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眼中隐含的杀机,所有人的菊花都是不由得一紧。
那些老士族们,心中虽然万般的不甘,气势也都弱了下去。
谢道寻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的。
这一次,也是机会实在太难得了,不然的话,他们都不会这么跳出来。
他们也不傻,把谢道寻逼迫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一个阶段性的胜利了。
虽然谁也没说什么,但是此次四国伐乾的失败,对于谢道寻的威信,已经形成了一种打击。
散朝。
谢道寻随新皇来到后边乾元殿。
新皇就立刻道:“国相,今日为何要请辞,你可真是吓到朕了!”
谢道寻平静道:“陛下,您应该答应的,这样可以让老士族们顺心一些,不至于对陛下您有更多微词。”
新皇闻言,当即坚决的说道:“不瞒国相大人说,朕确实这么想过。”
“但是,如果朕点头答应了,国相就要受委屈了!”
“此次四国伐乾失败,根本不是国相你一人之过。”
“人力不敬有穷尽之时,国相你虽然佩戴了四国相印,但对于另外三国,并无多少约束。”
“也正是因此,越国才一直不肯出兵,跟大乾交战。”
“此中变数太多。”
谢道寻就道:“臣多谢陛下体谅,但此次我们准备这么久。”
“此事还是我一力促成,失败了,就该承担责任的。”
新皇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朕不希望国相受到任何委屈。”
“所以,老士族有什么微词,就让他们有便是了。”
“朕不在乎!”
听到对方这么说,谢道寻的眸子微微一动。
微微颔首,也看不出任何欣喜之意。
“臣谢过陛下!”
“若陛下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先告退了!”
“好,国相去吧!”
谢道寻见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乾元殿。
刚刚在朝堂上,她能够感受得到,这位新皇陛下的抉择之难。
这也是她刻意为之。
她就是想要看一看,在面临这种局面的时候,这位新皇,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她看到这位新皇的纠结。
最终,对方还是站到了她的这一边。
这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
让她略有意外的是。
这样的两难,这样的纠结,并没有存在太久。
几乎是片刻之后,这位新皇就做出了决定。
这让她感到满意。
当然,这并不是说,站在她这一边,就让她满意了。
而是因为,这位新皇,做出选择的时间,很短。
这说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她没有看错人,先帝也没有看错人。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
越国,皇都。
永平帝和朝臣,正在商讨,继续向大乾派遣使者的事宜。
他们在这之前,已经向大乾连续派遣两次使臣,希望和大乾重归于好了。
但是,两拨使臣,到了大乾帝京,下榻在驿馆之后,就好像被遗忘了一样。
没有任何人接待他们。
也没有任何人对他们说过,何时能面见大乾女帝陛下。
就好像成了透明的存在。
迁延了多久,两拨使臣最终只能一块返回了越国。
被如此对待,越国朝堂上下,也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
一种声音认为,应该继续派遣使臣,前往大乾,跟大乾建立和平的盟约。
另一种声音认为,大乾现在国力虚弱,既然不想理会越国,那越国也不必卑躬屈膝。
完全可以做的强硬一些。
因为大乾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再对越国如何。
越国现在的重点,是尽快解决沿海的海寇。
这才是重中之重。
永丰帝端坐龙椅上,沉吟片刻,沉声道:“诸位爱卿,所言都有道理。”
“依朕之意,还是需要派出使臣,继续出访大乾!”
“一来,表明我越国的意思。”
“给足大乾面子。”
“第三次不行,那就第四次,第四次不行就第五次。”
“此外,将一切重心,放在解决海寇上。”
“调动一切资源,三个月之内,一举荡平所有海寇!”
众人齐声称是。
……
蜀国。
女帝的宫中。
逍遥王道:“陛下,臣老了,不能再为陛下继续征战了。”
“还请陛下,任命以为新的全军统领。”
蜀国女帝道:“皇叔,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还是败给了赵昊。”
“皇叔,连谢道寻也没能从他的手中,讨得什么便宜。”
“您不必放在心中!”
“您还老当益壮呢,现在就选择马放南山,未免太早了一点。”
逍遥王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陛下,臣之所以请辞,并非只是因为失败。”
蜀国女帝顿时意外道:“那是因为什么?”
逍遥王就道:“陛下,其实,臣掌军这么多年以来,早就觉得,应该退下来了。”
“诸国之中,属我们蜀国,还有越国,军队的战斗力最弱。”
“越国,其实都不用多说,早些年,他们是大乾的附庸。”
“军队数量也不多。”
“除了越国之外,战力差的,也就剩下我们蜀国了!”
“陛下,老臣这么多年,都对大军的战斗力感到痛心疾首。”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改变这样的局面。”
“可是,军队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么多年,整个军中,都是臣安排的人。”
“臣是他们的主子。”
“因此,臣对军队,有着超强的掌控,但同样的,也被这种局面所裹挟了。”
“因此,臣实在是做不到,改革这样的局面了。”
“如今,大军新败,我败的更是如此之惨。”
“正是陛下将我拿下,换另外一个人,代替臣的绝佳时机。”
蜀国女帝闻言,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皇叔啊皇叔,原来您考虑的竟然如此之深。”
“朕有皇叔辅佐,这是何等样的运气啊!”
逍遥王连连摆手道:“陛下,言重了!臣这么多年,也是如履薄冰。”
“就怕一着不慎,行差踏错。”
“如今,也是时候歇一歇了。”
明面上,其实他早就是“歇着”的状态了。
但是,实际上并没有。
蜀国女帝就道:“皇叔,那依您的意思,谁适合做军队的改革者?”
逍遥王道:“陛下,臣以为,宰辅裴铸之子,裴由之,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