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瘟疫？”
听闻城内瘟疫滋生，裴啸人都傻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出瘟疫这种东西呢？
“这个时机？难道？”
“不可能！”
裴啸蹙眉沉思，脑海瞬间闪过了一抹可怕的想法。
但很快便被他给否决了！
两军交战，若手段如此狠毒的话，将来传出去可是要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定远军领军人物又是闻名天下的陆定邦，以及大康瑞王，不可能会枉顾人伦，行如此灭绝人性之举的。
但瘟疫不是出自定远之手的话，又是从何而来呢？
“可曾派人查过源头？”
“启禀城主大人，来源皆已查清，是有人故意为之。”
士兵咬牙切齿的应了一句，转而便继续解释道：
“事发之后，卑职曾派人查过，城西贫民窟四处水井，皆被人投入了一具腐尸。”
“所有服用水源之人全部中招，无一例外。”
“中招之人的发病症状不仅腹泻、浑身肿胀、高烧不止，更有甚者会身体溃烂，且传播速度极快！”
“属下回来时，城西已然成了人间炼狱！”
“至于城内别处是否留有隐患，属于无能，暂时并无发现！”
士兵语速极快，短短片刻就已讲明了城内现状。
直把裴啸听的是眉头狂跳！
腐尸？
水源？
还真是有人刻意为之啊！
“呼～没想到大康堂堂一皇子，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毒计？”
“还有那闻名天下的定国公陆定邦，没曾想也是个阴险小人！”裴啸脸色铁青的咒骂道。
事到如今，又恰好在这个节点，罪魁祸首除了定远军外还能是谁？
但裴啸实在是想不通，定远军也算是天下鼎鼎有名的军队，居然会出此下策？
难道就不怕将来传出去，受万夫所指吗？
“呼～”
长出一口气，裴啸强压怒意冷着脸询问道：
“城内医者可曾派出？他们怎么说？”
此话一出，报信士兵的面容顿时拧成了一张苦瓜脸。
“大人有所不知，城内医者医治小疾尚可，瘟疫这种疑难杂症他们也自身难保啊。”
“哼～一群废物！”
闻言，暴怒的裴啸一脚踹翻身前案几，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
祁西城因商税奇高又律法严苛，许多事还大都以百姓为先，可是很少有商贾来此行商的。
严格来说，医者也算是商人，祁西不适合人家赚钱，当然不会有人前来自讨苦吃。
毕竟那种传说中悬壶济世、分逼不挣的神医是在少数。
大多数人，还是非常现实的。
正因如此，祁西别说什么特别厉害的医者了，就连武道修为稍微能看得过去的，那也是很少涉足此地。
祁西有的，唯有祁西原住民！
亦或是一些穷苦地方，赶来的穷苦人家。
从前裴啸还觉得自己治下百姓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小日子过的还挺不错。
但现在？
这恶果只能他自己独自承受！
“一招瘟疫，还真是将裴某逼上了绝路！呵呵～”裴啸苦涩笑道。
不过在笑声落下之际，他的身影也随即掠出了屋子。
眼下医者无能，可总不能让全城士、民，皆亡于瘟疫之手吧？
他得去看看！！
见他出门，士兵不敢迟疑，连忙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
……
片刻后。
当裴啸走上街头看清城内现状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只见街头遍地腌臜，伴随着熏天恶臭的街道之上，更是躺满了痛苦哀嚎的祁西民众。
街头尚且如此，可想而知街道两旁的屋子又是何等景象？
这一刻，裴啸只觉有一股怒意直冲脑门，杀意顿生！
“大康瑞王！”裴啸面色阴沉似水的冷哼道。
话毕，当即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城头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他不敢想象士民若皆是如此的话，祁西会变成何等景象？
恐怕到时这座号称风华三大门户之一的雄城，将会变成一座死城吧？
“城主大人救我…救救我…”
“裴城主救命啊，呕～呕～”
“呜呜呜…城主…呜呜…我们要死了吗城主？”
“……”
一路走来，无数百姓磕着头请求他相助，但裴啸却选择了无视。
不是他不想救，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微风拂过，裴啸的身影渐行渐远，唯有两行热泪滴落，证明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好过！
……
待到城头。
看着眼前横七竖八倚在垛口的祁西将士，裴啸绝望了！
心，同样也在此时死了！
“呵呵…呵呵呵，天要亡我祁西，天要亡我祁西呀！”
“大康瑞王？陆定邦？你们好狠的心！”
“啊～”
裴啸仰天长啸，发泄着心中恨意，或许如此，才能让他好受一些吧？
时间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裴啸方才冷静了下来。
如今城内感染瘟疫人数已有十之八九，再与定远军决战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但他裴某人，并不会就此认命！
“来人！”
身后一直跟随裴啸走来的士兵闻言，上前拱手应道：“在！”
“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城主，小人自幼父母双亡，并未起名，但大家伙儿都唤小人顺娃。”
“顺娃？好孩子，本城主有一事要交与你手，你可愿？”
“小人愿意！哪怕刀山火海，亦在所不惜！”顺娃跪地高呼，眼中同样充满了无边恨意。
作为土生土长的祁西儿郎，面对祁西惨状，此仇又岂能不报？
看着顺娃那满含怒意的坚定神情，裴啸欣慰的笑了。
“好！顺娃听令，本城主命你即刻出城，将大康瑞王之暴行广布天下！”
“顺娃领命！”
“注意安全，去吧。”
“诺。”
顺娃眼含热泪，昂首不舍的看了眼身前这位祁西一城之主，便转身飘然下了城楼。
他内心清楚，城主将此事交与自己，怕是已经存了必死的决心。
与祁西共存亡的决心！
裴城主，保重！
事实上顺娃猜的不错。
祁西完了，儿子死了，作为祁西城主兼身为人父的裴啸，又岂会独活？
不过在这之前，定远军也必须为自己所为，付出惨痛代价！
“哈哈哈…大丈夫生于世，死有何惧？”
“儿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