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因为老媪只知道这些。
下文中,楚慕清怕更衣时间长让众人起疑,给了那老媪一枚玉佩当信物,让她若是有事,就去回春坊找她,那是她的地盘。
然后楚慕清去参加打马球,贵族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秘密,大家都知道楚慕清小时候是在寺庙长大的,觉得她不会打马球,所以他们此次的目的是戏耍她一番。
互相之间挤眉弄眼,算计之行不言而喻。
而楚慕清故意做出一番不太熟练的样子,让几人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结果到了场上,楚慕清愣是靠着笨拙的操作,成功避开他们合伙袭击,进了好几次球。
偏偏她还一脸单纯,惊喜地做出一副这游戏原来这么简单,你们几个怎么这么笨的样子,让几人气的吐血。
作者把这一段刻画得非常精细,众人的暗算,主角面临的危机,关键时刻假装随意的操作扭转局面,反败为胜。辗转腾挪间,仿佛让众人真的观看了一场激烈的马球比赛。
“这几个蠢货,不知道楚娘子跟她师父学的马球,她师父可是个高手啊。”
“我平时打马球的时候,赢也就赢了,怎么看楚娘子打马球的时候这么兴奋呢?”
“嘁,就你那烂了骑术,跟小孩儿一个队还差不多。”
“哎,怎么说话呢?你看书就看书,不要人身攻击。”
最后楚慕清的队伍大获全胜,引得众人刮目相看,而引起这场竞争的罪魁祸首楚慕雪,看着姐姐受欢迎的样子,内心非常不忿,更疑惑楚慕清的骑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于是趁着楚慕清下场的时候在偏僻的角落里拽住她,质问她是不是作弊。楚慕清不耐烦应付她,将她的手抚开,那楚慕雪顺势倒地,做掩面哀泣状。
“姐姐,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伤害我呀。”
这声音被前来找她的黎王听见,对楚慕清的不满和对楚慕雪的怜爱爆发,搂住倒地不起的楚慕雪,怒斥楚慕清心肠歹毒嫉贤妒能,连妹妹都容不下。
“这黎王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好歹不分。他都不清楚事实的真相。凭什么这么说楚娘子?而且楚娘子才是他的王妃呀。”
“这妹妹也是真恶毒呀!她才是真正的嫉贤妒能,看不得姐姐比她优秀,受人追捧。”
“气、气、气死我了。”这人喘着粗气说,看样子气的不轻。
楚慕清被气笑了,不愿搭理他们,转身就走。然后却在转角处看到跟着楚慕雪过来的嘉王。楚慕清知道这是她妹妹的爱慕者,故意引她和互诉衷肠的妹妹与黎王撞上。
那嘉王见黎王搂着他的心上人,哪能忍得住?和黎王起了争端。黎王不肯退缩,与嘉王大打出手,楚慕清原本因为事情败露而面色苍白,这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你们别这样,不要再打了,不要为了我破坏你们的兄弟情义。”她泪眼汪汪地。
然而被她这么一说,两人打得更起劲了。
而楚慕清在一边拱火,说什么她妹妹是燕京最优秀,只有最优秀的皇子才能配得上她,让他们打出水平,打出风格,看谁最优秀。仿佛场上的其中一人不是她的丈夫。
一时间血肉与牙齿齐飞,场面相当精彩。
“哈哈哈哈哈痛快,这黎王不行啊,被嘉王压着打。”
“楚娘子真是促狭,她显然没把黎王这个丈夫放在眼里,不过都是黎王活该。”
后面两人打的气性上头,俱是伤势惨重。嘉王鼻青脸肿,扶着腰站不起身,黎王比他更惨,肋骨都断了两根,嘴里掉了好几颗牙,连门牙都掉了,说话漏风。
两人被皇帝怒斥惩罚,楚慕雪也被楚父禁足。
而楚慕青猜测外祖一家获罪定与楚父有关系,她欲彻查楚父这些年的利益关系。
至此第三册完。
“唉,又看完了,我还没看够呢!”
“没想到我还有一天这么爱读书啊!之前便是我家大人拿棍子打我,我都看不下去。”
“等等,这后面还有一页呢!”
“什么什么,快让我看看。”
三人迫不及待翻页,只见后面并不是下文。而是:作者有话说。
“是作者想说的话的意思吧。”
上面大概内容是作者本人前段时间收到读者来信,看到有读者对句读的形式发出疑问,特此说明。
首先说作者自己是不排斥句读的,讲了句读的种种益处与作用,对解读经典的意义。
随后笔锋一转,又论述了标点符号对比句读的好处,它虽不像句读那样具有特别的含义,不能彰显文人身份,但对于奔波生计,没有时间解读文章,咬文嚼字的老百姓具有不可替代的便利性。
还举例了一个实例来说明,就是那个经典的“天留人不留”的小故事。
讲的是一个穷书生总是找借口到富人朋友家中做客,蹭吃蹭喝。有个下雨天,那穷书生又来了,那个富朋友想来想去,就留一张纸条: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本意为: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
没想到那穷书生解读为:下雨天留客天,留客不?留!
