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瓦亭粮寨。
一切风平浪静。
斥候此时来报,之前渡过濮水的仲军先头部队,又折返回南岸了。
这些都在曹操的预料之中。
只不过为了巩固袁曹联盟,曹操才决定亲自带兵来援。
又过了半晌,粮寨南方出现一彪人马。
看清旗号,曹操当即变了脸:“本公不是说了,粮寨有本公保着就行么,怎么他也来了?”
不多时,文丑拍马赶到:“在下拜见曹公!敢问敌军何在?”
曹操被气笑了:“文将军,敌军根本就没来!”
文丑面露不悦之色:“那是谁说袁耀要强袭瓦亭寨的?”
一旁的曹仁忍不住道:“这话应该问文将军,是你手下的斥候说贼军北渡濮水,也是文将军你使人叫我们来此地的!”
文丑怒道:“本将问曹公话,轮得着你一个败军之将多嘴?”
“本将调教出来的斥候,绝不会谎报军情!”
曹操强压住怒火:“文将军,你中计了!”
“你中了袁耀那小奸贼的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
文丑怔了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立即拨马调头:“快,随我回前线大营!”
河北军呼啦啦来,又呼啦啦去。
曹仁按着剑柄,气得呼哧呼哧:“主公,若不是为了大局,我真想与这厮决一死斗!”
曹操阴沉着脸,许久后吐出一口浊气:“为了大局计,咱们还得前去帮场子!”
曹仁有些不解:“可是主公……之前您不是说让二袁消耗,咱们坐山观虎斗么?”
“坐山观虎斗也得有个度!”曹操甩了甩马鞭,“现在看来,本公还是高估颜良文丑二人了。”
“若是之前没给他们支过招,怕就是十个颜良文丑,也会被袁耀玩的团团转!”
文丑率军来到濮水边,再次渡过了浮桥。
后方飞来一骑:“报!”
“曹公率本部人马,前来支援!”
文丑皱了皱眉:“本将何须他来援救,只怕是来看笑话的!”
“传令下去,全速前进!”
……
仲军攻破了河北军大营,缴获辎重车马无数。
斥候来报,文丑率部急行军,距此不过数里。
张辽当即依计行事,释放降卒,烧毁营寨,掳劫辎重车马而还。
文丑此时又怒又惊。
听到结义兄弟颜良被杀,文丑怒火滔天,下一秒就要单枪匹马冲回去报仇。
再听说杀颜良的是吕布,文丑大吃一惊,转头就在考虑要不要等一会后面的曹军了。
又听说仲军烧毁营寨,掳劫辎重等物正在撤退,文丑却以为机会来了,当即催军急进。
不多时,文丑便追上了仲军后队。
“吕布何在,出来为吾义弟偿命!”
文丑这一声叫喊,既是发泄,也是试探。
接着,他就求锤得锤!
“何人找我?”
吕布坐跨赤兔马,身穿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执方天画戟,从车马中跃出。
文丑暗暗心惊,表面却得故作怒色:“颜良是汝所杀?”
“是又如何?”
虽然相距甚远,但吕布一眼就瞧出了对方的底气不足,这些年来吕布见惯了太多这种场景。
“想要报仇,就尽管来!”
文丑只感觉喉咙发干,尽管他自恃万夫不当之勇,但对方毕竟是人中吕布,文丑并不认为自己有必胜的把握。
但就算不能取胜,自保应该没问题吧!
文丑如是想到。
“你……”
“喏,这便是你那义弟的首级!”
不等文丑开口,吕布直接举起颜良的脑袋,打断道:“要为他报仇,光靠嘴可不行,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吧!”
文丑被架在当场,摆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吕布,本将和你拼了!”
乌桓宝驹催动,文丑化作一股旋风,席卷向前。
上千河北精骑一齐冲阵,宛若一道洪流。
“蠢货!”
吕布眯了眯眼,世人皆说自己有勇无谋,但和面前这个蠢货相比,自己也不是全无头脑哈。
“杀!”
一阵紧锣密鼓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周围突然冒出无数仲军。
“有埋伏!”
文丑心中懊悔不已,但此时他已冲到仲军车队跟前,哪里还有回头路可走!
好在,距离吕布不过三十步了,只要能击败吕布,就能鼓舞士气,反败为胜也是犹未可知也!
吕布终于动了。
赤兔马喷着鼻息,四蹄扬起,起步就比迎面冲来的文丑还快!
吕布早已适应了这种速度,方天画戟挥出,自带一股罡风。
铛!
要不是文丑能憋,第一合就得吐血!
铛!
两人又交一合,文丑出汗了。
基本都是冷汗。
铛!
三合下来,文丑百分百确定了,吕布三回都是只守不攻,明显是在试探自己!
“霸王枪不过如此!”
吕布的声音骤然响起。
要遭!
文丑脑中只剩一个字!
