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郎携林奕可纵马而去,毫不在意林奕可大逆不道言语,甚至任由她险些将手上的肉咬碎。
此景犹如惊雷破空,震撼了周家村众村民,颠覆他们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观念。
周族长怒不可遏,他们周家最有出息的儿郎,竟然被一个妇道人家打骂。
林家女难道不知道三从四德,林家自诩读书人家,就没让林奕可读过《女戒》?
周族长气哼哼的拄着拐杖,走到了周老汉一家休息的地方。他站在那里,双眸愤怒的注视着林家方向,哆嗦着双唇不停的批判着林奕可。
在他嘴中林奕可,一个视三从四德为无物的女人,就该祭天喽,周家绝对不能要这样女人玷污了周家门楣。
周三郎蹲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周族长站在那里说个不停,心里去想着:周家有什么门楣被。俺咋不知道呢?唉吆喂,真没想到族长爷爷还能咬文爵字的说出这么多,不知道还以为周家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家族呢?先将腿上的泥巴洗干净了再说吧。
周族长气喘吁吁的说了大半天,周老汉和周婆子愣是一句话也没接,甚至周家众人没一个接话的。
不是他们不认同周族长的话,周老汉和周婆子那绝对是认同啊,只是周二郎策马离开后,周三郎可是跟他们说了。“爹娘,我不是吓唬你们哈,你们要是敢继续插手二哥和二嫂子之间的事,二嫂子要是真走了,二哥肯定会跟着一起离开。”
虽然周老汉和周婆子不太相信周言郎会丢下他们,但是多余的话,他们确实不敢说了。
周族长批判林奕可的话,让周三郎吐槽,周家众人只是低头不接茬,而紧挨着他们的林家父子和妯娌,恨不能现在赶紧离开众人,他们被臊的真的没脸见人了。
周族长说了大半天,才发觉周老汉一家人没一个人接话,这让他又气个倒仰。“黑子,你咋说?你不会还想要林可那样的女人继续做我周家妇吧?”
周老汉皱着眉头,蹲在他脚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袋,片刻后将烟袋锅子在地上敲了敲,抬头看向周族长。“族长叔,我是认同你说的话,但是二郎如何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周族长说的话有点多,觉得又累又渴,瞅了眼周家的水桶,周老汉注意到他的目光,赶紧指使周婆子。“还不去给族长叔倒碗水。”
周婆子抬起头,双眸眯起瞅向了不远处的邱兰,邱兰觉察到周婆子的目光,刚想站起来给周族长倒水,陈小草就端了一碗蒸馏水走了过来。
邱兰赶紧抱了捆木柴过来,让他坐在了木柴上。周族长坐下来后,接过陈小草手中的水碗,一口气将碗中的水喝了一干二净。
恩,刚刚气狠了,一个不小心话说的多了,渴狠了。
孟彩萍撇撇嘴,她怀疑族长爷爷是故意的,刚刚他都看到啦,族长爷爷根本就喝不下一碗水,是强硬喝光的,吞咽都有些艰难啦。
哼哼,就是为了给自己家省点水呗,俺家煮点蒸馏水也不容易,谁家现在水不精贵啊。铁锅白天黑夜的制盐,只能瞅睡觉空蒸点水出来,族长爷爷可真不客气。老四家的就是憨货,不能装半碗水吗?哎,刚刚就该俺去给装水,俺指定半碗也不给盛。
周族长喝过水,喘了几口气后,不想理周老汉了,转头看向了周三郎。“三郎,你咋说?”
周三郎的目光一直盯在孟彩萍的脸上,看着自己婆娘一脸肉痛模样和不停变化的脸色,正双眼冒光,寻思着,今夜要带婆娘去哪里打架呢。
周族长的问话,让他回过神,痞痞的笑着看向周族长。“族长爷爷,你说的俺都认同,这有啥难的,二哥要是不听您的,一定要和二嫂过日子,您就将他除族了不就行了,二嫂也就算不算周家妇了,也玷污不了周家门楣。”
周三郎的话差点让周族长将一肚子水,都给气喷出来。
这瘪犊子,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周族长被周三郎气了个倒仰,刚想斥责几句,汤村长和牛筛子就急赤白咧的小跑到了他们身边。
“叔啊,你说啥了?俺就去扫了点盐土,您咋就自己过来啦?”牛筛子上气不接下气,急得一脑门子汗,他现在真怕周族长仗着自己年龄大辈分高,是周氏一族之长就到周言郎家胡说八道。
“俺能说啥?俺就是不能同意林可那个不知道三从四德为何物的女人,做俺周家妇。”周族长瞥了一眼牛筛子,提到林奕可双眸中都是不屑。
牛筛子和汤村长对视一眼,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向林家瞅了瞅。“您没大声说吧?林家那边听到没?”
周三郎被牛筛子的表情气笑了,侧头斜视着牛筛子,嘴角上那抹痞笑一直挂着。“唉吆喂,牛大姑父,你这话说的,族长爷爷能不让林家人听到吗?不让林家人听到这话不是白说了?”
牛筛子本就焦急不安的脸色,听到周三郎的话,瞬间煞白,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叔啊,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林家要是将你说的话学给林可咋整哦?”
周族长怒目瞪向牛筛子,声音瞬间洪亮起来。“咋滴,学给她咋滴,俺还怕他们不学呢?那样的女人没被祭天喽,是俺们周家人仁慈,给她留一条活路......呜呜......”
周族长话还没说完,嘴就被汤村长的手给捂住了。
牛筛子一脸愁苦的看向周三郎,“三郎啊,你怎么说?”
周三郎脸上始终挂着痞痞的笑容,一脸玩味的看着焦急不安的牛筛子。“我啊?我都是张嘴说的,二叔要是捂住我的嘴,我也跟族长爷爷一样,只能呜呜呜了。”
牛筛子哪里不清楚,周三郎这是故意整自己了。
心想:哎,这头倔驴肯定是给自己记黑账了,指不定心里多埋怨自己,给汤耙子出主意呢。
“三郎啊,你得给俺们说说好话啊?不能丢下俺们不管啊?”牛筛子真的急了,看向周三郎的目光中满是祈求。
周族长被牛筛子的话整懵逼了,咋滴,咋又要将俺们丢下了?
周三郎脸上的痞痞的笑容收了起来,神情也严肃起来,目光坦然的直视牛筛子。“大姑父,你觉得我说好话有用吗?我给谁说好话?你信不信,现在二哥说好话都没用,二哥指不定现在怎么头疼呢,二嫂要离开的决心你们都看到了,应该没掺假吧?二哥能哄好二嫂留下来跟大家一起走,那么就什么事都没有,若是哄不好,大家就只能拆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