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忽悠住他们三个,朱慎锥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这离成功还早的很呢,而且怎么对付刘家还需要商量一二。
毕竟刘家不是普通人家,刘善成可是平阳的大户商家,背后的关系又是错综复杂。
他们几个宗室如果只是上门打打秋风,凭着宗室的身份从刘家那边弄个几两银子不难,可这根本就不是朱慎锥的初衷。
朱慎锥拉着他们三個针对刘家真正目的是因为解州,解州是朱慎锥私盐的来处,这两年朱慎锥靠着走私解州的私盐才赚了些钱,也带着王家村的人脱离了贫困日子。
接下来,朱慎锥还要做其他事,尤其是明年开春后他打算去一趟草原,如果顺利的话,等从草原回来后朱慎锥就要实施下一步计划。
此外,羊头山李虎那边如今也算是朱慎锥的人,羊头山以后有大用,接下来朱慎锥需要在羊头山那边不断投入,明年走盐的数额会因此翻倍增长,支持开销也会加剧。
如果这个时候解州的盐路断了,那么朱慎锥所有计划都无法实施下去,甚至还会被彻底打回原形。这等于两年多来的辛苦全白费了,这个结果朱慎锥是绝对不愿意看见的。
而造成这个原因的人是谁?不就是平阳刘家么?或者说是刘家的家主刘善成。
假如刘善成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朱慎锥也不会去琢磨刘家,可现在不是他要琢磨刘善成,是刘善成贪得无厌断了自己的财路,把自己给逼入了绝境。
所以说解决刘善成是必然的,如果不把刘善成的事给处理了,朱慎锥的私盐买卖就做不下去了。
但怎么解决,朱慎锥也仔细考虑过,矿监那边他们没有丝毫办法,一来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二来他的财力也远不如刘善成。
刘善成能买通矿监肯定是花了大代价的,朱慎锥虽说手上已有些钱,但和刘善成相比却是远远不如,和刘善成比钱多?朱慎锥可没这么傻。
再者投入和产出要有结余,要不然就是亏本生意,这亏本生意白痴才会干!
至于走官方告密举报刘善成走私私盐?这也无济于事,刘家经营这么多年,关系网复杂的很,像他这种大商户走私盐钻的是中开法盐引的漏洞,这种做法在山西各大商户中是常见的事,大伙全是这么干的。
而且这样做的时候,私盐的获利商户只占一部分,其余利益都是地方官员和边关的丘八们所占的股,穿的全是一条裤子。
所以告密举报刘善成走私盐非但无济于事,反而得不偿失,到时候坐堂的大老爷一拍惊木,高声喝问:“堂下何人状告本官?”不是自找麻烦么?
要琢磨刘善成,普通的办法肯定是不成的,既然他们三个都决定干了,那么朱慎锥也就不绕圈子,直接简单地说了说针对刘善成的目的。
当然朱慎锥不会把真话告诉他们,只是找了个说辞而已,他告诉他们自己的朋友在商场上和刘家有冲突,打算狠狠教训刘善成一顿,如果能把刘家搅乱,让刘善成顾此失彼,根本没精力放在做买卖上的话,那么这个事就成了。
至于怎么做,又怎么找机会,这个就需要大伙自己琢磨了。
等朱慎锥说完后,三人不由得苦思起来,屋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要不我去守着刘家大门,等哪天刘善成这老小子出门就寻个理由打断他的腿?大不了就说他无故冲撞宗室,一怒之下失了手?这样的话就算罚也就是挨宗人府几板子的事。”朱求杞想了片刻眼睛一亮,连忙提了个建议。
“胡闹!”朱敏沣当即一口否决,摇头道:“这算什么法子,你以为刘善成是普通老百姓不成?刘家家大业大,刘善成出入从来就没一个人的道理,而且刘家的护院可不少,都是些江湖上的练家子,别说你能不能近刘善成的身,就算真向他出手,他身边的人难道是摆设?到时候刘善成的腿没断,你的腿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呢,而且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你这个冲撞宗室的理由也不好使。”
“这……。”朱求杞一愣,朱敏沣说的没错,他想简单了。
“这不成的话,我就悄悄找机会潜入刘府……。”下意识,朱求杞转念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可话还没说话就说不下去了。
潜入刘府?他朱求杞怎么潜入?他就是一个普通宗室,虽然年轻有把子力气,可从来没练过,既不是水上漂也不是草上飞,难不成还有当飞贼的天赋?
