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恨得牙痒痒,立刻反斥道:“简直一派胡言乱语,将军切勿听信此言!”
吕布听到这么多好处,内心早已意动,却又听见陈宫出言反对,立刻语气不善道:“公台你若说元龙是一派胡言,那公台你又有何良策妙计?”
陈宫老脸憋得通红:“啊这……这这这……”
“你什么你?”吕布勃然变色,瞪向陈宫:“你若没什么主意,就少说话!”
陈宫又羞又恼:“在下只是觉得,刘备反复难养,绝非甘居人下之辈!”
吕布一挥手:“难道你以为,本将军会重蹈刘玄德的覆辙吗?”
“此事便依元龙之计,你即刻便起草书信,派人去找玄德公讲和!”
“告诉他,我出兵东进的目的并非是想入主下邳,只是想帮他平息下邳的兵乱,造成如今之局面,并非我的本意!”
“因此我入城后,已派人保护了他的家眷,并无任何伤害。现如今我愿送还他的家眷妻儿,并打算让出小沛,让他去屯驻!”
“如果他愿意,我还可以表举他为豫州刺史,今后两家一如先前掎角之势!”
陈宫无力地拱了拱手,有些颓丧道:“诺!”
吕布想了想,又道:“你再修书一封给袁术,就说本将军无意与他为敌,若他将剩下十五万斛粮草送来,我便继续和他结交盟好!”
陈登闻言有些惊诧:“将军又不与袁氏断亲了?”
吕布回过头:“我和你一样,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眼下还不宜与袁术过早结仇生怨!”
陈宫倒是早就习惯了吕布反复无常的性格,看到陈登难得吃一次瘪,心态也稍稍平复了一些。
陈登却有些不肯罢休:“可纪灵派兵去袭占小沛了啊,难道将军要坐视不理吗?”
见吕布又有些摇摆不定,陈宫却是见缝插针道:“将军勿虑!”
“左右不过一千袁军罢了,告诉张辽,让他尽量设伏生擒,勿下杀手,如此便能尽可能避免于袁氏结怨!”
“还有,将军若是有一些俘虏在手上,日后也好交换小姐回来!”
吕布眼中精光大盛:“如此甚妙!”
“公台不愧是本将军的谋主!”
陈登气急败坏,他占了一整场的上风,岂容陈宫最后扳回一城。
于是便故作沉吟,引得吕布瞩目。
“元龙可有异议?”
吕布只觉得一个脑袋两头大,他平生最厌烦谋臣之间互争长短,因此一向只留一个谋臣在身边。
在场众人也大都闻到了陈宫陈登两人之间不和的味道,便是都等着听陈登反对的话。
却不料陈登转身向着陈宫恭恭敬敬作了一揖:“公台之计甚妙,在下方才沉吟,是因为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差点误了将军大事而懊恼,并非有什么异议!”
“论智虑周全,我不及公台远矣!今后你我二人同在将军帐下出谋划策,看来我还得多多向公台讨教才是!”
众人包括吕布完全没有想到,素来以恃才骄慢而闻名的陈元龙,居然有一天会主动放低姿态,向名声远远不及他的陈宫摆出诚心请教的姿态。
一时之间,众人皆认为坊间传言不过尔尔,真正的陈登正如眼前这般胸怀宽广,谦虚好学!
反倒是陈宫在众人的印象变得差了一些,包括吕布在内的不少人只觉得陈宫度量狭小,和陈登这样的降臣头一次议事就一直针锋相对,实在有失身份!
只有陈宫自己清楚,他这是又被陈登摆了一道,却只能干窝火而发泄不出来!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