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黎王与她妹妹楚慕雪早已有情。
不过妹妹还有其他相好,不愿嫁给黎王,又因为不想放弃这条船,知道姐姐长得不好看,不可能得到黎王的喜欢,便叫姐姐回来顶替。
黎王来到楚相府中商议婚事。
楚慕清在后院散步时恰巧看到李王和楚慕雪在互诉衷肠。
黎王嫌弃楚慕清,而楚慕雪哭着说姐姐命苦,还年纪比她大,要是她先成婚,姐姐就更嫁不出去了,劝说黎王娶了他姐姐。
这黎王还就真被蒙蔽了,答应楚慕雪的要求,但他同时想的是与楚相联姻,搭上关系。
“这妹妹如此可恨无耻,就算不喜欢姐姐,又怎能让她替嫁。”
之后楚慕清要买一样宝物,戴着面具前去珍宝阁进行拍卖,与紫霄宫宫主言语讥讽,混乱之中众人打了起来,楚慕清带着的面具一松掉了下来,露出真容,惊艳到在场的众人,而楚慕清的未婚夫黎王也在其中。
看到这里,简杭紧绷着的心弦一送,积攒着的怒气发泄出来。
在楚慕清成亲当夜,被黎王嘲讽容貌无盐,说让她安分一点,不要妄想得到他的心,楚慕清就给黎王下毒让他浑身发痒,半夜泡凉水。
成亲第二天,楚慕清和黎王去参加宫宴,却被其他皇子看好戏。黎王被嘲笑,将怒火发泄到楚慕清身上。楚慕清怎么甘心吃亏,给他下药让他当众呕吐,着急跑出去的时候又踩到裤子掉下来。好好的一个亲王弄得颜面尽失。
“哈哈哈哈哈哈这蠢货真是活该。”简杭看的哈哈大笑,原本贵公子的矜持表象全无。
贵族是有很多宴会要增加的。楚慕清成为王妃之后被邀请去看马球,她本来只是旁观,却被一群人怂恿着要她上场,想看她的好戏。
楚慕清应下之后前去更衣,却一遇到一个年老的奴婢惊呼出声,“夫人,是你吗?”
至此第二册结束。
简杭吐出一口气,觉得这个故事,虽然荒诞,但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尽管虚假,却让简杭看到了真实的人。
聪慧狡黠的楚慕清,心机多端的楚慕雪,刚愎自负的黎王,在她的笔下栩栩如生,仿佛真的存在一般。
这书像是将人拽入另一个世界,完全沉浸其中,抽身出来时竟有些许不舍。
只是这作者这般可恶,回回都断到这种地方。
那个奴婢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叫楚慕清夫人?仿佛认识她一般。
“阿兄,你买到书了吗?书里写的什么呀?”简彤一听到兄长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他的书房。
简杭切断思绪,快速的合上书,扔到一边,假装没有看过。
“买到了,在那儿呢。你别问我,我可不看这种书。”
简彤高兴的撒娇,“阿兄,儿就知道阿兄最好了。”
“是谁上次还威胁我来着?”简杭斜眼看着她。
简彤生讪讪笑着,拿着书看了起来。
不时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楚慕雪好坏,自己不想嫁人去,叫楚家姐姐替她。”
“哈哈哈哈哈楚姐姐果然惊艳众人。”
“这黎王真笨,还不知道,让他惊艳的佳人就是楚家姐姐。”
“这些权贵真是太可恶了,怎么能这么捉弄人呢?”
“放心吧,他们等会儿都被收拾了。”简杭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话。
“那就好。咦,阿兄,你不是没有看过吗?”简彤抬头疑惑的问。
简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急忙找补,“我可不是为了自己看的,我是先替你把关,免得让你学坏。”
“阿兄自己想想看也就罢了,偏要拿我做借口,真是的。”简彤不乐意地说。
简彤继续看下去,一边嘟嘟囔囔地。
看完之后,也发出一声哀叹,“怎么着就完了呢?下一册得等多久呀?”
