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等着爸爸开了一条道后才跟着出去,小手抓起一把白雪,放在手心搓成一个小疙瘩朝着爸爸扔去。
冰天雪地里,哈一口气出来就会化作白色的雾气。
祁斯越感觉到背后有东西砸了过来,扭头一看是正在捣乱的小家伙,抓起一把雪撒了过去。
没有捏成团的雪攻击面很大,沅沅无法躲避落的满脸都是。
阿秋——
沅沅冷的打了个喷嚏,小手藏起来揣进兜里。
“爸爸,我好冷呀!”
可能是在有暖气的客厅里待了太久,一下出来冻的她瑟瑟发抖。
祁斯越从屋里出来,掂着铁锹运动了一阵,此刻只觉得全身热乎在发汗。
从网上流传的视频里看,丧尸的范围还是在扩大,一群群在街头游荡,他们似乎并不怕冷,两只手僵直伸向前寻找猎物。
可是孩子为什么冻的小手都有些发红。
他太担心孩子的状态,给姜让去了几条消息。
祁斯越:丧尸会不会怕冷?
祁斯越:你说丧尸如果冻感冒了喝人类的药有用吗?
姜让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头发感觉跟蒲公英似的,抓一下就掉一大把。
喝水的时候抽空看一眼手机,有没有家人的消息,总是被祁斯越的问题搞的一个头两个大。
姜让:经研究表明,丧尸已经完全丧失人类所拥有的意识和感官,他们已经感觉不到痛,自然也不怕冷。
姜让:喝鸡毛感冒药啊?
姜让:你怎么总是关心丧尸,你不要命了?
祁斯越看着手机屏幕,随便找了一个表情包发过去。
过了许久姜让是真的憋不住,问他:你是不是被丧尸咬了?
“没有,我这不是担心,有点好奇成了丧尸该怎么办?”
祁斯越发了条语音给他,按他这么说,孩子可能是没有变异好,皮肤发生了改变,所以才会如此怕冷。
“是该好好担心担心,一个人在山上注意点。”
姜让回了他的消息,语音里有一阵嘈杂的噪音,应该是同事叫他,匆匆说了句再见便离开。
看着小手冻的通红的孩子,祁斯越让她回屋里歇着。
小家伙不听劝手里拿了一个小铁锹,把雪一层一层的刮下来,让积雪的厚度变薄,方便爸爸拿着除雪机除雪。
别墅的面积太大,祁斯越只把家门口周围的积雪全部清扫到外围堆着。
沅沅的经过一阵劳动手心热乎乎的,只是小手还是有些红红的。
“累不累?”
祁斯越擦擦孩子额头上的汗水,将除雪机放进仓库里,带着她回屋取暖。
“不累!”
沅沅哈了口热气,白色的烟雾飘向空中,伸出小手猛地抓了一下。
虽没有红肿,但祁斯越还是放心不下,找了防冻伤的药膏给孩子涂抹。
大雪一连下了半月,不少地方都停了电,大雪封山村子里的人被困在了一方天地里。
不过村里人自家都有田地柴火,一日三餐上没什么影响。
部分偏远的山村城镇,目前还没有受到病毒的感染,不少网友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回到了老家。
沅沅和爸爸躲在别墅里日子过的还算滋润,每天上午把院子里的雪铲干净。
别墅里已经堆了好几堆像小山一样的雪堆,山里较矮的树木已经完全被大雪掩盖。
祁斯越渐渐已经习惯家里每天有这么个小玩意到处溜达,他的裁缝手艺逐渐炉火纯青,孩子的小袄子款式变得多了起来。
雪停了一周没有再下,院子里的部分积雪融化了一角。
沅沅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爸爸身后,趁他切菜的时候,伸手去抓已经煮过的肉块吃。
有好几次差点不小心切到她的小手,导致祁斯越切菜的同时还得分神盯着她。
“给你,拿去一边吃。”
他剁了一根煮好的猪排骨给她,长长的一条上面有许多肉。
“好!”
沅沅高兴的伸手接过骨头,一个人站在厨房角落里啃。
有时候祁斯越总是会产生一种幻觉,觉得自己像是饲养了一只可爱的小狗。
一周后——
气温毫无预兆的升高,似火的骄阳炙烤着大地,积雪加速融化,能听到山野之间泠泠的水声。
院子里雪水也顺着排水装置排出,空气湿闷燥热。
原本有机会能遏制住的丧尸,一下大规模的爆发,一夜之间呈数倍增长,清扫难度大幅提升。
从网络上发出的视频来看,街道上黑压压的全是,枪声连绵不断,倒下一个后面的丧尸前赴后继扑上来。
丧尸一枪还打不死,有的直接扑到车上进行撕咬。
已经有清扫人员中招,无意识下咬了同伴导致全车人丧命。
祁斯越看着每日的咨询,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整日愁眉不展,为未来看不到头的日子而感到焦虑。
不足一个月Z市已经完全沦陷,网络上活跃的网友也变的少了起来,大家似乎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变成了丧尸大军中的一员。
这样的地狱笑话让人完全笑不出来,祁斯越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人类的文明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姜让和他的联系逐渐变少,团队转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
沅沅每日看着窗外的太阳和被晒的枯萎的小草,并没有确切的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变化。
只是爸爸总是愁眉苦脸,似乎有什么苦恼的事情。
“爸爸,你怎么啦?”
“……”
祁斯越一只手将孩子抱起来放在腿上,看着手机里的视频。
街道上乌泱乌泱的全部都是丧尸,夹杂着人类痛苦的悲鸣声。
他觉得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着心脏,让他难受的喘不上气。
看着怀里的孩子,他怕有一天这里被丧尸围攻,或者大批人马进来掠夺,铁墙被攻破,他会没办法保护自己也没办法保护她。
尤其是这个孩子,万一她被当做丧尸误杀……
他不敢去想那个画面,不能接受那样的事情发生。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我不知道这里还能够待多久。”
“爸爸,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小家伙抬起小手轻轻摸摸爸爸愁容满面的脸颊,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爸爸。
“好……”
祁斯越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他知道孩子比他强,可他一点都笑不出来,再强也是一个脆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