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巴不得袁耀走呢!
当即是眼前一亮,拍板道:“爱卿所言极是!”
“耀儿,这次就由你为父分忧吧!”
袁耀站起身,面露难色。
袁术摆了摆手:“所需兵马钱粮,随你征用,不必请示仲家!”
袁耀眯了眯眼,拱起了手:“父皇,那如果我要调用驻扎在徐州的军队呢?”
袁术在两个美姬搀扶下站了起来:“都说了,随你征用!”
袁耀眼前一亮,纪灵和张勋却慌了。
徐州驻扎的,是原属纪灵麾下的两万军队。上次袁耀攻打梁国和陈国,就征调走了纪灵手下一万人。结果被裁了一半人不说,接着连副将荀正都战死了,剩下的三四千人还都拨调给了沛郡太守陈宫。
纪灵握有的兵权一下少了三分之一!
再让袁耀调用一次,恐怕自己这个大司马,可就真的成了虚衔了!
“不可!”纪灵大步站出,拱手急切道,“微臣愿替陛下、为殿下分忧!”
袁术已经抬脚要走了,便不耐烦道:“区区袁谭小儿,何劳仲家大司马出马?”
“退朝!”
“陛下!陛下!”
任凭纪灵急声呼喊,也换不回袁术的转身。
袁耀达成了目的,也转身从另一侧走了。
“陛下万岁,殿下千岁!”
一众公卿山呼拜道。
回到城外别院,万年公主领着一众妻妾早已等候多时。
“怎么样,事情还顺遂么?”
袁耀挥手屏退侍从,无比轻松道:“当然了,这一个月来我按你教的,每日携不同公卿名士进宫,大论圣贤之言,妨碍了我爹不少好事!”
“他巴不得我走得越远越好呢!”
万年公主嫣然一笑:“那就用膳吧,车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动身!”
袁耀右手牵起万年公主,右手牵着吕姬,步入了内院。
凉亭里,袁耀同二妻五妾一少女围坐,圆桌上飞禽走兽游鱼应有尽有。
“我走后,朝中之事便全交付于你,你切勿心急……”
袁耀话没说完,便被万年公主用一筷子鸽子肉堵住了嘴。
“我明白,”万年公主美目流转,朝着正在使刀割着羊排的吕姬怒了努嘴,“就像吕妹妹一样,钝刀子割肉,慢慢来!”
“嗯嗯!”袁耀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
“夫君,你把吕妹妹带在身边吧,她可是跟我求了好久了,”万年公主巧笑倩兮,“刚好要路过徐州,她也好看望一下父亲!”
袁耀一怔,看了看低头一声不吭的吕姬,又向万年公主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后者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我的公主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一并说了吧!”
万年公主捂嘴一笑:“也没别的了,要有也是好事!”
“呵呵,能有什么好事!”袁耀下意识扫视一圈,除了刘蒲衣和桥莹的肚子,其他妻妾的小肚依旧平平。
别院不大,这几个月来,袁娇袁龙袁凤的啼哭声,可是给袁耀折腾够呛。
万年公主两只葱指捻起手帕,以一种玩味的笑容看着袁耀:“辛苦殿下路过东海郡的时候,把东海糜氏的糜贞纳了吧!”
“什么?”
袁耀一口大米饭差点没全喷出来,转头看向吕姬和大桥:“你们给她说这事了?”
桥莹点了点头。
袁耀从万年公主指间接过手帕,疑惑道:“那你应该知道,她宁死不愿嫁给我,所以我又把她给放了!”
“女子嘛,有时候有点性子是正常的,”万年公主捂嘴笑道,“不过她已经回心转意了,糜竺也来求过我两次,太子可有意乎?”
糜竺在袁耀这里担任的是太子家令,相当于总管家。而袁耀又把家中之事都交给了万年公主看管,糜竺找万年公主献妹也是正常。
“你们就不怕多一个人来争宠?”袁耀一边擦嘴,一边有些心虚看着一众妻妾。
“但凭夫君做主!”桥婉和刘瑶领着众女低眉道。
但见所有妻妾都一脸平常,显然万年公主早就和她们通过了气。
这娘们,简直是妖孽啊!
她是会使妖术吗?她到底怎么摆平自己这些性格迥异的妻妾们的?
袁耀想起了性格贞烈面容姣好的糜氏,偷偷吞了下口水,勉为其难道:“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孤路过东海的时候,顺便见见她好了!”
……
八月中旬,仲氏太子舆驾抵达下邳,召坐食租税的武原侯吕布觐见。
次日,太子侧妃吕氏,随父回家省亲。
下旬,太子舆驾抵达东海郡,当日便纳娶郯县糜氏之女糜贞为妾,册封其为太子良人,连续十日于城中大设宴席,又大肆行犒军之事。
大军在东海郡停留将近一月,直到仲氏天子袁术遣人催促进军,太子舆驾及大军这才继续北上。
但不知怎么的,在下邳时誓师出征的两万大军,在郯县出发时竟少了一半!
