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宜早不宜迟,和董璜达成约定的第二天,张恒便将此事向刘备禀报了一遍。
本以为会有些为难,但谁知刘备答应得相当爽快。
举手盟个誓就能白得数万西凉铁骑,傻子都知道这笔买卖应该怎么做。
再说了,自己又不打算事后杀人灭口,自然不怕盟誓。
答应之后,二人当即赶往城北,在府中和董璜盟了血誓。
但这次就没有诸侯会盟时那么讲究了,只是简简单单举手发了个毒誓,效果却是一样的。
刘备的名声还算不错,董璜也就再无顾虑。
只是临走之时,刘备看了一眼相送的董白,又瞥了一眼张恨,脸上便露出了似有似无的笑意。
“子毅这般福气,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出了门后,刘备满脸暧昧地对张恒笑道。
闻言,张恒先是一愣,继而马上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玄德公误会了,我与那……”
“子毅不必解释。”刘备挥袖大笑道,“左右不过是个女子而已,既然喜爱,纳了便是,谁又敢多说什么。只是……后院不起火就行。”
张恒彻底无语,也不打算继续解释了。
算了,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二人正闲逛间,孙康忽然一路小跑了过来,
“长史……”
当他看到刘备时,后面的话便戛然而止。
“伯台,何事这般慌张?”刘备有些好奇地问道。
孙康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要怎么说,难道说我已经找到了借口,准备收拾太史慈,特邀长史前去观看不成?
当着刘备,这种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不过孙康也是个小机灵鬼,眼珠子一转,马上对刘备拱手道:“主公,今日太史将军前往州府时,却因衣冠不整被绣衣执法拿下,要重打五十大板,末将特来禀报长史。”
刘备一听太史慈要被仗责,也顾不得细想了,连忙开口道:“区区小事,岂能随意仗责大将,绣衣执法行事也太过莽撞,公祐何在?”
身为东汉郡丞,执法部门一直是孙乾在管的。
不过此时再去问责孙乾也来不及了,刘备赶紧大步往州府赶去,准备拦下对太史慈的惩罚。
……
州府院内,徐荣望着被士卒控制住的太史慈,脸上满是笑意。
他好歹算是给太史慈留了点面子,没有拉到大街上去打。
“徐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我犯了何罪,居然要打我板子!”太史慈大声质问道。
徐荣悠悠笑道:“不是说了嘛,衣冠不整之罪。”
“我哪里衣冠不整了,我明明……”
太史慈大声争辩了半句,声音却戛然而止。
就在刚刚绣衣执法抓捕他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早就弄乱了。
这下倒好,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太史慈满脸激动道:“徐将军,我不服,这分明是有人要陷害我,我要见长史!”
徐荣缓步走到太史慈面前,低声笑道:“太史将军,别挣扎了,今日这板子你是挨定了。”
“为何?”
“因为有人要打你。”
“谁要打我?”
“就是你要见的人。”
太史慈顿时懵逼,满脸不可置信道:“为何?”
“因为你乱说话。好好受着,说不准能少挨几顿,毕竟长史可是吩咐了,要打足二百大板。一次五十,你算算要打几次?”
一听这话,太史慈当场冷汗就下来了。
“敢问徐将军,我到底说错了哪些话,好叫在下死个明白。”
徐荣没有回答,只是往城北的方向看了看。
见太史慈还是一脸懵逼,徐荣只好明示。
“唉,昨夜长史静极思动,去了城北一趟,太史将军可明白?”
太史慈顿时会意,面色急切起来,心中大呼:主公害我啊!
他和刘备说董白的事,本质上有些‘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千万别告诉别人’的意味。
但奈何刘备是个大嘴巴,又赏赐了婢女,这下搞的徐州人尽皆知,却是害了极有共享精神的太史慈。
“太史将军放心,稍时行刑之时,我会让人轻打。长史气消了,也就不会为难你了,毕竟谁让你……”
“多谢徐将军。”
太史慈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发誓以后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太史慈啊太史慈,你说你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往外说他做什么,害得长史恼羞成怒。
额……刚刚徐将军好像说了,长史是昨天夜里去的城北。
也就是说……
一念及此,太史慈的八卦之魂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刘备等人紧赶慢赶,却也已经晚了。
赶到的时候,太史慈已经被打了十多下。
刘备见此,便要出声阻止,却被张恒拦下。
“玄德公且慢,自古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法度既已立下,就该严格执行,反正子义皮糙肉厚的,五十板子也打不坏,全当训诫旁人了。”
张恒望着场中正在惨叫的太史慈,笑的十分快意。
“也好。”
刘备不明就里,还真以为太史慈衣冠不整,当即便叹了口气,不再阻拦。
行刑完毕之后,众人散场,张恒也满意离去。
刘备正欲上前查看太史慈伤势时,却见太史慈自己站了起来。
“子义,可有打伤哪里?你也真是的,进入州府也敢衣冠不整,被人抓住了把柄,便是我也不好徇私,今后当引以为戒。”
“不碍事,劳主公挂念了。”太史慈满不在乎地笑道。
“怎能无事,你且回去休养,稍时我命人送些治伤的药给你。”
“多谢主公。”
太史慈拜谢道,同时笑着地凑了上来。
“主公,末将近日听到了一个消息。”
见神神秘秘他的模样,刘备不禁有些疑惑。
“是何消息?”
“主公有所不知,长史要纳妾了!”
刘备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子毅才成亲不到一月,怎能这么快就纳妾,你听何人说的,纳的是谁家女子?”
“不是旁人,正是那董贼的孙女,董白!”
“这……你何以如此肯定?”
“主公有所不知,这些天一连数日,长史每日都去那董白家里,还都是夜里去,难道不是要纳她进门?”
“真的假的?”刘备表示怀疑道。
“不敢欺瞒主公,此事乃末将亲眼所见!”太史慈言之凿凿道。
联想到今日之事,刘备顿时信了,而且是信的深沉。
“唉,子毅好福气啊,当真是羡煞旁人。”
“主公,此事末将只告诉您一人,您可千万别再告诉别人了。”
“这是自然,我何曾失信于人过!”刘备满脸正色道。
于是,第二天整个郯县都在谈论张恒要纳妾的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其中最广为流传的版本,是说张恒和董白早就珠胎暗结,如今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就快瞒不住了。
于是第三天,太史慈因为左脚先迈进州府大门,当场被绣衣执法拿下,重打五十大板。
嗯,这次是在大街上行刑的,围观百姓看了个通通透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