硬是厚着脸皮留下来。
句读与标点,两者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希望各位读者辩证对待两者的区别,根据自己的情况取用,而不是一味摒弃。
最后又详细说明自己在文章中使用的标点符号的用法。
看完后,有人感慨,“月明大家真是忧国忧民呐,与那些高高在上的肉食者不一样。”
“月明大家大度,被人骂了也不生气,还好声好气地说理,与我们分享这标点符号的用法。”
“月明大家还挺促狭,留客不?留!哈哈哈哈乐死我了。”
“我从前没注意过,现在看来这标点符号还真好用。”
.
然而他们口中大度的月明大家,私下全然不像写的文章那般温和有礼。
她因为那封信气的好几天,半夜里都会猛地坐起来骂上一句:“不是,他有病吧?”
终于措辞了好几天,草稿打了好几回,才气势汹汹誊抄一遍,让人送到那信上的地址去。
这人还挺脸大的,专门在信上写了自己的地址,像是期待她被骂地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专门去他府上道歉一样。
.
“竖子无耻!!!尔敢如此!”
怒呵声骤然响起,伴随着书案被拍得砰砰作响。
侍立在一旁的小厮,吓得噤若寒蝉,连忙低头敛目,生怕引起主人的注意。
他刚才从看门的仆人那里拿到这封信,回来呈给主人,主人原本还挺和气,看完信就这样了。
田夫子原先在书房看书,听到小厮说有人送上一封信给他时,还挺愉悦,以为那叫月明的小子终于知道错了,特地写信忏悔。
高兴地叫小厮将信呈上来,打开一看却发现全然不是那般。
那信上并不是道歉的措辞,也没言语辱骂。
只是阴阳怪气地说他这么对主角挑刺,是不是也不喜欢他的妻子,对另外的表妹情有独钟,心悦已久,是不是也想把他女儿送出去联姻。
许乘月深谙“杠”的精髓,没有陷入自证的陷阱,不去说主角是因父亲丈夫伤害在先,才进行反击的。
手握“礼法”宝典的老顽固才不会听这套,他们甚至会说“父要子死,子就得死”。
她直接攻击挑刺的人,从对方身上找问题,使用“你在教我做事”“、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吧”以及“他急了”攻击大法,力求对方直接破防。
咳,现实中她当然不会这么做,会被人打的。
当然,要是能讲道理她也绝不会说这些。
田夫子怒不可遏,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便是年轻时被教书的夫子训斥,也没有如此不客气。
到后来上了年纪,当上夫子,学生皆是俯首帖耳,万万不敢这般,便是洛阳的官员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人养尊处优惯了,就当所有人对他都是这样,没想到今天来个不给他面子的。
火气蹭蹭上涨,气的胡子一翘一翘,掌心拍得通红。
内心闪过无数的骂人言辞,没有一句能发泄他心中的愤怒。
“娘子,您来了。”门口的婢子掀起帘子,走进一个妇人。
打了许久哆嗦的小厮心弦一松,暗自庆幸娘子终于来了。
田夫子拍着桌子的手一顿,悄悄收回来。
那夫人手中端着盘点心,温温柔柔地坐下,轻轻将盘子放在案上,口中问,“郎君怎么了,为何这般生气?”
“多谢娘子关心,不过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足为惧。”田夫子口中说着,手指悄悄往案上挪,想藏起那团成纸团的信。
“这是封信吗?让妾看看。”妇人先行一步,拿走案上的纸团。
田夫子暗道不好,又不敢伸手去抢。
……
妇人看着看着,泪就落了下来,“怪道过年时郎君对前来拜访的表妹格外在意,原来早已情愫暗生,妾终究是错付了。”
“万万没有,那小子胡说,为夫都没有正眼看过表妹。”
天地良心,他表妹脸上的褶子都皱成菊花了。
“没有正眼,那就是侧眼看过了,好不让妾察觉到,郎君真是城府极深!”夫人泪流得更凶。
田夫子连忙拿起帕子给她擦,“娘子莫要错怪,为夫对娘子痴心一片,天地可鉴。”
“那女儿呢,郎君真的想要让玲玲去联姻?”那妇人看下去,继续问。
“为夫怎敢,玲玲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唯一的掌上明珠,大朗也比不过她,怎会让她联姻。”
玲玲嫁人十多年,孩子都念书识字了,吵架时拿着棒槌打得丈夫满院跑,到哪儿去联姻。
唉,家门不幸呐,幸好他夫人贤良淑德,原先还要给他纳妾,被他一口拒绝了,心有志向的男儿怎会耽于美色!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夫妻二人又重新甜蜜起来,温声软语诉说情谊。
小厮一点一点挪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出去,不打扰室内郎情妾意的两人。
怎么说呢,六十多岁的一对老夫妻说这些话,听着还是很肉麻的。
谁能想到嘴里都是三纲五常的田夫子在家里是个“妻管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