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如雷震,刀光迅如闪电!
张辽此刻的状态,真如天神下凡一般,看得吴敦一阵心惊肉跳。
身前举盾士卒脖颈处还在喷洒着鲜血,而张辽的大刀却已经向自己砍了过来。
慌乱之下,吴敦急忙举枪阻挡。
但下一刻,长枪就被张辽一刀砍断,其刀势却丝毫不减,继续向吴敦脖颈处砍了过来。
“别杀我,我愿降,我愿降!”
生死关头,吴敦早已六神无主,满脸惊恐地吼道。
闻言,张辽眉头微微一皱,手中力道便放缓了几分。
张恒自然是不想留活口的,这点张辽完全能看得出来。但奈何自己的行动还是不够迅速,致使吴敦有机会喊出了这句投降。
刘备军是堂堂正正之师,从无杀降的先例。而张辽身为顶尖将领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杀降。所以,吴敦便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
也罢,便将此人交给主簿处置吧。
一念及此,张辽手中长刀微微一抖,从劈砍变为了横扫,将吴敦从马上拍了下来。
身后亲兵立刻拿着绳索冲了上去,给吴敦来了个五花大绑。
“降者不杀!”
张辽转身冲着吴敦的部曲大喊道。
“降者不杀!”
远处正在厮杀的张飞和徐荣见状,也赶紧命麾下士卒齐声呼喝。
两军交战,众目睽睽之下主帅被人生擒,对士气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再加上吴敦麾下的士卒本就谈不上精锐,见此纷纷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从开战到结束,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吴敦的两万大军就此覆灭。
……
“主簿,末将幸不辱命,生擒了吴敦这厮!”
张辽纵马赶来,将吴敦扔在地上,下马对张恒抱拳道。
“干得不错!”
张恒夸奖了一句,继而缓步向前上下打量着吴敦,随后嘴角便露出了一丝笑容。
到了这个时候,吴敦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才是敌军主帅。
心中惶恐之下,吴敦连忙喊道:“将军饶命,小人愿降,愿降!”
可张恒却没有回话,依旧负手而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一股无形的威压缓缓降临,将吴敦笼罩在内。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吴敦心中更加惶恐,豆大的汗珠忍不住从额头上冒出,浸透盔甲之后滴落在地。
良久之后,上方才传来张恒的一声轻笑。
“你就是泰山四寇之一的吴敦?”
吴敦顿时如蒙大赦,赶紧答道:“正是小人!”
张恒点了点头,继续笑道:“我来问你,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率军阻拦州牧的大军?”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宽恕,饶我性命。”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张恒摇了摇头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此番前来,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闻言,吴敦根本不需要思考,开口大喊道:“是陶谦!将军,是陶谦让小人率军阻挠刘使君!”
危急时刻,吴敦果断选择出卖陶谦。
“说得好!”张恒面露肯定之色,“刘使君乃朝廷亲封的徐州牧,合该入主徐州,掌军政大事。陶谦目无王法,犯上作乱,该当何罪?”
吴敦顿时明白了张恒的意思,连忙大声喊道:“此等犯上作乱之徒,其罪当诛!”
“那你可愿出首作证,指认陶谦?”
吴敦立刻磕头如捣蒜,“小人愿意,小人愿意,只要能饶小人一命,便是当牛做马,亦心甘情愿!”
“很好。”张恒笑了,“抵抗州牧大军本是死罪,但念在你肯弃暗投明的份儿上,只要你愿出面指认陶谦,便饶你一命又如何!”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只是现在还得委屈你一番。”
张恒挥了挥袖,“带下去,好生看管。”
“遵命!”
数名亲兵抱拳应道,将吴敦押了下去。
这时,郭嘉从后面走了上来,对张恒笑道:“主簿好手段!”
“奉孝何出此言?”
“主簿何必过谦,此计若成,则陶谦身败名裂,咱们再趁机伐之,也算师出有名!”
张恒摇头一笑道:“我早说过,陶谦是个体面人。他若是体面,咱们就让他体面。他若是不体面,咱们就出手帮他体面。”
听到这个比喻,郭嘉不禁仰天大笑。
“主簿所言极是!不过,陶谦麾下除了昌豨和吴敦,也还有不少兵马,那些可都是身披甲胄,手持利刃的强兵,主簿可有想好对策?”
闻言,张恒忍不住摇了摇头。
说实话,真要打的话,陶谦麾下的军队怎么可能是刘备集团的对手。
但徐州如今已经是自己的地盘了,张恒不想在境内开战,或者说他更想兵不血刃就把陶谦给收拾了。
只是陶谦又怎么可能会束手就擒,所以还得好生思量一番。
见张恒摇头,郭嘉却神神秘秘地笑道:“主簿,在下倒有一计,或可迫使陶谦作茧自缚。”
“竟有如此妙计,你且说来听听。”张恒微微有些震惊道。
不愧是善于谋算人心的鬼才,这么快就有了办法!
郭嘉笑着将自己的计策说了一遍,听得张恒眼中异彩连连。
此策虽然大胆,倒也不妨一试。
……
天,渐渐亮了。
昨夜的战斗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但收编吴敦部曲,却用了足足三个时辰。
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张飞、张辽、徐荣三人联袂而至,向张恒汇报此次的战果。
“子毅,此战收获颇丰啊!”
张飞的大嗓门隔着老远便传了过来,带着明显的兴奋。
“我军战损多少?”
张恒没有问斩获,而是先关心起了损失。
徐荣抱拳朗声道:“回主簿,此战我军折损将士不到百人,却斩杀敌军千人,俘虏一万七千余人,可谓大获全胜!”
吴敦麾下共两万余人,战斗中死了千人,等到吴敦被张辽生擒之后,又有一两千人逃了出去,剩下一千七千万多人被俘,也算正常。
这一战看似斩获夸张,但实际上的收获并不大。
一万七千人都是吴敦胁迫而来的士卒,毫无战斗力可言,就算投降过来,还得耗费心血操练,不可能像当初招降的西凉军一般到手即用。
听徐荣汇报完了战果,张恒点了点头,一挥袖道:“传令,全军回营,咱们向玄德公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