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小沛县府,一身材魁梧健硕,相貌雄奇的汉子矗立在堂上,正捧着一封书信放声大笑。
汉子不是别人,正是人称“飞将”的温侯吕布!
“说的好啊!此子之言,深得本将军之心!”
只见吕布微微颔首,一双虎目扫过堂上众人,其目光所过之处,无一人敢抬头与之对视。
“如今兵甲粮秣齐备,本将欲联袁驱刘,诸位以为如何?”
堂上站了十来名将校,其中不乏虎狼之辈,然而却无一人敢忤逆吕布的主意,更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只听得众人纷纷禀手道:“末将愿为将军前驱!”
“末将愿往!”
“吾等愿从将军之志!”
“我等愿奉将军为徐州之主!”
吕布环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张辽身上。
“文远,就由你率本部兵马留守小沛,如何?”
张辽知道是自己刚才附声慢了,这才被吕布给盯着了,连忙站出列:“末将领命!”
吕布点了点头,他生性不爱勉强别人。既然张辽有些不情愿,那吕布也不想把他带在身边。
“公台。”吕布又唤了一声。
“在!”堂上唯一的文士应声而出。
因为许汜和王楷被派往了淮南通婚,陈宫也是成了眼下吕布唯一可用的谋士长吏。
吕布走向了首案,头也不回地发问道:“舟船收集得怎么样,粮草清点完毕没有?”
陈宫拱了拱手:“沛、丰两县的所有船只,已悉数系于泗水边上,但最多只能装载一千士卒,其余两千兵士,还是得走陆路!”
“淮南送来的粮秣兵甲等器具也足额够数,足以支撑我军大战支用!”
“好!”吕布眼中闪过一缕精芒,噌的一声拔出佩剑,向天而举:“传本将军令,将兵甲分发下去,兵马尽皆饱食!”
“高顺、魏续,着你二人领陷阵营登舟走水路;其余诸将领马步军,随本将军走陆路!”
“明日便发兵东进,直取下邳!贻误军令者,斩!”
咣当一声!
吕布赫然单手挥剑,将案几劈成两半!
观其动作,从容随性,好像完全没发力一般。
众人惊骇之余,一齐出声高喊:“末将遵令!”
……
与此同时,下邳城内,一场闹剧也如期上演。
“张翼德,汝休要欺人太甚!”
一中年将军站在堂前指着上方,满脸的不忿。
“本相乃下邳国相,秩两千石,主郡国之事!汝又任何官何职,不过只是一无品无秩的别部司马,焉敢对本相呼来喝去?”
回答曹豹的是一只突然飞出来的熟鸭子。
曹豹躲闪不及,竟被鸭子直接砸中脑袋,虽然没有鼻青脸肿,但却沾了一脸的油腥。
“呸!什么下邳相!”
只见张飞踏步而出,嗤笑道:“不过是俺大兄看在你是陶使君帐下老将的份上,特意赏于你养老的官职,你还当真咧?”
“大兄走的时候都说了,下邳一应诸事皆由俺定夺,轮得上你个老不羞的多嘴?”
“趁本将军今天心情好,你赶紧把兵符印绶都交出来,然后滚回老家抱孙子去,本将军就不与你多计较了!”
曹豹恼羞大怒:“汝一屠猪宰羊之辈,竟敢不把本相放在眼里?”
“没有本相支持,你与你大兄,焉能坐稳徐州?”
张飞圆脸往下一拉,环眼猛地一瞪:“你敢再骂?”
曹豹喝骂道:“张屠夫,你个杀猪的匹夫,竟也有登堂高坐的一天!”
张飞一张大圆脸彻底黑了,跳下去便是当面给了曹豹一拳。
曹豹年轻时也未必能躲过张飞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更别说他确实年纪上来了。
只看见一沙包大的什物飞来,接着左眼一黑,向后栽倒在地。
院内众人连忙上前拦阻,又拉又拽,这才没让曹豹另一只眼也遭殃。
张飞啐出一口,刚好落在曹豹的脸上。
“讨打!”
曹豹被人扶起起身,脸上那味儿就算是他的亲将也闻不下去。
只见他颤抖着手,指着张飞:“匹夫,你你……竟敢对本相动手?”
张飞掀翻两人,又立马有四个人冲上来抱住他,一时挣脱不开,嘴上犹不饶人:“打你都是轻的,俺今天就要宰了你个老东西!”
“别以为你名字带个豹字,就真拿自己当豺狼虎豹了,俺老张杀猪从来只用一刀,宰你也绝不用上第二刀!”
“都别拦着我,看俺今天不扒了他的皮,让你们看看他身上到底是豹皮,还是草包皮!”
曹豹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身后有亲兵亲将扶着自己,怕不是要被气昏过头。
“曹国相快走,我们就要拦不住了!”
“都是自家人,何必动手动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院中众人一边拦着暴跳如雷的张飞,一边心急如焚地推着曹豹一行人。
“曹国相还不先走,来日给三将军请个罪,不就没事了!”
众人的拉架劝和声传入耳中,曹豹更是怨气填胸。
想当初陶谦在时,眼前这些个徐州将吏,哪个见了他不得低声下气的;就算是陶谦本人,对他也得礼敬三分。
现在徐州易主,自己竟要落得低三下气给人赔罪的下场!
这还是自己无故受冤,占了理的情况下。
简直是岂有此理!
见张飞似有不可阻挡之势,曹豹的亲兵亲将赶忙把曹豹从院中架到了门外。
张飞身上挂着七八个人,仍冲到了门口:“曹老贼,你敢与俺上马战上十个回合么?”
曹豹气血翻涌,怒气上头,猛地甩开众人站定身形:“你个匹夫,休得猖狂!”
“本相奈何不了你,自有人能治你!”
“等我贤婿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