨日才发现,那贱货竟然与外人私通!”
“被我发现了,那男人不仅辱骂于我,还仗着身强力壮,打翻了我好几名侍卫翻墙跑了!”
戚寄惊道:“在这寿春城居然有人敢勾引袁公子的女人,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直接派一都伯,领一队士卒抓起来,按不轨罪砍了头,连带着抄家没门,岂不简单?”
袁耀摇摇头:“我倒也想这样!”
“但是此事毕竟不光彩,闹大了再不小心传出去,我怕是会沦为寿春士民的笑柄!”
“但要是放过了他,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只能与两位一吐苦水,借酒消愁了!”
戚寄和秦翊也是男人,也明白不管哪个男人都不想自己头顶变了颜色,还被传的沸沸扬扬。
“请问公子,那私通之人,可有官职在身?”
袁耀摇摇头:“那人不是九江人,也在寿春没担任什么官职!”
不是本地人,还无官无职!
戚寄和秦翊对视一眼,都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次靠拢袁耀的机会。
戚寄凑上前,小声问道:“袁公子是否想除掉此人?”
“当然”袁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不能调我父亲军士去杀此人啊!如此岂不人人皆知我的丑事?”
戚寄冷笑一声:“杀鸡焉用宰牛刀!”
“虽说桥将军怕求亲一事满城皆知,而没让我二人带兵护送小姐回寿春,但我兄弟二人手下还养了二三十个能使刀用剑的门客。”
“公子要真想除掉此人,不如交给我兄第二人带人去办,保证办的干干净净!”
袁耀惊疑道:“两位将军,真能帮我这个大忙?”
戚寄忙表决心道:“大丈夫说话算话!”
“袁公子能以此事告之,也是拿我兄第二人当自己人。我二人为袁公子解忧排难,理所应当!”
秦翊也拍着自己胸脯道:“公子请放心,谅他再身强力健,难道能敌得过我二人?”
“此事必为公子办得妥妥当当!”
袁耀抓着两人的手,感激道:“要是没有两位将军相助,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夜长梦多,不如今晚就了结了此事!”
夜半时分,袁耀只带了自己的侍从长袁宝一人,和戚寄秦翊及其手下数名心腹,埋伏在黑暗之处。
不多时,两个喝多了的华服男子,在几个仆人搀扶下,东倒西歪地走在路上。
高医官令今天很开心,自己姐夫徐璆今天向袁术求情,终于是保住了他的医官署令之职。
高兴之余,便是约徐璆出来吃了顿美酒,点了几个歌舞美妓庆祝一番。
两人玩到尽兴竟忘了时间,天色渐深才往回家走。
两人虽然喝多了,但脑子还算清醒,还在结结巴巴互相说着回家后要在各自妻子面前打个掩护。
袁耀指着徐璆和高医官令,对着戚寄和秦翊道:
“怕是我的丑事,这两人喝多了之后还拿出来吹嘘!”
戚寄面露狠色:“多一个不多,一块宰了便好!”
说完便给秦翊使了个眼色,两人蒙上黑布,各带几个心腹门人,前后包抄而去。
袁耀对着身边的袁宝说道:“你也去!”
戚寄和秦翊到底是行伍之人,办事干净利落。
杀人全都是抹脖子,到最后徐璆和高医官令倒地,都没发出什么声音。
两人正要带人撤走,这时周围却亮起了火把。
袁耀堵住了去路,左手边不知什么时候跳出来一个黄猗,带着几个人举着火把。
戚寄和秦翊大惊失色:“袁公子,快把火把灭了,不然惊动了巡城士卒事情就大了!”
袁耀笑道:“两位将军杀了人,难道不想看看杀得到底是谁吗?”
“袁宝,你带他们认认人!”
袁宝是最后才加入行动的,但是也帮着杀了一个仆从。
此时他走在场中,把徐璆和高医官令两人尸体翻过来。
待看清楚是谁,立刻吓得跳出几米远,颤声道:“是徐东海和高医官令!”
戚寄秦翊不明所以,抓着袁宝便问:“这二人什么身份?”
袁宝咽了一口唾沫,先指向高医官令:“这是高医官令,扬州医官署令,是主公亲近之人!”
戚寄和秦翊都吓了一跳,但袁宝还没说完。
“这个是广陵徐璆,朝廷任命的东海相!”
戚寄和秦翊大惊失色。
当街戮杀朝廷两千石官员,这是灭族的大罪!
“袁公子,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戚寄已是面如土色,失声问道。
“不是说好了要杀之人,无官无职吗?”
袁耀无辜道:“我只是说这两人在寿春无官无职啊。”
“高医官令明天才会官复原职,今天杀了不算!”
“徐璆虽然是东海相,但东海国是徐州下辖郡国,干我扬州何事?”
“你你你……”
戚寄被袁耀的狡辩噎得不出话来。
秦翊还不相信,扒拉开徐璆的衣服,果然在徐璆腰间找到了一枚用青色绶带挂着的银印。
当即是被吓得丢下了手中沾血的长刀,瘫坐在地。
“你们现在还看不出来吗?”
