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苏如意学医都第六个年头了,医术已经不需要吹嘘,见过了那么多病人,看了那么多医书,又借自己金手指之力加快了学习的速度,她如今提起自己的医术,心里也不再心虚。
胡郎中从老郎中变成了老先生,每日到陆家给陆家的孩子和自家的孩子授课,心满意足的,没想到自己老了会是这么个活法。
胡匀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每年的义诊他也跟着苏如意去京城去通州城,见的多了,心性也逐渐稳定阔达,医术也跟苏如意成长,比他爷爷以为的要出息得多。
所以到村里行医的任务就交给了胡匀,小小年纪就成了村民尊敬的小郎中。
陆家也不去镇子上面卖饼子了,那小本生意被镇上其他人家捡了去。
刘翠儿和李宝珠现在每日在家里带着人熬胭脂水粉,这是个精细活儿,熬人耐心,熬着熬着把刘翠儿暴躁的性子都熬得平稳了。
苏如意的事情很简单,她只管治病。
最近她寻思着小世子的过敏治了两年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善,虽然小世子每年都很乐意来,这里好吃好喝好看,他全当是来玩了。
但苏如意作为一个大夫,可不能想着世子开心就好了,还得要治病的。
既然没有什么大的改善,也许应该大胆点,比如给世子沾点花生,然后再治?
世子对苏如意是百分之百信任的,至少这个女人不会害他,吃点花生而已,在别的大夫那里自己可能会死,但在苏如意这里他死不了。
管事还有点担心,考虑要不要和老爷夫人商量一下再决定,世子一口回绝,自己如今都已经是定了亲的人了,哪里还有事事都要跟父亲母亲商量的道理?
就这么定了!
其实这也不是么可怕的事情,不能吃就少沾一点点,难受但不会要命。
世子果然是花生过敏重度患者,吃了一粒,整张脸都红起来了,呼吸有些困难。
苏如意给他把了脉,又开了金手指仔细观察了一番,开了药方让人去熬。
管事见看诊完毕,苏娘子虽然让人去熬药了,但别的也没有做,自己小主人还张着嘴喘气呢,急道:“苏娘子,你不是应该再给点别的药先吃着?那汤药熬好了都什么时候了?我家公子——”
苏如意笑道:“我看公子现在只是有点难受,但性命无忧,无碍,等着吃药看看效果。”
管事:“……”
这还真把自家公子当试药的了。
小世子不在意:“等就等,我也觉得没事,就是有点闷,花生还是好吃的。”
管事都无语了,自己这主子为了吃也太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儿了。
后面几日都是相同的疗法,先吃花生先发病,然后吃药观察情况。
小世子乐此不疲,管事提心吊胆。
好在,世子受的苦是有用的,到这个疗程结束离开杏花村前,他可以从只能吃一粒花生变成吃两管花生了。
世子高兴万分,与苏如意约好秋天的时候继续。
管事心里怀疑,世子这么配合治疗,估计是真的很想吃花生。
走的时候,还买了许多套胭脂回去,虽然陆家在京城开了个苏记胭脂,但供不应求,不是那么好买的,不如就在源头买了给家里娘亲姐姐们带回去。
除了给自家的女子们使用,娘亲与宫中还有相熟的,走动的时候用得着,宫中女子没有那么自由,想要买个民间的东西不容易,苏如意的这套胭脂水粉去年的时候在宫里就挺受欢迎的。
送走了世子,苏如意想着现在闲下来了,是时候研究点新的女子产品出来,自己的东西好久都没有更新了,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医术上面去了,胭脂这一块一直都在吃以前的老本。
才开了个头,附近村子有个重症患者,胡匀搞不定,托人来喊自己,急忙拎着药箱出门去了。
在人家家里住了几日把病情稳住,陆识途骑马来接自己。
苏如意有点奇怪,陆识途确实很疼惜自己,但家里那边走不开人,所以也不至于这么肉麻,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娇弱女子。
陆识途把她拉上马背,至于胡匀,村子没有走完他还回不了。
“家里出事情了?”
陆识途道:“太傅府来人了。”
“月如来了?”
“不是月如,月如倒是提前给你送了信来,我以为是你们姐妹日常通信放在家里没管,没想到前两日太傅府老夫人就到了,说是要在我们这里休养。”
苏如意吸了一口气,太傅府老夫人。
陆识途不知道这姐妹两个与老夫人之间的私人情绪,笑道:“怎么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那宅子虽然没有完全建好,但他们入住也完全没有问题。”
苏如意便笑笑:“确实,你见了那老夫人吗?是怎样一个人?”
陆识途有点难以形容:“看着……不是很好相与的老人家,身子骨硬朗,过来我们这边不是为了看病,就是过来住一阵。刘先生跟我说,老人家在家里的心情不好,过来散散心,还是他推荐来的。不过——”
“不过什么?”
“老人家自己带了家丁仆妇,让我们不要过去打扰,只需提供所需就是了。”
“这不是挺好,他们自在我们也自在。”
苏如意看看陆识途的表情眼神,明白了什么,呵笑道:“老夫人是看不上我们啊。”
陆识途笑笑,道:“她要如何想我们不必去管了,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我们自家这些人确实也不知道如何伺候。”
既然如此,苏如意也懒得去跟老夫人请安了。
回去之后先把周月如的信看了。
周月如果然在信里提到太傅府老夫人要来的事情,老夫人就是因为周月如的事情生气,家里没有办法,便想到苏如意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