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排队进出的京城东胜门,迎来了风尘仆仆的两道身影。
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从黄州奔赴京城的陆少泽主仆。
待到城门处,陆少泽勒马止步,脸上皆是苦笑。
这五日来,除了在缜州遇到陆三儿与赶去接白亦仙的定远军士外,两人可谓是一路都不曾停歇。
终于紧赶慢赶,在今日抵达了京都!
可陆某人却高兴不起来。
事情起因,还要从昨日收到的一封家书说起。
信是父亲亲笔,其中所言三事。
一:武渊不知因何失了恩宠,并搬离了永安宫。
二:武皇近日时常召集群臣,商酌着立储之事,但具体哪位皇子有望大位,目前还没个准信。
而第三件,则是关于他陆某人的事。
终生大事!
本来日子已经定好,七月七奉旨成婚。
可陛下却于五日前同父亲商议,将婚事提至了三月中旬!
不仅如此,武皇更是下令将婚事布告天下,并且还特意点明了温书语身份!
如今时间已过五日,恐怕温书语风华亡国公主的身份,早已做到了天下皆知。
每当想想这个,陆少泽就有些头疼。
武皇种种迹象表明,他定是发现了自己寿命无几,这才急着立储。
可立储就立储吧,为何不抓紧时间集权皇室,反而是操心他陆某人的婚礼?
还特娘的将温书语身份布告天下!
“唉~”
“陛下啊陛下,你说你都快殡天的人了,怎么还要打风华国的主意呢?”陆少泽心中暗道。
武皇所为不难猜出,他志在风华!
一旦温书语身份泄露,风华现如今的国主肯定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就算他不起兵攻打大康,那也定会派人前来交涉,或者是暗杀的!
到时候,大康完全可以借着国公府世子妃的名头,出兵攻打风华!
毕竟打着为世子妃收服河山的名头,也师出有名不是?
而若要出兵,十万定远军必当仁不让!
胜了,可将风华归于大康版图。
战平,折损的亦是定远军士,武皇不会心疼。
至于败?
可能武皇从未想过吧!
但武皇难道就没想过,若在未曾拿下风华之前他就突然归西的话,留下这堆烂摊子谁去收拾?
凭目前还没影的储君嘛?
也不知武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摇摇头,陆少泽当即一边纵马入城,一边在心底腹诽武皇。
“少时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登基称帝后励精图治,坐镇朝堂。
明明有着圣贤之相,可临了临了,却走了这么一步!”
“呵呵~难道四海归一对你真有这么大的诱惑不成?”
诚然作为开国之君,想为大康扩大版图没毛病。
但太急了啊!!
“驾~”
马儿急行,直奔东街定国公府。
这一次,陆少泽并不打算直接进宫。
武皇既然算计他陆某人,那怎么着也得等他回家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番在行入宫觐见不是?
哼!
一路无话。
……
片刻后,东街遥遥在望。
可就在这时,身旁的不二却突然出声道:
“公子,二皇子。”
“嗯?”
陆少泽惊疑一声,随即顺着不二的目光看了过去。
果然在东街入口处,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
不是二皇子武安还能是谁?
那家伙,一把躺椅横在街头,就那么大大咧咧的躺在其上晃啊晃的,完全不在意周围之人的目光。
属实嚣张的很!
更过分的是,武安屁股下的那把躺椅,陆少泽熟悉的很!
“尼玛,居然偷小爷摆在荷塘边的躺椅?”
暗骂一声,陆少泽当即朝不二使了个眼色,便从马上一跃而下。
武安在此,显然是专门等他的。
当然也有明摆着告诉世人,他与陆家亲近的意思!
不过嘛,呵呵~
“傻孩子,你老爹都开始算计陆府了,你居然还想着与陆府打好关系?”
陆少泽心里如此想着,但面上却露出了颇为激动的神色。
“臣白虎卫指挥使陆少泽,拜见瑞王殿下,不知殿下您这是?”
“哟,是少泽回来了啊?快来…快来,本王可是等你许久了。”
见陆少泽行礼,武安没有一点身为王爷的架子,立马起身扶住了陆某人。
甚至不等陆少泽开口,便继续说道:
“少泽几日奔波,受累了!”
“正好今日父皇身体欠佳不见外臣,就由本王为你接风洗尘如何?”
虽在询问,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拉上陆少泽的胳膊就走。
“本王知晓你婚期将至,就不带你去红楼了,哈哈~”
“不过本王早已命人在满香楼备好酒宴,稍后可得同本王痛饮几杯!”
“……”
那家伙一边叨叨叨,一边拉着陆某人急走,搞得陆少泽想拒绝都不知如何开口。
只好示意不二先回家,而他自己则在武安身侧连连点头道:
“多谢王爷挂怀,既是王爷相邀,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
“对咯~咱兄弟俩别那么客套,显得生分。”
“呵呵…呵呵。”
陆少泽干笑两声,同时在心底暗骂不已。
兄弟?
兄弟个毛!
鬼才愿意跟你做兄弟~
跟自己亲哥哥都能抢夺储君之位,他陆某人一介外人可不敢高攀。
也就是目前用得着他陆某人,方才兄弟相称。
等用不着了,自己在他心里算个毛啊?
呸~
就这样,听着武安撇逼坎蛋,没多久便抵达了满春楼。
而此时本应饭点的酒楼,却空无一人,显然是被武安大手一挥给包下了!
“最近京城不太平,出门在外的本王得小心一些,还请少泽莫要见怪。”
“臣不敢。”
武安点点头,随后在小儿带领下踏上了二楼。
待到落座,趁着酒楼上菜的功夫,武安当即屏退众人开门见山道:
“少泽,你这几日出门在外,对京中之事可有耳闻?”
“嗯?臣这几日一直都在埋头赶路,倒是未曾听过,不知王爷可否告知京城发生了何事?”
陆少泽虽然心如明镜,但该装还是得装嘛。
而且他内心很清楚,武安寻他所为何事。
但奉承几句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算了,帮是绝对不可能帮的!
这时,武安警惕的扫视了屋内一圈,方才压低声音说道:
“少泽,你对本王来说并非外人,本王也就直言了。”
“本王今日寻你,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