与此同时,青州刺史袁谭宣布讨逆,率两万袁军南下,以郭图为前部督,招合郭祖、公孙犊等泰山贼寇,大举进攻琅琊郡。
九月上旬,一万仲军抵达琅琊郡治莒县,会合青州刺史陈登及臧霸、昌豨等泰山军,准备迎战。
大战前夕,陈登特地请臧霸、昌豨、吴敦、尹礼、孙观和孙康六位泰山军首领到自己营中宴饮。
先前攻打东莱郡,陈登和泰山军有过密切合作,双方也算熟络,因此臧霸等人皆轻装简从来赴宴。
酒酣饭饱之际,陈登忽然起身,朗声道:“诸将肃静!”
这一声既是引人注意,也是密令。
昌豨默不作声地起身,站在了臧霸侧面靠后的位置。
尹礼满饮了一碗酒,放下酒碗笑呵呵道:“陈府君这是要行酒令么?”
“除了臧帅,我们几个都是粗人,玩不来这个!”
臧霸扫视了帐内一眼,立刻发现了不对,猛然起身,回手一把抓住昌豨的胳膊,撕下了他的袖子。
布衣之下,竟是内穿着铠甲!
几人大惊失色,孙观第一个起身,拔刀劈开了帐布。
却见帐外围满了陈登军士卒。
帐内,原本同席而坐的陈登部将周逵、王模,也纷纷拔剑立于陈登左右。
臧霸脸色铁青,一把甩下昌豨的胳膊,后者则低头羞愧不已,但转头就退到了陈登身旁。
孙观等人这下才明白过来,指着昌豨恼声道:“昌豨,你竟敢勾结外人,谋害自家兄弟?”
昌豨脸红不已,但并不答话,只是紧紧握着自己的剑柄。
臧霸直直怒视始作俑者:“陈刺史,你设这鸿门宴,是想要我们兄弟几人的项上人头乎?”
“臧帅言重了!”陈登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诸位曾助本府攻占了东莱郡,本府又怎会恩将仇报呢?”
说着陈登便从怀中掏出一封绛色帛书,动作不疾不徐,但眼神和语气却变得威严无比。
“奉诏讨逆!”
“袁术惑众妖妄,鸱枭成性,妄自称帝,是为天地所不容……如今天地倾覆,实乃汉臣输力竭命之秋也!”
“若尔等能矫邪归正,与安东将军徐州刺史陈登等戮力一心,共讨术逆,著功于世,朝廷可特赦从逆之罪,并任尔等为本郡太守,封侯拜将,不日可待!”
陈登一口气大声念完诏书,冷眼扫过众人:“尔等可愿矫邪归正否?”
吴敦、尹礼、孙观和孙康四人,不约而同都看向了臧霸。他们能从黄巾之乱的泰山贼,发展壮大到现如今的泰山军,十分有七分是仰赖臧霸之故。
见几人都不表态,陈登有些愤忿道:“袁术骄奢淫逸,其后宫妃嫔千人,皆服绮縠,馀粱肉,而对下残民害物,为祸深酷!”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袁耀自恃太子,淫侈滋甚,自从在东海郡新纳一美妾来,每日沉溺女色不能自拔,一连月余都未曾出帐视察军事!其营中诸事,皆交由其姊夫黄猗等人摄理!”
“吾等合军数日,谁曾见过他本尊一面?如此荒淫无道之徒,尔等难道还要为他效以死力乎?”
陈登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众人反应,果然好几人都面露失望之色。
臧霸和昌豨对视一眼,后者尴尬道:“其实那糜良人,最初还是我等献给袁耀的,当时他并未娶之,我等还以为他不好女色,谁想到他这次来……”
陈登冷笑道:“哪有狼不吃肉的,只不过他当时还有所掩饰罢了。而今他自命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以为高枕无忧,当然无所顾忌了!”
臧霸只是注视着绛色帛书,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问道:“此诏真否?”
见臧霸面色松动,陈登当即将诏书递给周逵,后者则双手捧到了臧霸面前。
“此诏乃曹司空亲笔,且有天子玺印,尔等一看便知!”
臧霸并未接诏,只是摇头道:“吾乃县吏出身,何以辨得真假?既然陈府君作保,也不用再看了。”
“况且,吾生为汉吏,死当为汉将!”
说着便单膝下跪,双手向上作接诏状:“故徐州刺史陶谦所表汉骑都尉,愿奉诏讨逆!”
“汉校尉孙康,愿奉诏讨逆!”
“汉中郎将尹礼,愿奉诏讨逆!”
“愿奉诏……”
见臧霸接诏,吴敦、尹礼、孙观和孙康四人也立马有样学样。
陈登再也抑制不住喜色,直接拨开身前的周逵和王模,径直上前扶起臧霸。
“臧帅,有尔等襄助,明日必将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