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午时分,派去寻找贾似道的捕快韩猛回来,根据韩猛汇报,说贾似道也已经失踪半个月之久!
一丝希望落空,案件至此彻底卡壳。
事已至此,和秦天明之前的判断极其吻合,果然有人在背后下死手,弄掉了贾似道。
弄掉贾似道,再想找到吴婉比登天还难。
但是,秦天明并不气馁,而是直接扩大思路,让捕头把和贾似道一起要好的所有人士,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全部缉拿归案,他要详细审问。
宁可错杀一切,不肯放过一人。
断案就是这样,大海捞针也要捞!
午时整,捕快抓来了贾似道全家人和他的亲戚朋友,尤其是仇人,甚至是断交十几年的盆友也被押来,人数不下七八十人。
同时,司法刁世珍和李泰也押解来小梅家中有关人员几十号人。
大堂之上,数百人聚集,吵吵嚷嚷,人声鼎沸,搞得县衙如同菜市场般热闹非凡。
钦差大臣和县令高不为看着这场景,连连摇头,心想这哪里是要断案,这纯粹是要买卖鸡鸭鱼肉。
但是,秦天明却一点不担心,他就像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他命捕快将众人全部带上堂来,然后请捕头李泰从尸柜中抬来那具女尸,首先请小梅家人上前仔细辨认。
小梅的父母立即上前认尸。
虽说尸体保持的不太完好,但是大致模样还健在。
果然,不到几秒钟,小梅的父母马上认出,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女子,正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女儿小梅。
女儿小梅失踪半年,不成想躺在县衙大堂之上,真是咄咄怪事。
两个人当场大哭起来。
小梅父母辨认出尸体是其女小梅,但是李世通对此不以为然。
这尸体躺在冰柜里面已经有好几个月,尸蜡附体,怎么会辨认出来?
这一对自称是小梅父母的人是不是秦天明胡诌来的?
李世通冷笑几声,当场上前质问那一对男女说道:
“你们两个自认为此女是你们的女儿,可需要凭证!公堂之上,信口开河可是要受到惩罚的!你们明白不明白?!”
号称是小梅母亲的女人当场答复:
“小女生前喜欢赶时髦,所以在前臂刺了刺花,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李世通摇头说道:
“女人刺花很多,单凭这一点,不足为信!”
女人诚恳说道:
“我女儿的刺花和其他女人不同。”
哦?
“有何不同?!”
李世通急忙问道。
女人含泪讲述:
“刺花的地方不同!只因为我女儿小时候被开水烫过上臂,女儿爱美,为了遮掩伤疤,所以就在左小臂的下方刺花,不信大人们可以去查看。”
李世通闻听一惊,急忙附身查看。
果然,死者尸体左大臂刺花下面,隐隐约约有伤疤。
众人也上前查看,果然刺花下面有伤疤一块!
李世通心里吃惊,但是故作镇静,继续说道:
“这个算是证据,但是只此一个证据,还不足以证明此女就是你们的女儿小梅。”
明显,李世通这是在刁难这两个人,想要鸡蛋里面挑骨头。
秦天明心里恼怒,但是还要装作淡定。
那一对男女被李世通故意刁难,有些胆怯,不敢再说尸体是他们女儿。
秦天明忍不住跨步上去,冲那一对夫妻说道:
“我们李大人断案如神,关键证据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关键的证据他拿住不放,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这样,你们需要再看看你们女儿的遗物,到时候李大人才能心服口服!”
李世通气的直翻白眼。
秦天明当即让师爷从遗物库房找来死者的所有遗物。
果然,老夫妻很快就认出,死者遗留下来的玉簪,正是他们两口子赠给女儿的东西。
玉簪之上刻有字体,是死者母亲的乳名。
衣服也是小梅生前所穿,全是些廉价货,和吴婉动辄几十两银子的优质丝绸衣服相比简直不可相提并论。
为了让证据充分,秦天明还不忘记让捕快重新找来吴婉父母。
秦天明让他们再次辨认衣服和首饰,如秦天明所料,这次吴婉父母确定这些廉价衣服不是他们女儿的遗物。
一番佐证,铁证如山,所有证据指向小梅,证明死者正是小梅!
堂上堂下,包括吹毛求疵的李世通,也都对此哑口无言。
证据齐全,秦天明知道找到真凶的时刻到来。
他抬步上前,抓起高不为案板上的那块惊堂木,狠狠一拍,直接喊道:
“带人犯胡武三上堂!”
李泰等人很快讲胡武三押解上堂。
胡武三是小梅养父,长得猪头猪脑,一身肥膘,颤颤巍巍上的堂来。
众捕快齐声吼道:
“还不跪下!!!”
胡武三吓得魂飞魂散,侧身勉强下跪。
秦天明几步来到胡武三面前,对跪堂下的胡武三问话:
“你可是胡武三?”
