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前,郑公公将手中油伞递给陆少泽,还不忘嘱咐道:
“世子啊,待会儿到了陛下面前,您还是话少一些的好,切记!”
好家伙,短短几百米,这给他累够呛。
陆世子也不知是有着赤忱之心,还是如何?
一路上那嘴就没停过。
从陛下招他进宫何意,再到自己这把老骨头的日常生活。
事无巨细,就好像对什么事都好奇似的?
要不是自己平时听惯了,还真就应付不来。
“公公放心,本世子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可不是莽夫。”
郑公公闻言嘴角抽抽,确实不是莽夫,但唠叨啊!
“世子,请随咱家来~”
而到了皇宫的陆少泽,也安静了下来。
就那么跟在郑公公身后,低头垂手,快步而行。
唉!
眼前这个老家伙,人老成精。
路上别管自己怎么问,他就是顾左右而言它。
嘴巴倒是把的挺紧!
不过一路唠叨,也不是一无所获。
最起码知道了这郑公公,是个高手!
背着自己漫步雨中,鞋子却不曾湿了半分。
其轻功,非比寻常呐!
……
大康皇宫。
大康初建时,陆少泽来过两次,也没什么可看的。
无非就是一排排红墙金顶的殿宇坐落,一队队的禁军巡逻罢了。
就是走的有些累!
几人从定康门而入,走过青砖铺地的广场,过午门,又是一个广场。
过水桥,方至金銮殿,也就是朝臣每日上朝的地方。
走过金銮殿,穿过游廊与几所宫殿后,这才抵达了养心殿。
路上用时三刻!
飞又不能飞,跑也不能跑,进一次皇宫简直就是折磨。
陆少泽那是真无语。
天下人打破脑袋往上爬,每日寅时起床,卯时点卯,就为了那点权力,值得吗?
不过心里是这样想,但若换一个身份的话,或许他也会如此。
人嘛,身份不同,考虑的问题也就不同。
都是命啊!
养心殿前,郑公公止步。
刚想嘱咐陆少泽在此等候,他去通报呢,
殿内却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且颇具威严的声音:
“进来吧。”
“世子,待会儿进去后记得规矩一些。”
郑公公可谓是操碎了心,临近养心殿还不忘嘱咐一句。
然而他没发现的是,来到此地后的陆某人,早已换了一副样子。
一副规规矩矩,谨小慎微的样子!
待郑公公推门而入,陆少泽亦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也看到了那位,大康的开国皇帝!
“嗯,老了一些,但更具威严了。”
陆少泽只扫了一眼,便低下了脑袋。
天子他见过,虽然没几次,但却记忆犹新!
无它。
只因眼前这位,不仅是开国皇帝,更是大康唯一的一位大宗师!
大宗师,可敌万军!
可想而知,其实力有多恐怖?
而或许只有在这样的人物面前,陆某人才会感到深深的压力吧!
“臣,定国公世子陆少泽,参见陛下。”
陆少泽刚一进殿,便双手交叉,弯腰九十度,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嗯?陆小子来了?过来坐。”
“小子不敢,不知陛下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天子语气和蔼,但陆少泽可不敢真的过去坐。
他老爹或许在无人的时候敢。
“臭小子,还是跟从前一样。郑浊,赐座。”
陛下吩咐一声,便拿起一旁的奏折看了起来。
直接就把陆少泽给晾在了一旁。
待到郑公公搬来椅子时,陆某人那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不一会儿,额头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也就在此时,天子忽然放下手中奏折,皱眉道:
“差不多行了,殿内也没外人,别装了!”
“呃,陛下恕罪,微臣只是被陛下圣颜所摄,一时有些惶恐。”
“呵呵,被朕容颜所摄?朕记得渊儿前几日好像需要个伴读,要不?”
此话一出,陆少泽瞬间伸手入怀掏出一手帕,擦拭额头汗珠,速度快到离谱。
而整个过程,天子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他!
“怎么?不装了?”
“让陛下笑话了,要不咱先说事儿?您这样臣腿肚子直打转啊!”
陆某人心里着实是有些难受。
想问他二皇子之事,问就是了,自己又不是不说。
戳破自己的伪装,多没意思呀!
心中腹诽,面上却摆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看的天子也是啧啧称奇。
这小子还是跟他家那个死老头,一个德行!
“安儿邀你去踏青了?”
“回陛下,是的!”
“你觉得他怎么样?”
“啊?什么?”
陆少泽人麻了。
这特么问的是什么问题?
自己能说?
然,见他如此,天子更是来了兴趣。
嘴角上扬,顿时生出了一抹坏笑道:
“安儿若为储君,你觉得如何?”
陆少泽:▄█▀█●
这确定不是在为难他陆某人?
但天子问话,你还不能不答。
唉,造孽啊!
“陛下恕罪,小臣是读过几年书,但读的都是些奇闻异事,实在是答不上来。”
“行,那朕换个问题,你觉得安儿这个人如何?”
“好!”
“哪里好?”
“哪里都好。”
二人一问一答,直把一旁的郑公公看的额头冒冷汗。
陆世子,比他爹强啊!
就连天子,都被气笑了。
当即话锋一转,冷笑道:
“呵,陆少泽听封!”
扑通~
陆少泽条件反射,直接单膝跪地。
大康虽没有跪拜的礼仪,但接旨的时候还是需要的。
他陆某人又不是头铁,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
“今,封定国公世子陆少泽,为白虎卫指挥使,携朕之御令,即刻奔赴豫州府。
彻查豫州府税银被劫一案,务必将税银尽数追回!”
“如遇阻碍,可先斩后奏!”
陆少泽懵了。
他想过今日进宫,天子会问二皇子之事。
可问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封官,突然查案了呢?
还有,到底是何人胆大包天,居然敢劫税银?
此刻的他很想说一句,臣妾做不到哇!
但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虽然抗旨,陛下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有可能不会痛下杀手。
但他不敢赌!
玛德,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劫你妹的税银啊!
呼~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