逃!
噔~噔噔~
噗呲!
吕布看了一眼倒地毙亡的文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颜良文丑俱枭首,河北兵将大惊,还未战便先乱!
等曹操带兵赶到时,场面已然一边倒,河北败兵被驱赶着往曹军涌来。
形势如山崩海啸,纵使曹操兵圣转世、霸王附身,此时亦难扭转乾坤。
曹操悔不当初:“颜良文丑误我大事,袁绍误我!”
一场大混战!
吕布一骑当先,东驰西骋如入无人之境!魏越和成廉则默契地率领骑兵紧随其后,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就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将袁曹联军撕扯得支离破碎,阵脚大乱!
黄忠、太史慈、高顺也不含糊,各率本部兵马掩袭冲杀,逼得曹仁、曹洪、于禁、徐晃等人只能各自为战。
袁耀也意识到这是仓促间爆发了决战,于是尽遣麾下可战之士,到最后连持麾的张辽和许褚也派了上去。
曹操站在舆车上,把麾旗都挥断了,也根本无法有效指挥作战,只能在史涣和韩浩的拼死保护下,避入土阜之上。
“为何我曹操,竟如此时运不济?”
虽然战事还未尘埃落定,但曹操已然清楚最终的结局。
人生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曹操极其不甘道:“袁耀,为什么是他?”
“从他横空出世,本公便诸事不顺,就好像一切都被他提前预料到一样!”
“难道他真开了天眼?”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曹操并非败于人事,而是天命使然!”
身旁,史涣和韩浩还在苦劝:“今日失利,主公快些上马暂避!”
“待来日重整兖州兵马,再来计较!”
曹操无力地长叹一口气,兖州八郡,历经青州黄巾外侵、吕布张邈之乱、蝗灾肆虐之苦,早已是残破不堪,要不然自己为何之前要南下经营豫州?
闲的么?
再回兖州,招兵买马,谈何容易?
罢了,既是天命,人力难违!
“汝可知,曹操何在?”
一支带血的戟刃,终于横在了曹操脖颈。
这一幕,是曹操几乎每晚都会发生的噩梦,但它居然又一次切切实实发生了。
只不过这一次,曹操并没有心惊胆颤头痛欲裂,而是无比从容。
韩浩壮着胆子:“那边,骑黄马的那个就是!”
吕布冷冷地看了韩浩一眼,没多余的话,直接赏了他跟史涣一样的下场。
第二次封丘之战,袁术集团大获全胜!
世人在评说这一战时,除了给予袁耀非凡的才智和胸怀高度赞誉,也大都认为“荀攸投袁”在此战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至于吕布,尽管这一战后再也不曾见他出马征战,但吕布也凭这一战彻底奠定了他汉末第一猛将的地位。
由于枭雄曹操在这一战中仓促被擒,便有人把此事笑称为:“颜文失智,殃及孟德!”
后来曹操被押解到寿春,虽然袁耀及群臣百般反对,但仲帝袁术仍执意处死这位老对手。
绝望的曹操于狱中留下绝笔:
“惟汉廿二世,所任诚不良;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
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
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
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
孟德奉天子,迁许复祭祀;
淮南弟称号,沐猴而冠带;
袁子为妖孽,奸诈谋其国;
胸有鸿鹄志,抑郁且难行;
欲借刀杀人,反遭双刃噬;
白虹未贯日,己亦先受殃。”
《仲氏春秋》:龙凤二年,曹操献天子于甄城,求援于袁绍;绍遣颜良援曹,监军沮授进言:良性促狭,虽骁勇不可独任;故袁绍遣颜良文丑为左右都督,又派荀谌为监军居中调和。
七月中,太子与袁曹联军会战于封丘,初不利;同月荀攸来投,太子从其计,佯截河北粮道,引文丑救之,遂逐个击破。
吕布一日三捷,先斩颜良,后诛文丑,再擒曹操,当居首功,获封殷侯,加三千户食邑。
闻袁曹联军兵败,曹操被擒,兖州郡县多叛乱,太子命臧霸攻鲁地,陈宫略山阳任城二郡,吕布从太子陷濮阳,执掳夏侯惇,兖州遂平,中原初定。
九月,易京公孙瓒首应仲氏帝号,面南称臣,获封燕王。
十月,水师大都督鲁肃从陆逊计,乘风势发起火攻,大破荆州水师,蔡瑁张允皆降;同月,甘宁再袭江夏,斩杀黄祖。
十二月,太子遣桓阶张机为正副使出使荆南,长沙太守张羡与张机同族,又素信桓阶,遂举荆南三郡反正,获封长沙王。
龙凤三年正月,伯汉荆州牧刘表仅余南郡一地,忧惧病亡,二子争立,襄阳大乱,鲁肃遂攻南郡,蔡夫人引少子刘琮出降,长子刘琦兵败被擒,荆州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