袁耀一脸轻松道:“我在借刀杀人啊!”
戚寄对眼前的一幕仍然不敢置信:“袁公子何故害我二人?”
“我兄弟二人又是哪里得罪了袁公子?”
袁耀摇摇头,慢慢走近,但和戚寄仍保持了一点距离。
“非也非也!”
“我哪里是想害两位,只是想送两位一桩泼天的富贵!”
“此话怎讲?”戚寄盯着袁耀,根本不信让自己杀一个朝廷任命的两千石的高官,会是送自己富贵的办法!
但是此时他也没了主意,袁耀摆明了设计他。凭自己的低微身份,也只能在棋盘上当一个棋子。
就是不知道在袁大公子心中,他到底是弃子,还是活子。
“我与高医官令,还有徐璆有仇隙,这是最近这段时间寿春人尽皆知的事情。”
“两位不过是帮我代劳,杀掉了这二人罢了!”
“今夜杀此二人的罪责,我自然会负主责。”
戚寄:“你是主公嫡子,就算直接杀了这两人,主公也会想办法包庇你。”
“可我二人身份低微,又是行凶者,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旁的黄猗哈哈大笑道:“当然!两位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且一定会被主公当做替罪羔羊,承担徐璆之死的全部罪责!”
戚寄和秦翊此时已然黄猗的话吓到六神无主。
不仅生不出抵抗的想法,反而已经生出了就此认命的想法。
而黄猗又在此时,抛出了救命稻草。
“但只要你二人今后跟随袁公子左右,将身家性命交付于袁公子,那袁公子自然会保自己的亲信心腹性命无虞!”
“不仅如此,袁公子自然也会重用你二人。这不就是送给你二人的滔天富贵吗?”
戚寄一时没听明白:“我二人愚笨,只知此事必然会有人担责。”
“只想知道公子到底会如何处理此事?又要把我二人摆在什么位置?”
“还请公子明示!”
袁耀壮着胆子,上前拍了拍戚寄的肩膀,对两人说道:
“说起来很简单,我只是想效仿孙策,渡江南下为我父亲开疆拓土而已。”
“只是缺少大将,不得已拉两位将军下水而已!”
“只要你二人愿意做我手下大将,为我驱使,今夜之事自然无虞。”
“我自会表奏家父,升两位为中郎将。家父若知道我身边只有两位为左右,必然会找其他人当这个替罪羊。”
“那时两位也就名副其实是本公子的心腹爱将了,今后自然有滔天富贵等着两位!”
戚寄和秦翊这才明白过来。
感情这个袁家公子,是这般算计!
两人还没开口,却见袁耀伏低身子,低头拱手作道歉状道:
“我也知道此事实在鲁莽,而且如此算计两位将军实在不该!”
“吾愿向两位将军请罪,请受此礼!”
说着袁耀便行了一礼。
“若两位将军不愿从我,亦或是心中仍然有气,也可用刀挟制我。”
“如此也能保得尔等带着家小平安离开淮南!”
袁耀抛出了选择题,而戚寄和秦翊立马便是选了正确的选择。
只见两人直接扔了手中刀剑,跪拜于地道:“戚寄愿为袁公子驱使!”
“秦翊愿自此为袁公子鞍前马后!”
袁耀也暗暗松了口气,心道收服两个无名之将都得花这么多功夫。
看来离开寿春后,一定要尽快在天下人面前打响名号!
袁耀扶起了戚寄和秦翊,又转头看向侍从长袁宝。
“袁宝,你可愿从本公子一起出寿春?”
袁宝是袁术的亲信,但一直都不是袁耀自己的亲信。
所以今天也不止是设计戚寄和秦翊,还有他一份。
袁宝也是看明白了,自己不答应自己就是那个最后背锅的。
当即伏地跪拜道:“愿为少主效以死力!”
脑筋转的飞快的袁宝,立刻是改变了对袁耀的称呼。
袁耀点点头,他没有什么心腹亲信,但身边总得有一个自己绝对信得过的人。
自幼被袁家收留洗脑,忠心无贰的袁宝自然是目前的最佳人选。
袁耀此时恢复了袁家大少的气场,对着众人开始下令道:
“既已事发,事不宜迟,今夜就动身!”
“戚、秦两位将军现在就回家,带上可用的门客,交代好家事。”
“袁宝你把尸体处理了,别今晚就惊动了巡城士卒。”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南门口集合,我有出城符令,可令城门校尉开城放行!”
众人得令便要走,袁耀忽然叫住戚寄。
“少主还有何事?”戚寄也学着袁宝,改变了对袁耀的称呼。
“你那避难寿春的好友刘元颖,不是一直受你和秦将军庇护嘛!”
“这回你二人要随我一起离开淮南,就不怕刘元颖遭遇不测?”
“徐璆可是养了不少门客,军中也有他相识的将领。”
“我父亲虽然会保护你和秦将军的家人无虞,但是这些人要是报复,万一牵连到刘元颖,本公子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
“比如将刘元颖也一起带走?”
戚寄忙感激道:“公子考虑周全,戚某替元颖先生先行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