“得等七天吧。”简杭回答道。
“啊,又得这么久!”简彤讲述翻来覆去,看到封面上的角落印着作者的名字。
不同于书名的花里胡哨,作者的名字非常普通——月明。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的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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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乘月来到这个时代最初,就陷入被迫嫁人的危机之中,没什么时间悲春伤秋。
逃出来在洛阳定居之后,抬头看着月亮,却经常陷入前世的回忆之中。
怀念能随时出门,不用担心任何人眼光的感觉。
怀念一个订单就能送到家的外卖。
不知道家里的两个毛孩子怎么样了,她不在了是不是没有人给他们喂食。
然而现实不能改变,沉浸在创作中可以让她暂时地忘记现实世界,从与前世相似的经历中汲取一丝安慰。
在第二册中,出现了一个恶毒女配楚慕雪。
许乘月写她时非常心虚的,但一想到现在不是前世,她又支棱起来。
在网文流行的时代,读者不再追捧脸谱化的反派角色,要求反派具有人物弧光,不单只是个工具人,恶不能是单纯的恶,得是有缘由的,作者得给他们安排悲惨的身世,黑化的过程。
这样导致的一个问题就是,反派角色的塑造往往比主角更丰满,更受人喜欢。
原本更耗费心力描写的主角,样样都是正面,反而被人忽略。
并且对于一本小说而言,最开始立出来的人物形象一定要是鲜明的,善是善恶是恶,各有各的特点。什么人物弧光,凄惨背景,都得在后面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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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以现在的售卖数量,看过许乘月书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她的名声早该传遍大街小巷,成为人们口中谈论的话题,然而什么都没有。
山海书肆的火爆也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
洛阳城里无风无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是先前的样子,只有山海书肆放钱的箱子,忠实记录着暗中发生的一切。
“你这逆子给我跪下。”
吕鸿卓甫一进门就听到他的父亲怒吼出声,原本因为得意而略显欢快的步伐一顿。
这莫名其妙地,他最近也没有犯什么事呀,还为了自家的书肆经营费了好多心思呢。
这几天的盈利都比往常的翻了好多倍。
那他父亲为什么骂他?吕鸿卓委屈极了。
“我做了什么?父亲这样骂我。”他不服气地说。
“你还好意思问,我都听掌柜说了,你为了讨好小娘子,差点咱们书肆卖出去!”
吕父这几天都不见这小子待在家里弄他那些笔墨丹青,经常往外跑,还以为他转了性子,终于知道祖宗基业。
谁知道是干这种不正经的事去了,真是家门不幸啊。
前些天掌柜都跟他说了,奈何当时他正忙着,今天终于空出些时间好好教训这小子。
“那是你祖父辛苦经营才立起来的书肆,你就这么糟蹋。”
“儿没有,父亲明鉴,那许娘子是极有才华之人。父亲不信可以去看看账本,就是因为她,我们家书肆的盈利,都比往常翻了好几倍。父亲这话不仅是在侮辱我,也是在辱她。”
吕鹏程原本怒不可遏,下意识的觉得这个逆子是在说谎,但见他态度坚定,不由怀疑起来。
“真的假的?莫不是在骗我?”
“当然是真的,那账本和她的书就在我的书房里,父亲不相信可以去看。”
“把这两样都拿来让我看看。”吕父使唤他。
吕鸿卓急忙进去书房拿出账本和书,心中既愤怒又委屈,迫切地证明自己清白。
吕父将账本拿到手,他行商多年,翻了三两下就看出近几天的盈利,确实比往常翻了几番。
不仅是吕鸿卓所说的那本书带来的利润极其丰厚,还有其他书都卖得比往常好。
这说明这本书甚至影响了客户的选择,带动了其他书籍。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翻完账本后,吕父又迫不及待的翻起了那本书,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文章带来了这般变化。
即使是略显荒谬的书名也没有让他吃惊。
吕父斥责儿子不学无术,但其实他自己年轻时也好不了多少。
书是看不进多少,对于知乎者也、咬文嚼字的文章更是深恶痛绝,看见字就痛苦。
做首诗跟要了他的命一样,文化水平自然不怎么高。
而这本书却让他顺畅地看了下去,沉浸其中。
看完之后,吕父合上书本陷入沉思,久久不言。
沉默半响才到道,“儿啊,你还是见得少了。”
连他自己都能看懂,这意味着什么吕父不能更清楚了。这意味着和他文化水平相当的人,说难听点只要是识字的,就连走街串巷的货郎能看懂。
原本以为能让父亲大吃一惊,刮目相看的吕鸿卓噎住了。
“儿见识少能让这本书在咱家卖?”吕鸿卓看出父亲的态度,不服气地说。
“我问你,你可知道上一次咱们家有这么多盈利是什么时候?”
吕鸿卓素来不关心书肆的经营,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却想不出来。
随即灵光一闪,惊道:“莫非是太玄先生上次出的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