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一无语凝噎，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他真是跟不上吴升的脑回路。
要不说人家是大师呢...这就是大师的境界吗！
果然，能被冠以大师之名的人才，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方正一沉默了一阵，才道：“那也好，等明日咱们再详谈。”
吴升点了点头，端着餐盘重新回到床位与其他人攀谈起来。
这一餐众人算是吃美了。
东西确实美味，但是眼前的美景更加难得。
景帝心情大好，直接喝了一个酩酊大醉。
之后被人送到了卧房休息。
其余百官不少人选择留在屋内聊天，一部分人则是到楼下继续研究。
还有一些好奇心格外强烈的官员，要求要去设备间瞧一瞧蒸汽机的运作原理。
最后剩下一小部分特别没出息的人，簇拥着吴升不知道跑哪去了...
直到晚间，所有人被方正一叫回。
在楼顶上欣赏了一出别开生面的烟花秀之后，乘上回京的火车。
至于方正一则是告假留在了桃源县内。
......
次日，县衙后院。
方正一与吴升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些点心茶水。
既然吴升决定去了，那就提前得好好计划一番。
当初之所以跟景帝建议吴升前去，并不纯粹是看中了吴升对某些领域不可描述的创造力。
而是吴大师真真正正的做过官，而且经历丰富。
加上他在建江表现的异常出众，以及帮着雪月楼做参谋，搞得风生水起。
这样的人才无论从办事能力，适应性，还是创造性上都是一顶一的。
两人吃了些茶点，吴升先问道：“老爷，关于海外之事...”
未等他发问，方正一开口道：“之所以叫你去海外，这是我跟陛下共同商议过的。海外情况复杂多变，有教会在一旁虎视眈眈。”
“我们现在已经打下了基本盘，当下最重要的就是维护住局面。抛开教会一面，其余中立甚至偏向我们的国家，我们要尽力争取人心，起码占领民间心智，影响了底层就能影响上层。”
“想要有一个良好的开端，再好不过圣城。根据西海传来的信报，自从索尔杰神父成为教皇，废除了诸多教会税负之外，赶来朝圣的人要比之以往更多。”
方正一继续道：“大景出手便打下圣城，非教会所属的辖区虽然得了好处，但是一定对大景心怀恐惧。你要从圣城开始，推广大景的文化和商品，平日里可以游访其他国家，与上层打好交道。”
“我猜测这几年应该就会陆续有西方国家组织船队到我大景造访。”
“你在那边尽量合理的弱化大景强横的形象，我们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完美的合作伙伴，要与旧的教会形成鲜明反差，如此未来才有可能成为天下规则的主导者。”
吴升撵着茶杯，思索道：“可这跟开青楼有什么关系呢？青楼...能在其中起到一个什么作用？”
“不，谁说让你只开青楼了？而且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去。”方正一解释，“后续还有很多计划，除了青楼我们要在圣城修筑房舍、学校、医院、商铺、报社、酒楼、善堂...从民间最底层入手，全方位的改善大景形象。”
“至于你么，在桃源县干什么到了圣城就干什么。这穷人富人，平民贵族喜欢的东西无非就那几样，豪宅美食美女，你能把这些东西弄得通了，什么关系搞不好？”
吴升感叹道：“那倒是，除了语言不通，感觉也没什么难的。还有其他计划么？”
“语言不通的事你不用担心，赖狗儿你应该听说过吧？到了那让他给你安排，你自由发挥就好。”方正一不断讲道，“这件事说起来并不难，但是做起来总归有些复杂的。”
“这需要内外配合，你们在外宣传大景的好，我在内也要对外宣传海外的好处。”
“嗯？”吴升错愕道：“为何要宣传海外的好处，海外有什么好的？”
方正一笑笑：“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宣传！你想， 假如我们在内部宣传海外国家的好处，引起百姓羡慕，那会发生什么情景？”
“他们会对朝廷不满...”
“这倒是，不过目的不是在这，而是鼓励百姓出海！现在大景的造船业已经很稳定，有大家族开始收购海船出海贸易，但是这还不够，我希望有更多人去海外获取利润。”
吴升迟疑道：“可是...这么做影响不好啊，百姓抱怨朝廷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抱怨！我们把海外塑造成一个完美的目标，然后百姓提出问题,提出不满，逼着朝廷往那个目标接近有什么不好？”
“咱们底子硬，百姓一年比一年过得好，抱怨两句怕什么？他们还能造反不成？”
“况且我告诉你，这种情况必不会持续太久。你想想，当那些被忽悠到海外的商贾，到了那一看，跟自己想象中的完美天堂根本不一样，他回来之后会怎样呢？”
“呃...感觉被骗了，还能怎样。”
“啧！”方正一一敲桌子，“这叫越出国就越爱国啊！”
“啊！这回事儿啊，我懂了！”吴升恍然大悟，“老爷大才。”
方正一拿起点心吃了一口得意道：“这不算什么，善用阴阳之道，胜负就在其中。”
“下月下旬，朝廷就有一支船队出海，你看时间合适么？”
吴升想了想：“有些仓促，不过我这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家中也都稳定。也罢，全听老爷安排。”
“那就好，多的我也不说了。明日，你收拾收拾东西回京城，我们再详细规划一下，我这还有一套马可波罗宣传方案交给你，到了圣城你不必有顾虑，便宜行事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