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吕姬便被救醒。
一睁眼,就看到袁耀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吕姬想都没想,一头撞了上去。
“哎呦!”
袁耀吃痛,捂着鼻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摊开手,掌中赫然全是鲜血。
几个亲兵一拥而上,将吕姬死死按在地上,医官也上来给袁耀止血。
袁耀摆了摆手:“我没事,把她带下去吧!”
吕布看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惊愕之色。
袁耀怕他多心,挤出笑脸道:“让诸位见笑了,我真没事,我俩之前打起架来,比这狠多了!”
“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许褚、吕蒙和施然都见识过吕姬骑在袁耀身上输出的场面,自然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吕布、陈宫等人心里的看法就不一样了。
这还不算什么啊!额头豁开了道口子,下巴鼓了一个包,鼻子还往下淌血,
完全够得上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了啊!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被一个女子次次往脸上招呼,这你小子都能忍住?
吕布不由得思忖起,刚才袁耀说要放了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话了。
不然,袁耀现在就可以借口吕姬企图不利,而斩灭吕氏满门了!
而陈宫就想得更多了,看着袁耀一次次纵容吕姬,他脑中忽然冒出一种可能!
“世子,吕大小姐性情刚烈,还是交由其父好好管教一番吧!”
袁耀看了一眼陈宫,又转向吕布:“阁楼里还有你夫人及其他家眷,我派人送你们回刺史府,如何?”
吕布左瞅右瞧,怀疑袁耀和陈宫是想背着自己商量如何处置自己,连忙禀手道:“昔日齐桓公不计较射钩之仇,任命管仲为相;如今吕布既知袁公厚德,世子宽仁,愿竭股肱之力,为袁氏负弩前驱!”
“听闻袁公麾下拥兵十余万,然多为步卒,骑兵寡弱;倘若袁公用我为骑将统领骑军;用世子为大将统领步军,袁公乘车坐镇中军,平定天下则将轻而易举!”
说着吕布便直接跪在地上,以头抢地:“不知袁氏愿纳否?”
袁耀瞥了一眼吕布,却没有急着表态。
而是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高顺面前:“高都督,方才吕布之言,你亦有听之!”
“汝有何言?”
高顺冷哼一声,怒视吕布:“吕布匹夫,死则死耳,何惧之有?”
袁耀一脸诚挚:“汝为主上所疑,仍能尽忠职守,乃为将楷模;布既不能用汝,汝可为我所用乎?”
高顺看了一眼袁耀,又重重哼了一声,也不答话,直接闭上了眼。
袁耀耐着心又问了一遍:“汝愿降吾乎?”
高顺依旧闭着眼不说话。
见高顺一心求死,陈宫暗道不妙,连忙站出来:“世子有所不知,高顺为人素来寡言少语,他沉默不语便是默认!”
说着又作揖笑道:“恭喜世子,今日得一大将!”
高顺猛然睁开眼,他万万没想到,一向与自己最不对付的陈宫这次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会为自己说好话!
袁耀反应多快,立马借坡下驴,直接一把将愣神的高顺扶了起来,又亲手为他去解开绑绳。
直到绳子落地,高顺也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站在原地,不知自己何去何从。
“咳咳!”袁耀清咳两声:“高将军既然愿降,那就继续统领陷阵营吧!”
“听说陷阵营号称千人,但却一直没有满员,我便准你在各军中挑选精兵锐卒以为补员,包括我的亲军,只要你看中了,就都可以带走!”
“要是你看不上也没关系,我还准你自行招募兵勇,一应铠甲器具无须呈报,可自行打造或申领,各级兵曹掾必须无条件配合!”
高顺依旧没有说话,不过这次不是一心求死,而是吃惊到说不出话来。
袁耀还在喋喋不休:“哦对了,我看魏续不适合担任你的副将,我把他调走,也不给你派副都督了,你一个人带陷阵营就行!”
这次轮到陈宫目瞪口呆了。
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高顺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向吕布,却只看到一道匍匐在地的身影。
“高顺,愿降!”
“好啊!”袁耀激动不已地握着高顺的双手,觉察到阵阵冰凉后,便拉着高顺坐到火堆旁。
“来,先烤会火,过会咱们一块吃饭,我还要向你讨教一下治军之法呢!”
高顺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却有些扭扭捏捏。
只因袁耀把他拉过去的地方,吕布就跪拜在自己面前。
直到被袁耀硬拉着坐下,高顺才长出一口气,顿觉一身轻松。
一切也都在这一刻释然了。
陈宫也是长舒一口气。
虽说他一向和高顺不和,但这次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高顺宁死不降,逼得袁耀无奈把他给砍了的场面。
一旦袁耀开始杀降,而且头一个还死的是高顺这样忠心不贰之人,那袁耀必然容不下吕布这样的反复无常之辈,那么接下来连自己也危险了。
还好这高顺不是那种死心眼,只是有些抹不开颜面,搁这玩半推半就呢!
把高顺和陈宫扯着一左一右坐下,袁耀忽然故作惊讶道:“哎,吕将军,你怎么跪下了?”
“什么时候跪的,快快请起!”
《仲氏春秋》:建安元年,二世破下邳,俘吕布及家眷。布缚急,谓陈宫曰:“玄德,卿为坐客,我为执虏,不能一言以相宽乎?”,二世为其解缚,布又曰:“齐桓舍射钩,使管仲相;今使布竭股肱之力,为公前驱,可乎?”二世问高顺:“汝有何言?”顺怒斥布:“死则死耳,何惧之有?”,二世复使其都督陷阵营,毋使人督军,顺感其意,遂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