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一直不服气,所以在返回县衙的路上,师爷继续对秦天明说道:
“秦大杵作,我有一事不明,需要请教!”
秦天明知道师爷想要说啥,但是还是笑着说道:
“师爷,您心里想的啥我已经知道啦,您是不是怀疑我判断错误?我认为立正吴君是个嫌疑犯,你觉得不合适是不是?”
师爷坐在马车上,手捉几根稀疏的胡须,自信满满的说道:
“秦大杵作真的厉害,可以看透我心里想的啥,不过您说的很对,虽然吴君是个左撇子,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嫌疑人,因为我有铁证可以证明吴君不是凶手,如果你想听一听的话,我倒是想和你探讨探讨。”
秦天明不能不让人说话,他于是说道:
“为何?!说说你的道理看看,我们再研究研究。”
秦天明很讲究和谐相处,因此尽量给师爷一个说话的机会。
师爷立刻说道:
“因为我有可以排除吴君是嫌疑犯的证据,你如果想听一听,我现在就告诉你。”
师爷知道秦天明此人非常厉害,所以他说话很小心,免得出丑。
秦天明温和说道:
“当然啦,只要你有排除吴君是嫌疑犯的证据,现在就说出来,免得我去抓他,要是没有,也没关系。”
师爷闻听这才慢悠悠说道:
“当年失踪案第一次报警的时候,我正好和吴君在一起办事,而且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几天几夜,所以我可以证明他没有作案的时机啊,所以我可以排除他!吴君绝对没有作案的时间,如何去杀人?”
说来话长,师爷所说是事实,他当时和立正吴君都是安远镇治安官,经常在一起工作,失踪案案发的时候,师爷正好和吴君在一起喝酒谈事情,所以师爷可以证明吴君毫无作案时机。
因为师爷手里握有铁证,所以他才敢贸然提出不同意见。
秦天明也很认可师爷说的话。
他知道师爷不会撒谎,也不会为吴君担保背书,所以他的说法应该很有道理。
既然吴君没有作案证据,当然可以排除。
但是,秦天明是一个非常谨慎的杵作,轻易不会排除任何嫌疑犯。
必须要用充足的证据,才可以排除吴君的嫌疑。
所以,秦天明语重心长的说道:
“吴君虽然没有作案时机,但是如果想要彻底排除他,还需要验证他会不会绑猪环套?如果他有这种技能,就需要让马翠花指证他,他才可以免除嫌疑!如果马翠花指证他是但是差点杀了她的那个人,事情就又不一样了。”
师爷还想说啥,但是最后终于没有再说。
……
回到县衙,秦天明迫不及待,立即向县令高不为申请了缉拿命令。
秦天明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要抓紧办事。
获得高县令的同意,他马上找来捕快李泰和韩猛等人,让他们兵分三路,分头行动,凡是安远镇左撇子,家中有牛车,而且会绑猪环套的男人全部抓来!
一个都不能漏掉。
正所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高县令担心抓人太多,提出异议,秦天明只冷冷说道:
“我估计安远镇左撇子没有多少,估计只有四五十个人,为了破解当年的失踪案,抓四五十个人还算多?!”
高不为被秦天明问的哑口无言,只能听他的话,派出人手去抓人。
第一路去抓人,第二路派精干人员去调查吴君的背景。
对于吴君此人,秦天明觉得还是需要深入调查。
直觉告诉他,吴君很可疑。
此人具备作案的因素,不能放过。
尤其是秦天明遇到吴君,直觉告诉他,此人不简单。
时间很快过去一天,李泰和韩猛等人根据户口记录和调查,从安远镇一口气抓来三十多个左撇子,全部关押在县衙监狱等候提审。
这些左撇子吵吵嚷嚷,一个个很是气愤。
还有,秦天明派出去调查吴君的人也有收获。
秦天明很快查出来,那个里正吴君当年竟然是个杀猪的出身。
这点让此人更加可疑。
调查的人告诉秦天明,吴君当里正之前是个杀猪的,后来因为他杀猪娴熟,技巧很好,乾东县就看上他这一点,将他内定为安远镇的里正加临时杵作,专门负责勘验杀人现场,这样他才在没有杀猪。
为此,秦天明专门请来师爷,然后看着师爷,问道:
“原来那个吴君还是个杵作?这点我真的没有想到,你是不是知道此事?”
师爷谭老四幽然说道:
“他当杵作的时候,名气不大,只负责安远镇那些地盘上发生的凶杀案件,管理范围小,因此别人都不知道,唯独我和他同是秀才出身,和他关系很好,因此知道他的一些事情,只是这些年他悲观厌世,隐居在乡村,我们就很少来往。”
哦哦哦,
秦天明忽然问道:
“师爷,我要问一个问题,那个吴君他家中还有何人?”
