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大亮了。
别院里面的下人也走得差不多了,赵家人才哆哆嗦嗦的从桌子下面跑出来。
这时。
不远处的后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子喊叫。
赵连知道是妹妹的声音,当即拔腿朝后院跑去,以为妹妹也遭遇了不幸。
到了后院,一双大胖腿差点跑断,只见赵婉光着身子一脸迷茫。
暗室里面还有十来个又老又臭的老乞丐。
一个个腿都在打颤,仿佛被摧残了许久,众乞丐甚至不敢抬头看两人。
“婉儿, 你这是干什么?”
赵连脸一黑,他知道平日里妹妹玩得花,时常玩弄些小厮,但是也是挑长相清秀的下人,但是昨天晚上她实在是玩得太过了,连老乞丐都不放过。
他生气地拂袖离开。
“哥,哥.....我被人陷害了,哥,你回来啊!!!”
赵婉气得大喊大叫。
赵连头也不回的去查看别院情况,毕竟库房里面都是季丞相的宝物,丢失了可了不得,谁料,唯一留下来的管事告诉赵连库房和粮仓都没了。
就连厨房的水缸都被人给搬走了。
而且很奇怪的是前院门口一群蚂蚁排成字的形状,上面写着多行不义必自毙。
管事看见蚂蚁时惊得差点跳起来。
他猜估计是老爷坏事做多了遭了天谴。
“快.....快马去回禀丞相!”赵连吓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丞相估计不会饶过他的狗命,他的眼睛直直瞪着前方,脑子里一片空白。
甚至....
甚至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
流放队伍依然在平缓的前进,只是时不时的江家人会被官差骂两句。
“狗东西,赶快起来赶路,不然打死你们。”刀疤刘拿着长鞭时不时抽在江家大老爷和二老爷身上,他瞧见他们对主子的态度就厌烦的很。
江家人可怕惨了。
走了两个时辰。
江家大夫人一边赶路一边照看江老夫人和自己的孩子,再看看老二家的,啥事不管,顿时心里就不舒服了。
“爹,儿媳累得慌,不如让二弟妹照看一下您?”
她又累又渴,说话有气无力,脸色也变得憔悴起来,而江家二夫人却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甚至脖子上还有唇印,江老爷子听到后转头冲着老二家的喊道:
“老二家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快点过来。”
纪氏其实早就听到了大嫂的声音,以往成筱罗仗着她生了嫡长孙在江王府里耀武扬威,最喜欢在江老夫人和江老爷子面前表现,连大房的儿女也不例外。
现在觉得累了,想转手给她?
做梦呢!
纪氏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凉凉的说道,“爹,您可能不知道,娘最喜欢大嫂了,以往也是大嫂服侍得最周到,儿媳可做不到。”
江老爷子看着翻白眼的二儿媳,也知道以往委屈了她,此时倒也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反驳,只好把目光转向老婆子,毕竟后宅都是她在管。
这时,江老夫人坐在板车上缓缓睁开眼,看着成氏照顾自己又照顾老头子,累的满头都是汗,顿时有些心疼,还是老大家的知道心疼自己。
瞧瞧老二媳妇,都被流放了,一天到晚的还只会在老二面前卖弄风骚,恶心人!
她冷冷地盯着老二媳妇,用命令的语气说道:“老二家的,你也该和你大嫂换个手,难道你就不担心把你大嫂给累坏了,到时候我和你爹可都要靠你。”
成氏假装很累的甩了甩胳膊,眼中的得意一点也不掩饰,“二弟妹,现在可是体现你孝心的时候,你可要抓紧机会,我大商以孝道治理天下,弟妹可要想清楚了。”
没想到,纪氏直接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
她拉了拉自己相公的衣袖,委屈的说道,“老爷,妾身的累的慌。”
流放队伍后面的季清浅竖起耳朵听两房人的斗嘴。
江屿白宠溺地笑了笑,“你呀,没想到还是一个好事的人。”
“那可不!”
她冲着江屿白嘿嘿一笑。
吃瓜的心态,她在哪里都改不了。
今天运气不好。
因为路上的耽搁,晚上没有赶到驿站,只能风餐露宿。
暗二和锦书早找到一片背风的山坡。
众人都开始生火做饭。
山谷下白色炊烟四起。
锦书熬着小米粥,若姐儿和虞哥儿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几个小土豆,让锦书帮忙丢在火堆下,等着烤熟,两个娃眼巴巴地看着。
沈氏让锦书休息会,她来烧火,正好陪着两个孩子说话。
锦书笑了笑,也没有推辞,她带着雪瑶一起在树下为王爷和夫人编制草枕,以及草帽,暗二砍来许多柳树枝和干稻草正好铺在地上当褥子。
季清浅坐在一棵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下,时不时的飘下一朵石榴花,浅浅地插在她的发间,她也没有在意,抬眼仰望天空,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山了。
繁星点缀着漆黑的夜空,月光洒满了大地,仿佛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柔和的银色光芒之中。
微风轻轻吹过她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让人感到宁静与舒适。
蝉鸣和虫鸣声此起彼伏。
如果不是眼前的场景和人不对,几乎给她一种在露营的感觉。
江玉白坐在一旁看着她的侧脸,心想她会不会喜欢骑马,等到了西北,他想带着她一起畅快的骑马,只是,她的眼底时而温柔,时而冰冷,到底是为什么?
突然。
江屿白感觉到一阵危险的气息,山谷旁边的密林里,似乎有几双闪着绿光的眼睛。
糟糕!
是狼群!
“嗷呜~~~~”
一声狼嚎,把所有人都拉入惊恐的气氛中。
官差脸色一白,立即拿着锣鼓使劲敲,犯人们吓得浑身哆嗦,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躲还是跑?
刀疤刘睁大眼睛一瞧,语气沉重的对莫老三说道:“老莫,估计有十来只饿狼,如何是好?”
莫老三脸色一沉,挺直背脊,“抄家伙上啊,不然怎么办,越跑,狼越是要追你,最后所有人都跑不了,犯人死一两个还行,死多了,我们可没法交差。”
而且,他的腿也开始打颤。
“嗷呜~~~”
狼嚎声越来越近,这群饿狼像是有目标一样,居然直直地朝着江屿白的方向扑去。
饿狼身后,站着一个看不清模样,吹着笛子的黑影。