胡武三强做镇静,答曰:
“小人正是胡武三。”
秦天明冷笑几声,问道:
“胡武三,我来问你,有一个人你可认识?此人叫胡小梅,你可熟悉?”
胡武三额头冒汗,连连点头说道:
“胡小梅是我的干女儿,我是她的养父,自然认识啦。”
秦天明温和问道:
“你是怎么成为胡小梅养父的?”
胡武三低头说道:
“是因为次女生养出来的时候,阴阳算命认为她命中缺火,而我是她的同宗,也姓胡,命中多火,而且因为同姓,所以他们家才认我做她的养父。”
只因为胡家夭折好多孩子,所以对胡小梅的出生很是重视,找到一个命中火旺的人来暗中保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秦天明点点头,说道:
“哦哦哦,原来如此,那我来问你?胡小梅失踪多日,作为养父,你可知晓?”
胡武三低头看地,说道: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小梅失踪很久很久,我心里非常着急,四处打探寻找,没有下落。”
哦哦哦,
秦天明侧眼看着胡武三,故意问道:
“想必你应该清楚,你的养女是何时失踪的吧?”
胡武三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记得应该是半年前死的!”
秦天明闻听当即一拍惊堂木,呵斥说道:
“胡武三,你竟然也知道小梅在半年前就死了?”
胡武三知道已经露馅,急忙支支吾吾改口说道:
“不是,不是,好像是三个月前失踪的!不是死了,小人记错了。”
秦天明怒吼一声:
“胡武三,你怎么知道小梅是三个月之前失踪的?老实交代!”
胡武三支支吾吾说道:
“你们县衙不是说是三个月之前失踪的吗?”
秦天明继续追问:
“既然县衙说小梅是三个月之前,你为何又说小梅是半年前死的?失踪和死亡是两个概念,你难道不懂嘛?”
这个,这个,
胡武三无言以对,只能吞吞吐吐推脱:
“小人只是猜测小梅是半年前被人害死的,只是推测而已!”
秦天明当即呵斥说道:
“大胆狂徒,你推测的可真准确啊?操蛋!看来不给你来点厉害的,你是不会招供的!本官怀疑是你半年前杀害了养女小梅,而且用的是这种凶器!”
众人还没来得及理解,秦天明已经让人从堂下拿上来一把剪刀,扔在胡武三面前。
这把剪刀看似平淡无奇,却是从水井之中捞出的那把剪刀,和小梅尸体放置在一起,是凶器无疑。
秦天明死死盯住胡武三,然后问道:
“胡武三,你可认识这把剪刀?”
胡武三拒不承认,连连摇头。
秦天明呵呵冷笑,说道:
“胡武三,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要是拿不出证据,你今天不会屈服!来人!”
秦天明一声断喝,堂下上来两个人。
秦天明指着地上的那把剪刀,对两人说道:
“你们二位是专门做剪刀的行家,你们仔细看看,可否认识这把剪刀?公堂之上,可不敢隐瞒。”
两个人仔细辨认半天,其中一个老者马上说道:
“这把剪刀是我们作坊打制的无疑,我敢肯定!”
“可有凭据?”
两个人拿起剪刀,指着剪刀背面一处隐隐约约可见的刻画痕迹,说道:
“我们作坊制造的剪刀都有记号,都有出处,这把剪刀是青字号剪刀,属于第五百一十把剪刀,是我们作坊打造的无疑。”
“确定?”
老者点头说道:
“确定无疑!”
秦天明终于放心。
他庆幸大夏朝还有这样精密的作坊制度,要不然破案会更难。
有了剪刀的出处,何愁眼前这个胡武三不承认。
秦天明点点头,然后指着地上跪着的胡武三问二人道:
“你们二位可曾认识此人?”
两位剪刀师父仔细辨认半响,齐声说道:
“认识,认识,他就是经常光顾我们剪刀铺子的胡武三!”
秦天明不相信,问道:
“何以见得?”
剪刀铺老者马上说道:
“胡武三是个裁缝,每年用的剪刀非常多,是我们的常客,所以小人肯定认识他!”
哦哦哦,
原来如此!
胡武三额头冒汗,但是还不承认。
秦天明首肯几下,然后继续问那两个人道:
“你们能不能断定这把剪刀,是他从你们剪刀铺子买走的?”
两个剪刀师父肯定的点头,说道:
“我们剪刀铺子每卖出一把剪刀,都要登记去处,要是我们没有记错,这把剪刀应该是胡武三买走的无疑!”
秦天明慢吞吞走到高县令桌子前面,又借用高县令的惊堂木,一拍,大声质问说道:
“胡武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就算胡武三再狡猾,也知道这回在劫难逃,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只得低头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