师爷对吴君还是相当了解,马上说道:
“当年我协助高县令和吴君治理安远镇,对吴君此人还是相当了解,根据我的信息,他家中应该还有老母亲和一个弟弟,但是这两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非常神秘。”
一个弟弟?!
秦天明对此饶有兴趣,急忙问道:
“吴君还有一个弟弟?你真的没有见过此人?”
师爷摆手说道:
“吴君家中一般不让人进入,他的弟弟到底是石马样,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说他有个弟弟而已。”
秦天明点点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吴君难逃嫌疑,我们不能放过他,一定要把他抓来,让马翠花亲自看看,看到底是不是嫌疑人。”
师爷不认可秦天明的想法,但是人家毕竟是录囚高官,他不能当面反驳。
师爷于是说道:
“既然这样,那先请秦大杵作去牢房看看,估计那些人犯已经全部抓到啦。”
秦天明赶紧让人喊来韩猛,问道:
“韩捕头,安远镇那些左撇子是不是全部找到了?有没有遗漏?”
韩猛汇报说道:
“据我们调查,安远镇左撇子一共三十人,全部找到,而且全部抓来,唯独一人没有归案。”
秦天明有些吃惊问道:
“何人没有归案!?”
韩猛答复:
“只有当初的里正吴君一人没有归案。”
里正吴君没有归案?!
秦天明刚要发火,忽然变了态度,说道:
“既然里正吴君没有抓来,那就不管他啦,现在我们就去监牢,我要请马翠花来,仔细辨认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当初赶着牛车抓她的那个人!”
韩猛闻讯先下去安排马翠花探视众人。
韩猛一走,师爷面带疑惑,问秦天明说道:
“秦大杵作,你方才不是说我们要抓吴君过来盘问嘛,为何又不抓他?”
秦天明神秘兮兮说道:
“此事不着急,不着急,我自有安排!等会儿你就知道啦。”
秦天明搞得神神叨叨,师爷就没有再问。
片刻,乾东县差役将马翠花从家中带来,安排在牢房隔壁。
秦天明先让韩猛将三十个安远县左撇子集合在一起,然后排成一队,站在院子中间,之后才请马翠花上前辨认。
因为当时辨认技术低下,秦天明只能让马翠花把自己伪装起来,然后上前辨认,他这样做担心人家报复马翠花。
马翠花眼睛盯着面前三十个左撇子,从头到尾仔细辨认,良久摇头。
让师爷等人大为吃惊的是,马翠花竟然从三十个嫌疑犯里面没有发现当年差点杀死她的那个人!
师爷有些着急,对秦天明说道:
“马翠花没有认出嫌疑犯,这可怎么办?是不是此案从此不能破解了?”
秦天明呵呵一乐,淡定说道:
“这样其实更好,这样就排除了安远镇这些左撇子的嫌疑,所以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此话怎么讲?
大家都听得莫名其妙。
马翠花没有当场认出嫌疑犯,为何却是好事?
认不出嫌疑犯,断案不是就失败了吗?
师爷皱眉说道:
“马翠花认不出嫌疑犯,等于我们彻底失败啦,秦大杵作,你为何认为这是好事?这分明是坏事嘛!”
秦天明淡定说道:
“我说这是一件好事,你们不相信,这说明凶手不在这些人里面,凶手在另外一个地方,而且隐藏的很深。”
大家齐声问道:
“既然凶手不在这些左撇子里面,他到底在哪里?!”
秦天明没有理会众人,而是直接冲韩猛和李泰两大捕头说道:
“你们二位捕头马上带上人手,我们去安远镇那个里正吴君家里,要是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凶手就在他家中!”
石马?!
师爷愕然。
众人闻听全部愣住。
秦天明冷笑着说道: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跟我去抓凶手!?我的判断你们还不相信?我何时失手过?赶紧去!”
包括师爷在内,那些知道吴君一定是好人的乾东县差役,全部无语。
秦天明是不是疯了?只认准一个人——吴君?!
要是吴君不是怎么办!?
那就闹笑话啦!
秦天明一看大家都想不通,他于是走到师爷和众人面前,说道:
“要是你们敢和我打赌的话,可以不去,要是不敢和我打赌,就赶紧行动!免得让凶手趁机逃脱!”
“打赌?!打石马赌?”
师爷傻愣愣问道。
秦天明呵呵一笑,说道:
“当然是打杀人凶手的赌啦,我认为吴君就是杀人凶手,你们敢不敢打赌?”
乾东县的差役都知道秦天明的厉害,那个敢和他打赌,所以无人敢上前挑战。
秦天明一看众人不敢打赌,于是大喊一声:
“既然没有人敢和我打赌,那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随我去抓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