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我会杀了你的!”
红衣姑娘发出她所能表现出的最凶悍的警告。
“哈哈哈……你还挺有精神的,好,太好了,我就不喜欢那些只知道哭哭啼啼的中原女子,太没劲了。”
没想到自己鼓足勇气地警告,在对方的眼里竟是某种优点。
以这种方式得到敌人的赞许,这无疑是莫大的讽刺。
男人无视了她的态度,一手提着酒壶一手缓缓放下手中的弯刀,他现在打算好好享用今天得来的战利品,这是他们突厥汉子们庆祝胜利的方式。
“砰,砰,砰……”
红衣姑娘的心,开始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她当然清楚接下来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厄运,可她感到颓然无力。
因为她根本没有能力去反抗,就算杀得了眼前这一个,外边可是还有好些个对她虎视眈眈,从她被抓进营地开始,那些贪婪的目光就在她身上游弋了很久。
“爹,你不孝的女儿今天就要先走一步了!”
“你一定要为我报仇雪恨!”
红衣姑娘发出这样悲怆的感叹。
“我听说那中原繁华的长安城里,住着好些美丽动人的女子,人们管这些美人叫做‘花魁。’”
“我是不知道花魁究竟有多好看,不如今夜你就来当我的花魁吧,好好伺候我,你才能活下去!”
男人丑陋的嘴脸让红衣姑娘一阵作呕。
她的心几乎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手中不忘紧紧攥着一根被磨尖了的瓷片。
那是她打碎了营帐中的一只酒碗,又花了几乎半个时辰做出来的,虽然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时可能显得微不足道,但至少也聊胜于无。
“把衣服脱了!”
男人用命令的口吻恶狠狠地说道。
在他的眼里,对待自己的战利品是不需要客气的,也不需要被温柔对待。
他想要怎么蹂躏这个女人都可以,甚至过了今夜他就完全可以将女人杀掉,弃尸荒野,然后再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红衣姑娘攥着瓷片的手指几乎已流出血来,她瞪着男人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架势,心中暗暗希望接下来自己这一击,至少也能把他刺成重伤。
如果这瓷片足够锋利的话。
“哼,不识抬举!”
“那就别怪我太粗暴了!”
男人说话间直接朝着红衣姑娘扑来,后者准备了这么久,顿时就鼓足勇气迎了上去。
就在这一刹那,她得手了!
鲜血从突厥男人的脖颈上流下,他震惊的伸手按住伤口,当看到自己的血染在手掌上,遂愤怒地一脚将姑娘踹翻在地。
“该死的女人,我今晚一定会把你折磨得痛不欲生!”
“就算你待会儿向我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
红衣姑娘虽然得手了,却换回来更加暴戾的虐待。
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于是便万念俱灰地闭上双眼,随着两行热泪滑落白皙的面颊,手中的瓷片也即将随之割开她的咽喉。
“嘭!”
耳边突然传出一声闷响。
红衣姑娘下意识地重新睁开眼睛,她愕然地发现原本正要袭击自己的这个男人,竟然已经躺在了血泊中,变成一具无法动弹的尸体。
“先别急着死,还没到绝境的时候。”
一个平静的声音随后传来,姑娘猛地转身往背后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营帐中居然站着一个身材高挺,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
“别看了,我叫李恪,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在营帐中发生的一切,都被李恪亲眼目睹,他很敬佩这位姑娘的勇气以及不屈的性格。
为了缓解姑娘高度紧绷的神经,他这才岔开明显更重要的话题,转而问对方的芳名。
“我……我是姜珠儿。”
“猪儿?”
“对了,你不是中原女子,所以名字听起来也乖乖的。”
李恪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时姜珠儿才稍缓过来,她目光一凛,强调说:“是玉珠的珠,姜珠儿,你瞎想什么呢!”
“还有我是羌族,当然不是中原女子!”
“好好好,看你这么有精神跟我较劲的样子,看来是缓过来了。”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营帐里,难道你从一开始就躲在这里吗?”
面对姜珠儿的质问,李恪摇摇头,并伸手指向自己右侧的营帐一角。
“不要误会,我只是在那里掏了个洞钻进来的,而且你看我的穿着打扮也能看出来,我跟突厥人没有任何关系。”
姜珠儿紧张的情绪再度松弛了几分,在这豺狼虎豹盘踞的营地里,能遇到一个不是突厥人的人,对她来说真是天大的喜讯。
如果不是突厥人,那就必定是被突厥人抓来的无辜受害者,只不过她见李恪身上虽然脏兮兮的,可穿着装扮相当名贵考究,俨然不像是普通老百姓。
“那你为什么会在突厥人的营地,你想要做什么?”
李恪冲营帐外张望了一下,回头告诉姜珠儿说,“我半路上遇到了沙尘暴,阴差阳错就到了这里,然后凑巧被我看见你被突厥人抓住,所以就来了。”
“你是来救我的?”
“没错,要不是觉得良心过不去,我可能早就自己走了。”
姜珠儿黯然的双眸复现光明,李恪的到来让她看到了从这里逃出去的希望。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能马上离开这里吗?”
“当然不行,现在外边已经天黑了,虽说有机会利用夜幕掩护我们逃走,但一来我不认识路,二来我的马儿还没吃饱,逃脱的机会没那么大。”
姜珠儿说道:“我认识路,你只要把你的马唤回来,那我们就能走了!”
李恪屏气凝神,探听了一下营地的动静。
他摇着头说,“再等等,刚才我听那些突厥人说,他们一会儿还要杀羊烤肉,大肆庆祝一番。”
“等到他们载歌载舞,喝酒喝到七荤八素的时候,才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最好时机。”
姜珠儿知道靠自己是没机会出去的,而眼前这位公子看起来似乎还挺可靠的样子,于是就同意按照李恪的计划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