如果有这个本事的话,他朱求杞还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再说了,刘府家大业大,家里的护院可不少,进了刘府说不定连刘善成的面都没见到就给护院发现了,到时候宗室当飞贼的消息传出去,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朱敏沣摇摇头,自己这个侄子太不靠谱,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
可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既要琢磨好刘善成,又要把这个事搞到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至于朱敏汌就更不用说了,他这个老实巴交的宗室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虽然下了决心要靠这个事给家里好好挣一笔银子,可怎么干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充其量,大家定下策略,朱敏汌帮着打下手还成,让他琢磨这事还真是为难他了。
聊了好一会儿也没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几个人不由得有些沮丧起来。
这事看着似乎很好办,可怎么去办,又怎么把它办好却不容易。对付普通人或许不难,可要对付刘善成这样的大商户却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他们几个只是普通宗室既不是亲王也不是郡王,就连奉国将军也不是,手上根本就没可用的权利。
“这事不急,想不出办法就慢慢想,刘善成这人不是普通人,要琢磨就得好好琢磨周全,别事没办成反而把自己折里面。”朱慎锥安慰了他们一句。
见他们焦虑的表情略微缓和下来,朱慎锥又道:“兵法不是说么?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说刘善成也在平阳府,可平日里从未打过交道,整个刘家的情况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刘善成家里的事也是两眼一抹黑。”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把刘家给摸透,搞清楚刘善成和刘家的情况,看看刘家有什么事可以利用一二。”
“大宅门里是非多,这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刘家家大业大是没错,刘家在各方面有关系也没错。可你们想呀,刘家经商这么多年下来,绝对不可能面面俱到,刘善成可是商人,商人做生意就有冲突,这商界上和官场上许多事都说不清,和刘家不对付的肯定不少。”
“就像这回,找刘家麻烦的虽然是我这边的人,难道就没别人也有这个打算?我觉得倒可以从这个角度仔细琢磨琢磨,再搞清楚刘家的情况,等全部弄明白了,再确定从那里下手也不迟。”
“对啊!”朱求杞一拍大腿,朱慎锥说的有道理,刘善成可不是普通人,要折腾刘家得做好周全准备,现在刘家包括刘善成的情况他们两眼一抹黑呢,还谈什么琢磨刘善成?
先搞清楚刘善成和刘家的情况才是真的,刘家这么一大家子,作为宗室朱求杞再清楚不过大宅门里的肮脏了,表面光鲜的刘家难道就没龌龊见不得人的事?如果了解到这些,不比盲目找茬更容易的多?
这么一想,脑洞瞬间打开,朱求杞整个人都精神了。
朱敏沣和朱敏汌兄弟也是连连点头,觉得朱慎锥说的在理,这事就得先这么办,等搞清楚刘家和刘善成的情况后再琢磨怎么下手。
见众人没有异议,那么就这么把事给定下了。
当即朱慎锥给三人安排了任务,谁去打听消息,谁又去找人问情况,又谁找关系接近刘家等等。
安排好后,朱慎锥问他们这样有没有问题,三人笑着说这个不难,反正他们宗室平日里也没差事可做,这些日子就干这个事了。
有道是天子不差饿兵,既然要他们做这些,朱慎锥也不可能委屈了他们三个。
交代完后朱慎锥伸手从怀里掏出三个十两束腰银铤来,一一摆开放在他们面前。
看见这银铤,三人的呼吸顿时就急促起来,目光落在银铤上怎么都移不开。
“傻瞧着干嘛?这是给你们的定钱,等事办完了后面还有大头呢,还不赶快收起来?”
三人瞬间眉开眼笑,他们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定钱这样的好处,而且朱慎锥大方的很,一出手就是一人十两。
十两银子可不少了,有了这些一家子安安稳稳过这个冬天绝对没问题。再想到前面朱慎锥承诺的一人二百五,心里更是滚烫滚烫的,脸上浮现出一片潮红。
忙不迭地道谢,把放在自己面前的银铤拿起,心里全都乐开花了。
朱敏汌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手上真是拿着的银子,下意识放进嘴里狠狠一咬,当感觉到牙齿和银子的碰撞,再又亲眼瞧见被自己咬出的牙痕时候,朱敏汌的嘴瞬间笑得合不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