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被刀砍死,被火烧死,被水淹死,也可以中毒而死,或者被绳索绞死。
但上面所提到的这些死法,都没有被两条露着獠牙,气势汹汹的獒犬咬死来得更加痛苦和恐怖。
李恪轻轻抬起手,赫然是要下令让跃跃欲试的獒犬,将这两名脸色惨白的死士当场扑杀。
留给他们去权衡考量的时间,不过就是这么一刹那。
其中一名死士终于撑不住了,他选择向李恪低头乞饶,这样的死法是他根本无法面对的。
李恪满意地点了下头,随后看向另一边,“他看起来要比你聪明。”
死士沉默了片刻,随后有些黯然地低声说道:“我……我也愿意交代实情,请吴王殿下留我一命。”
于是最终两人纷纷屈服在了黑风和丹巴的威慑力之下。
“元芳,带他们下去,让老狄好好审问他们。还有,那位牺牲的兄弟,要好好安葬,如果他有家人的话,这辈子都由我们来负责照顾。”
“是,殿下。”
等处理了这两个死士,李恪转而看向一旁,结果赫然发现原本就站在这里的姜珠儿,居然悄无声息地不见了踪影。
“这丫头,走了也不打声招呼,越来越随便了。”
回想起当初刚得知李恪身份的姜珠儿,在李恪面前那乖巧安静的样子,再对比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李恪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必须纠正一下刚才脑海中的那个念头,其实姜珠儿只是恢复到了两人刚相识的样子,直爽、大气但又很骄横,带一点稚嫩的任性。
可是这样才是自然的,放松的,李恪也不希望每次姜珠儿见到自己的时候,总是压抑着原本的性情,表现出对他的敬畏感。
三名死士所带来的威胁,就此被干净利落地剔除,剩下的事情只管交给手下们去收拾就行了,李恪终于能够长舒一口气,好好休息一下。
市集的喜庆喧闹还在继续,这个小角落中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这次市集开市仅仅只是个开始,而且到目前为止来说,毫无疑问是巨大的成功。
除了李恪之外,没有人能够将这么多民族,这么多外邦的人都汇聚到这里,大家有说有笑,把酒言欢,真正将这个市集当成了一场联欢。
都说西域各族杂居,多方势力交错,几乎每个势力之间都存在着严重的矛盾冲突,时不时就要上演流血冲突。
人们都认为这里就是个充斥着血腥杀戮的鬼地方,根本就不适合生活,但李恪就是要向世人证明,再深的矛盾,再大的恩怨仇恨,都是可以有希望化解的。
因为没有人天生喜欢争斗,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继续被仇恨所裹挟,只要大家能够平心静气坐下来,试着去接纳和理解,他们就能过上远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嗯?铃铛,王妃在哪儿?”
李恪看见房遗玉的贴身丫鬟铃铛匆匆经过,便上前叫住了她。
铃铛说道:“见过殿下。王妃娘娘她……额,她正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过会儿您应该就能见到她了。”
李恪的眉毛皱了起来,这丫头说话明显遮遮掩掩的,肯定有什么事情在隐瞒。
于是,李恪便笑着说:“铃铛,我知道你最喜欢穿花花绿绿的漂亮衣服了,前边有一家新开的铺子,里面都是来自西域的漂亮服饰,难道你不去看看吗?”
铃铛眼前一亮,几乎都快要闪出星星来了。
她顿时兴奋地说:“真的吗?那太好了!”
“可是,那些衣服应该都很贵吧,我身上可没有那么多钱。”
“这怕什么,在容城我还能让你烦恼这点小事吗?给,这些花完了再问我要,不用替我省着。”
李恪大方地将身上的钱币都交到铃铛的手里,小丫头的反应正中他的下怀。
“哎呀,殿下,你对我真好!”
“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诚实一些,快告诉我王妃究竟去做什么了?”
铃铛立刻心虚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然后有些为难地看着李恪。
“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外人,难道王妃的事情我还无权过问吗?”
铃铛仔细想了想,然后才开口解释说:“殿下,不是铃铛故意瞒着你,实在是王妃让我不能跟你说的,我都发过誓了,绝对不告诉你。”
“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
李恪心中更加奇怪,房遗玉这是第一次到成州来,她在容城没亲没故,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
他这时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便对铃铛提议道:“你发过誓不告诉我王妃到底去做什么了,对吗?”
“嗯!”
铃铛重重地点下头,以示这件事对她来说很重要,是不能食言的。
“这其实也好办,你可以不告诉我,但你可以带我去找王妃啊。”
铃铛张了张嘴,试图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自家殿下的鬼主意是最多的,但也没想到这事居然还可以这样耍赖,于是失去了理由的铃铛只得带着李恪朝城外方向走去。
“王妃出城去了?”
李恪感到匪夷所思,不过等他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得到了解答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见远远看去,房遗玉正和姜珠儿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块儿,看她们的样子好像十分严肃,气氛很凝重。
李恪惊讶道:“这两个人……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
铃铛这时没好气地说:“殿下,你可别以为王妃远在安州,就不知道你的那些风流韵事啊。”
“啊呸!什么风流韵事,你这小丫头怎么也胡说八道起来了?”
“那位姜家小姐是怎么回事,殿下可有解释?”
铃铛吐吐舌头,在这件事情上表示了她对李恪的不满,毕竟男女之事按常理来说多是男人按捺不住,先招惹的人家。
她是自小陪伴在房遗玉身边的贴身丫鬟,这个时候肯定是站在自家小姐这一边。
李恪抬手扶额,无奈地叹了一声,“不是吧,她们难道是在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