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皇宫,慈宁宫。
本是头戴凤钗,尽显雍容华贵的皇后,此时却愁眉不展的望着下首两位并排而立的少年郎。
大皇子武渊与二皇子武安!
二人皆是皇后所出,但两人之间不仅没有兄友弟恭,反倒是渐渐有了兄弟阋墙的迹象?
都是自己孩子,还无法偏袒任意一方。
皇后为此,可是头疼的紧。
唉~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皇家无亲情呐!
“渊儿,今日来寻母后可是有事?”
“启禀母后,儿臣想要…想要…”
大皇子武渊看着温润如玉,谦和有礼,但说起话来却支支吾吾,少了些皇子该有的果决。
也不知是不是装的?
不过他那神态,倒是让皇后秀眉紧锁,并出声呵斥道:
“堂堂皇子,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噗通~
许是受了母后呵斥有点慌乱,武渊直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同时出声祈求道:
“儿臣想参加朝会为父皇分忧,还请母后恩准!”
“胡闹!大康律法,后宫不得干政,此事母后又岂能擅作主张?”皇后怒斥道。
这小子心里想什么,又岂能瞒的过她?
无非就是怕储君之位不保,想要尽快临朝罢了。
但此事陛下心里自有决断,她虽贵为国母,却不能干涉朝政。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行!
而察觉到母后生气的武渊,赶忙匍匐告罪。
“母后恕罪,是儿臣失言了!”
可惜皇后没在看他,而是将目光移向了二皇子武安,并询问道:
“安儿,你呢?”
然相比于皇兄武渊,武安就镇定的多了。
他先是拱手行了一礼,这才略带讨好的开口道:
“母后万福金安,儿臣是想着自己年岁已至,看能否请母后帮忙在父皇那里提上一嘴,许儿臣出宫开府建牙?”
“开府建牙?是不是太早了些?”
皇子十二三,便可开府建牙是没错。
但如今大康储君未立,若是先让安儿开府的话,那渊儿会怎么想?
朝臣会如何想?天下人又作何感想?
总之对于此事,皇后也是不愿的。
身为人母,她很想让两个儿子都有个好的归宿。
但因自己是皇后,她不能!
唉~这俩孩子,闹心啊!
“母后明鉴,如今朝堂因储君之位流言四起,孩儿若是能出宫开府,一来可为父皇排忧解难。”
“二来也可让世人知晓,儿臣并无夺嫡之心,也省的有心怀不轨之人,离间儿臣与皇兄关系!”
武安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听着好像在解皇室之忧。
但殿内的众人都不是傻子,又岂能不知他内心的小九九?
长幼有序由来已久,他若身在皇宫的话,胜率太小。
想要后来居上,便只有开府建牙一条路可走!
毕竟开府,就意味着得了上朝许可。
只要上朝,便可循序渐进的拉拢朝臣!
到时候,储君之位会花落谁家呢?
其实武安与武渊的想法一致,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参加朝会!
只不过他说的委婉了一些,也迂回了一些。
但不得不说,武安所言确实让皇后心动了。
可心动归心动,答不答应又是另一回事!
而就在皇后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殿外却响起了拍手叫好之声。
啪啪~
“哈哈~安儿说的不错,朕准了!”
“妾身见过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儿臣参见父皇,谢父皇隆恩。”
看到来人,武安连忙俯身谢恩。
他是真的没想到,今日只是来试探试探母后口风,却意外得了父皇应允?
要知那可是开府建牙啊!
就算武安有点城府,此时也差点喜极而泣。
开府就意味着上朝,同样意味着封王!
大康第一位封王的皇子啊,试问他如何不喜?
“平身,允你二人明日参朝,到时朕自会下旨。”
“儿臣谢父皇隆恩。”
两皇子伏地谢恩,脸上也不约而同的带上了一抹喜意。
能入朝参政就可,至于结果?
唯各凭本事尔!
反正他们两位都对各自的能力,有着无与伦比的信心。
“行了,都退下吧。”
“儿臣告退。”
“儿臣告退。”
二人同时起身作揖,步态从容的结伴离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有多好呢!
而就在两人离开后不久,皇后却忧心忡忡的欠身轻语道:
“陛下心中,可是有了决断?”
“暂无。”
“那他俩?”
“好了梦君,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朕今夜留宿慈宁宫,速去准备准备。”
“额,臣妾领旨~”
望着皇后莲步款款的转身离开,武皇的脸上也不由挂上了温和笑容。
放眼天下,他这位九五之尊的天子,也就能在两人面前毫无顾忌的做自己了!
一是生死兄弟,二为发妻!
但有些事,他却不能同皇后细说。
就比如两位皇子。
大康立国短短十年,许多事情都是百废待兴。
为避免二世而亡,储君之位必须慎之又慎!
自己是开国之君,笼络人心、野心勃勃、可取。
但储君不行!
他要的储君,乃是能治世守基、勤勉仁慈、唯才是举的明君!
可惜,目前两位皇子都做不到!
“机会给你们了,但愿别让朕失望啊。”
“不过此次陆小子回京,倒是可以让两人代朕迎上一迎!”
“啧啧,大宗师?陆家这小子藏的颇深呐。”
武皇扶额自语,显然是陆少泽的底牌,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
……
另一边。
武渊二人出了慈宁宫,并未各自回宫。
而是不约而同的结伴,止步于金銮殿前。
望着眼前霸气威严的殿宇,武安率先出声打破了平静。
“恭喜皇兄得偿所愿,在进一步!”
“呵呵,二弟说的哪里话?你我同喜同喜罢了。”武渊亲切笑道。
但武安可不吃他这一套。
此处除了禁军,便是各自所带随从,装什么?
念及至此,武安当即摩挲着手指,邪魅一笑道:
“皇兄可知为何你我一母同出,孤却要与你相争?”
“嗯?还请二弟慎言!”
哪知武安直接无视武渊告诫,并阔步上前俯耳低语道:
“那是因为孤早就知道,皇兄心里只有你自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虚伪小人!”
话落转身,大笑而去。
“哈哈~”
只是他没发现的是,伫立原地的武渊,眼底深处却闪过了一抹狠辣之色!
但谁又能知道,武安就没猜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