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从村长家附近走开。
宁王看看身边的皇上,皇上不动声色,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看得出来,村里人对苏如意的评价还是很好的,我看是我们前头把人家想的太差了。”
皇上瞟了一眼自己的兄长:“我看你现在也公然向着她了。”
宁王哈哈一笑,并不否认:“那自然是,即便是看在安儿的事情上我也得为人家说几句好话。”
皇上轻哼了一下,好似也没有生气。
从村中转到村外,到农户家田头看了一眼,可惜现在田地里面光秃秃的,啥风景也没有。
走过蓄水池的时候,宁王道:“这就是村里人说的陆家带着大家挖出来的水池子吧?”
几个人走到跟前看了看,蓄水池挖的很大,一边连着十几里地外的河道,一边通向各家的田地。
杏花庄的那个湖,也是从这里挖了沟渠引过去的。
刘太傅点头:“这个村子有这么一个池子很重要,用水和浇灌庄稼都方便多了。”
正说着,就看池子里还窜出一条大肥鱼,蹦哒一下又钻入水底,引得几人像是没有见过似的,相互指着看。
又从村外溜达回村子里。
皇上站住脚步,望着村后的山峦。
山上颜色层叠丰富,神秘又诱惑。
“有两年没去狩猎了,明日我们上山去看看,不知道山上有些什么。”
正巧有个过路的村民,他就将人家喊住:“老乡,你们这山上有鹿子没有?”
那村民憨厚一笑:“有,我们这山上什么都有,但是你们想套鹿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等村民走远,宁王担心起来。
“真要上山去狩猎?这山不比咱们皇家猎场,地势复杂,还是——”
皇上摆一摆手:“诶,就别扫兴了,皇家猎场我已经去的厌烦了,就去这山上看看,不往危险地方去就是了。”
皇上打定主意,准备第二日就上山,谁劝都没用。
只可惜自己这趟出行没想到还会去打猎,没有把他的宝贝弓箭带来,只能借了陆家的来用。
陆家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第二天陆识途与陆得水都跟着上山,他们自小上山狩猎,对山上的情形了如指掌。
宁王自小体弱多病,没有习武,刘太傅书香世家,不通武艺,二人留了下来。
皇上与周将军兴致勃勃,次日天未亮就由陆家两兄弟带着上山去了。
半上午的时候,刘太傅到陆宅拜访,点名想见一见苏如意。
周夫人也在陆宅,这些日子她大部分时候都在这边,自己自己这么一个女眷,在杏花庄不是很方便。
好在她很喜欢陆宅这边,她身在将门,较之别的家族没有太多的讲究,陆家人踏实热情又不畏畏缩缩,自己很是喜欢。
见刘太傅找苏如意,她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想到老夫人的事情,便也理解,老夫人从这里回去半年内就意外身故,其中还有点蹊跷的事情,作为儿子肯定是想问个清楚,人之常情。
她便起身说要去看看李宝珠今日做什么糕点,借口走开了。
苏如意这些日子有些心不在焉,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皇上一行回宫的日子也临近了,她还没有找到跟皇上讨封赏的突破口。
至于讨什么封赏,暂时决定不了,要看具体的情况,狮子大开口肯定是不行的。
陆识途安慰她,虽然皇上没有再见她,但是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是满意,讨封赏的事情不用着急,今年不行就过两年。
苏如意觉得他说得对,但还是忍不住有些遗憾,再等不知又要等几年了。
下人忽然来告知说杏花庄入住的刘老爷过来了,要见她,她蹙了一下眉头,一点也不意外。
前院没啥人,就朱嬷嬷在堂屋里面洒扫,刘太傅坐在院中的石桌前饮茶。
朱嬷嬷过来:“苏大夫,老夫人领着周夫人去灶房那边了,你们这边有什么需要喊我就是。”
说完就又进堂屋里自顾自打扫。
苏如意要给刘太傅行礼。
“苏大夫不必多礼,请坐。”
苏如意坐下之后,刘太傅没有着急开口,拧着眉头将茶水喝完,似乎在思考如何说起这件事情。
“家母之事想必苏大夫已经听说了,今日跟苏大夫交个底,家母并非在睡梦中逝去,是在家中水塘中溺亡,此事希望苏大夫不要传扬出去。”
“刘大人放心,我绝不会对外多言半句。老夫人之事……我深感悲痛。”
刘太傅点点头:“家母从这里回去之后,宛如变了一人,不知道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如意摇头:“老夫人居住在杏花庄的时候,我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并没有见有什么异状,唯一一次——我去给老夫人按肩,老夫人提到了四子,情绪有些失控,与我说了好些往事。”
老夫人的死,周月如早已经在信上跟她说得明明白白,所以此时面对刘太傅她也可以对答如流。
刘太傅哀叹一声:“母亲最疼爱的便是我们四弟,只是没想到她将四弟的死,一直记在心中这么多年……”
他盯着苏如意,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别的答案,但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
苏如意脸上有些悲伤,又道:“刘大人节哀。那次老夫人与我说了许多事情,我有察觉老夫人有点古怪的念头,但我并没相信,以为只是老夫人心情不好,只劝她把心情舒展开,日子过得才能有滋有味,哪能想到——”
“什么古怪的念头?”
“这……”
“你尽管说!”
“老夫人觉得自己大限已至,甚至前年的时候就……我是没有当真的。”
刘太傅愣了一愣,又长叹一口气。
原来如此。
刘太傅觉得自己心里的疙瘩和谜团似乎得到了解决,跟苏如意道了谢,起身回去了。
老夫人的事情,就此才完完全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