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心中满是悲凉的武皇,颤颤巍巍的起了身。
要不是有大宗师的恐怖实力在支撑着,恐怕现在的他连简单的起身,都做不到!
原本就时日无多,再加近日经历了丧子之痛,以及诸多琐事缠身的他,知道自己是挺不过去了。
但在自己殡天之前,还需解了大康如今的内忧外患。
否则,死不瞑目!
“咳咳…朕这一生征四海…定八荒…诛旧朝…开天下…抚民生…咳咳,无憾尔!”
“何曾想临了临了,却犯了糊涂,以至于落到如今的这般田地?”
“呵呵…呵呵呵~或许朕,真的错了吧!”武皇满脸苦涩的自嘲道。
妻儿联合外臣内侍,欲行逼宫。
曾经的生死兄弟,被自己逼的反目成仇。
满朝文武也开始各怀鬼胎,离心离德!
立国十年的大康,又还能继续走多远呢?
“唉~”
武皇叹息声落地,接着那双浑浊的眸子中,瞬间布满了冰冷的杀意!
“咳咳…影子,先去将郑浊处理了吧。郑浊侍朕十余年光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他走的平静一些,咳咳~”
“奴才遵旨,”影子躬身应道,完全没考虑自己能不能敌过郑浊。
他只知道背叛陛下之人,全部该死!
郑浊如是,皇后、皇子亦如是!
他承认郑浊是很强,单打独斗自己未必能将其拿下。
但影门之内高手众多,擅长隐匿暗杀者更是不知凡己。
群起而攻之,还拿不下个郑浊?
“陛下,那臣去了?”
武皇闻言摆了摆手,“嗯。”
“奴才告退。”
影子行礼转身,可还不等他挪动脚步呢,武皇又随之吩咐了一句:
“对了,派人去通知方为民一声,让他进宫面圣。”
“奴才遵旨。”
话落,影子推门而出,眨眼便融入了浓浓夜色当中。
待他走后,武皇也没闲着。
伸手在龙案下方一抹,手中便多出了两道雕龙的金色布帛!
随后将其撑开,提笔费力的开始了书写!
油封映照下,武皇时而落笔如有神,时而又抚额沉思,好似在思考?
又好似在追忆?
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着,一时间,殿宇、老头,孤寂、无言!
……
两个时辰后。
落针可闻的养心殿外,迎来了一道身着红色官袍的身影。
来者,正是深夜奉旨入宫的方为民!
如今已至午夜子时,方为民本来正搂着自家媚娘,在嘿咻嘿咻的劳作呢。
可突然有人传话,说是陛下有召,召自己入宫?
天子大半夜的召见外臣,定是有要事发生,方为民也就没多做思考,便起身跟着来人入了宫。
不过刚入宫闱,方为民就随之警惕了起来。
只见四周巡逻的禁军早已不复,取而代之的皆是身着黑袍的习武之人。
甚至暗中还有诸多高手隐匿,道道气机牢牢锁定着他。
最主要的是不仅外城如此,内城的防备则更为恐怖。
特别是养心殿周围!
在他的感知下,殿外除了那些正常巡逻的黑衣高手外,暗中少说也隐藏着至少三尊超级高手!
能被他认为是高手的存在,其实力显然是达到了宗师之上。
此等布防,致使方为民在刚刚抵达殿外时,便大吃了一惊。
“除去影门之主,影门内居然还有至少三尊宗师高手?”
“啧啧~影门不愧是影门,也无愧是武皇忠犬,底蕴恐怖如斯啊!”
方为民心思百转,可很快便暗自思量道:“如此布防,宫内到底是生了何事呢?”
“难道是武皇那家伙殡天了?”
“不可能!倘若陛下殡天,又何来天子相召一说?”
“莫非是…武浔之事,走漏了风声?”
念头刚起,方为民的警惕之心瞬间再加三分!
毕竟若真如他所想的话,今夜的养心殿内怕是少不了一场恶战啊!
而就在这时,前方领路的黑衣人却突然止住了步伐,并回首躬身道:
“方少师,陛下已于殿内等候多时,您这边请~”
看那黑衣人的架势,明显是让自己自行入殿的。
虽然奇怪,但方为民还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多谢。”
话音落下,赶忙装模作样的正了正衣冠,这才快走几步推开了紧闭的殿门。
嘎吱~
殿门大开,清冷的气息霎时扑面而来,那感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进了座鬼城似的?
苍凉、阴森!
哪怕方为民的实力雄厚,此时也不由的心下一紧。
其实凭他的实力不难发现,殿内除了一道微弱的气息外,并无旁人。
但这就有点奇怪了!
“郑浊呢?”
作为武皇的贴身太监,郑浊本该形影不离的。
可殿内居然没有他的身影?
更过分的是,偌大的殿宇唯有两盏油封作伴,搞得还特娘的挺吓人!
方为民心中腹诽不已,但脚下速度却不慢,几个健步快速越过前厅的屏风,出现在了武皇面前。
“微臣方为民,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埋头盯着龙案不知思考着什么的武皇,听到动静后也没抬头,只是摆了摆手:
“咳咳…是方爱卿来了啊?平身吧。”
话音刚落,武皇便轻轻拾起龙案上那份由影门递上的奏折,随手扔给了方为民。
“方爱卿,你先…咳…咳咳…你先看看这个。”
方为民伸手接过,但并未着急的打开奏折,而是满脸担忧的问询了一嘴。
“臣观陛下龙体欠佳,可曾唤御医前来看过?”
“朕这是老毛病了,御医是查不出来的,呵呵…爱卿不妨先看看手中的东西。”
“微臣遵旨。”
恭敬施了一礼,方为民也没继续开口,而是慢慢打开了手中的册子。
表面功夫做到位就行了,至于武皇的身体状况如何?
他才不会过多在乎呢。
毕竟武皇死不死的,对于眼下布局已经是影响甚微了。
有他没他的,结果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