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眨眼便到。
再次站上宣政殿,文武百官们今日的目光焦点,全都集中在了李恪的身上。
李世民饶有兴致地问他:“吴王,你说要用完善后的炼钢工艺造出全新的钢材,现如今是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你可有将炼造而成的钢材带过来?”
李恪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
太子党成员,兵部尚书侯君集率先发难道:“吴王殿下,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日立于大殿之上,有皇威在前,文武诸臣众目睽睽,你可不要儿戏啊。”
同为太子党的几人不约而同侧过脸去,互相都露出了讥笑的表情,他们好像笃定李恪压根拿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另一侧,李泰昨日跟李恪打过照面,当时经他的观察发现,李恪对这件事似乎刻意遮遮掩掩,显然是没有多少把握的样子。
他也乐得见李恪当场失信于皇上,让这小子颜面扫地,那该是怎样大快人心的场面?
在场除了少数几位暗中支持李恪的人以外,几乎其余大臣们都在等着看李恪的笑话,他们认为李恪那天在宣政殿上大放厥词,眼里根本就是瞧不起他们。
那些犹如天方夜谭的惊人言论,更是可笑至极!
迎着众人质疑的目光,李恪自信从容地说道:“回禀父皇,儿臣已命能工巧匠完成了钢材的炼造,现有一件被锻造成钢枪的成品,可以当众展示。”
“不过枪乃是凶器,贸然带入殿内恐怕会亵渎皇威,因此儿臣恳请父皇和大臣们移步北衙禁军演武场,届时会现场演示这用新工艺所铸造的钢枪,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李世民戎马征战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兵器都见过使过,现在听说有这样一件特殊的钢枪被铸造出来,心中自然十分好奇。
他非常想知道钢枪究竟有没有李恪说的那么厉害,如果这个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唐军的战斗力日后必然会达到一个无人企及的顶峰!
于是李世民欣然答应了李恪的请求,下令君臣全部前往演武场。
太子李承乾若有所思,他想不明白的是李恪为什么总有出人意料的奇思妙想,而且往往夸下的海口都能变为现实,这次他好像又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如果李恪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敢把皇上请到演武场去,这么兴师动众若是到时候拿不出令人震惊的成果出来,岂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吗?
李恪绝没有那么愚蠢,所以李承乾感到了深深的忧虑。
带着满腹狐疑,李承乾本就不利索的双腿,迈出的步伐更加缓慢。
后边侯君集、赵节、马周等人跟了上来,说起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大家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
身为中书侍郎兼太子侍从的马周寻思道:“这吴王这么大张旗鼓让我们都去演武场看他演示,我估计他是真造出点什么东西来了。”
“怕什么的,就算他拿出来一件兵器又怎样,他说是神兵利器就是神兵利器吗?”
开化公赵节满不在乎地说道。
李承乾觉得他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即便李恪拿出了所谓用钢打造的一把钢枪,究竟威力如何也不能他说了就算。
于是李承乾问身边这几位,“你们有没有什么法子,给吴王使个绊子,最好让他在父皇和文武百官面前出尽洋相,这样才够解气。”
侯君集暗暗思忖了一番,随后给李承乾出了个主意。
他煞有介事地凑到近前,低声说出了他的这个好主意,李承乾和赵节等人听完之后顿时笑逐颜开,都认为这个主意简直妙极。
一路来到演武场,李世民迫不及待地对李恪说道:“好了,吴王,就别再卖关子了,把你打造的钢枪先拿过来让朕瞧瞧。”
李恪应允了一声,随后来自锦衣卫的零七将一杆明晃晃的钢枪送到了李恪的手中。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过来,他们惊讶的发现这杆枪的表面竟然光洁如镜,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尽显凌厉之势。
实际上他们只是远远地看,都能深切地感受到这杆枪是何等的锐不可当。
“父皇,这就是儿臣用改进后的炼钢工艺,所打造出来的钢枪,他的强度和硬度都远非寻常兵器可比,请您过目。”
李恪恭恭敬敬走到李世民面前,后者主动站起身快走了两步,一把将钢枪接过并握在手中。
“恪儿退后,让朕先试试这杆枪的斤两。”
看到这样新奇的兵器,李世民兴致颇高,等李恪乖乖退避出去后,他双手挥舞长枪,周围激起阵阵劲风,雄浑有力。
他毕竟是武勇过人的武将出身,哪怕年纪见长,那身板底子也不是常人可比。
那些个平时就喜欢溜须拍马的大臣,马上挥动双手高声喝彩,好像他们这辈子都没瞧见过有人挥舞长枪似的,那激动的嘴脸就连李承乾都相当不屑。
“陛下英武不减当年呐!”
“臣光是要拿动这杆枪都要耗尽全身力气,陛下却挥洒自如,真乃神人也!”
李世民对这些谄媚的奉承早已习惯,他也早知道这些身边的大臣都是什么秉性,因此他早就习惯了被这种溢美之词所包围,却始终都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顶多只是一笑置之,而不会因此忘乎所以,这也是身为一代明君最难能可贵的优点。
“恪儿,这杆枪朕使得很顺手,却不知道它究竟威力如何,接下来你交给你来演示吧。”
李恪上前接过钢枪,随后安排零七踏上演武场中央的空地,并要求从北衙禁军的精锐之中挑选一人,来跟手持钢枪的零七对阵。
“这只是用来测试钢枪威力的比试,因此点到即止,你们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只管拿出真本事来即可。”
“有谁愿意上前一试?”
这北衙禁军是李世民的禁卫军,即是专门保护他自己的私人武装,因此所选用的人都是万里挑一,使用的武器装备也是全大唐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